五月初五端阳节本是民间极为重大的传统佳节。这一日本应龙舟竞渡,骑马射柳,享天伦之乐,不想这泰山脚下却空前热闹。
七大派、四神兵等十一门户的好手齐聚泰山,更有其他门派各路江湖英豪前来观战,只为一睹名门侠士风采。
这泰山不同于嵩山的陡峭峻拔,峰峦参差。泰山巍峨雄伟,飘渺灵秀,十八盘崖壁如削,宛若天门云梯。十八盘尽处便是南天门,阁楼城墙,石砌拱形门洞,居中题“南天门”三个大字。红墙夺目,琉璃黄瓦盖顶。门侧有楹联,右曰:“门辟九霄仰步三天胜迹”,左曰:“阶崇万级俯临千嶂奇观”。
自入南天门,便可漫步在平坦的天街上,再登百余石阶,便登临泰山之巅玉皇顶。玉皇顶气势雄伟,拔地而起。
玉皇顶上玉皇庙,玉皇庙中有玉皇。
玉皇庙下便是“问鼎天下大会”的比武场,早已布置妥当。看来锦衣卫早就先来勘察地形,布置好了比武场。比武场上,立有一尊三足两耳青铜鼎,故为“问鼎天下大会”。比武场下,十二张太师椅两侧罗列,为十一位掌门人准备,多出来的一张似乎是特意为方余准备的。居中的金丝楠木椅看来便是叶慕风的座椅。
比武场布置得如此妥当,却还不见锦衣卫的身影。
早来玉皇顶的武林人士在玉皇庙落脚。见陆陆续续有人上山,玉皇庙中也走下来几位老者,英华内敛,皆有领袖群伦之风,身后跟着数十名门人弟子。方余看着这些人,其中多为神往的前辈高人,也不乏故人旧识。
左子然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师父“落雁一剑”高君子的身影,便走了过去,跟随着华山剑宗的弟子。少室山到泰山的路途上,范冲与左子然比划拳脚,都各自佩服对方的武功,成为至交好友。突然见左子然离去,范冲一时没了说话的伙伴,心下也着急寻找丐帮中人,转眼间也找到了叔父,丐帮帮主“铁丐”范高索。
七大派掌门人风采更是夺目!除了随行的少林戒止大师,方余也认出了武当开阳真人,峨眉素心师太,昆仑不怒道人,崆峒飞云子,点仓柳叶青,青城上善道人等武林名宿。这七大派掌门人唯有点仓派的柳叶青并非出家人,其余非僧即道。僧人灰袍,道士蓝衫,七大派掌门虽然衣着朴素,却有摄人的威严。
铁幽门的刀冠绝天下,掌门“金环刀”刘三柏,刀法自成一家,却不见门中高人“狂刀”侠踪,方余觉得遗憾。
千里镖局独树一帜,镖旗高扬,项西楚见了方余,便大步跨了过来,抱拳说道:“方小侠别来无恙!”随即也喊了一声“李姑娘”。
方余抱拳,笑着回道:“项总镖头比在下早到多时啊!”
李树乔也打着哈哈说道:“项大哥依然意气风发!”
项西楚眼光四下搜寻,困惑问道:“飞姑娘没有与你们同行?”
李树乔抿嘴一笑,说道:“原来项大哥是挂念飞姐姐。自从晚林醉一别,就再也没见过飞姐姐,可能武当山归来,回了屠狗坞吧!”
项西楚身材魁梧,却露出害羞姿态,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李姑娘说笑了,项某只是奇怪。”
突然听得一声“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便看见一行数十人登上玉皇顶,飞鱼服,绣春刀,的确是锦衣卫的架势。锦衣卫中的旧识更是不少,方余只是不识领头的那位以镀金面具遮住半边脸颊,只露出那一双孤傲的眼睛的少年,又油然生出不可说的好奇。五位千户大人中上来了雪狼、苍鹰、狂牛三人。不曾想川中金蚕老祖也在其中,当然还有漠北大盗司徒瑜,朔北白马镖局“鬼头刀”侯南,“钩镰枪”侯北,关西“混元力士”胡元霸等人。金蚕老祖一行人也加入了锦衣卫,想必是客卿身份,这倒是出乎方余意料之外的。
最让方余惊奇却是另外两件事。
其一,指挥使叶慕风居然没有登上玉皇顶,看来海宁苏家老掌门苏青岩拼尽修为的一掌让他至今重伤未愈。
其二,锦衣卫中领头的人从未在江湖中行走,想来便是传闻中的从三品同知无疑,叶慕风暗中网罗的好手究竟有多少更是无人知晓。
这以镀金面具遮着半边脸颊的少年只看眉眼便觉器宇轩昂,腰间悬挂着的刀却是一柄无鞘之刀。方余心下大惊,便知这少年必是难缠的绝顶高手,要知这刀无鞘,出刀便显果敢,晓得这道理的人,刀法必然不俗。。
但见金蚕老祖一行人唯唯诺诺,在他面前如随从一般,方余又不敢大意。这掩盖着镀金面具的少年,毫不客气地端坐在金丝楠木椅上。金蚕老祖侍奉在一侧,其余朔北兄弟、司徒瑜、胡元霸与三位千户等人分两边站立,数十位力士围住比武场。虽然一行只有数十人,但锦衣卫的派头实在不能算小。
“今日,便是‘问鼎天下大会’之期。锦衣卫诚邀七大派、四神兵等十一门户豪杰至此泰山之巅,为的是切磋武艺,推举出一位武功、胆识俱佳的英雄为侠道魁首。哪位英雄拔得头筹,我等便奏鸣圣上,封官晋爵。”金蚕老祖振振有词。
“这‘问鼎天下大会’是当今圣上指办,指挥使大人操劳。大人近来抱恙,虽不能登上泰山绝顶,但其高足镇抚大人坐镇,有如亲临。各位英豪不妨大展拳脚,我锦衣卫虽属朝廷,但决不仰仗权势,也算作武林一门。”千户苍鹰抱拳说道。这苍鹰是四大千户之首,虽武功平平,但为人城府极深,就如同翱翔云霄的雄鹰,足智多谋,是叶慕风的一员爱将。
原来这少年只是四品镇抚,并非传闻中的同知大人。方余又是一惊,愈发不敢大意。
那端坐在金丝楠木椅上的少年,听苍鹰引见自己,仍是一言不发,也不向众位英豪招呼,一副傲视群雄的姿态。火爆脾气的范冲早已按捺不住,正想破口大骂,被范高索瞟了一眼,索性不去看他。
方余果然被力士引着坐在第十二张太师椅上,旁边坐着的是项西楚。
“朔北白马镖局侯老镖头昔日一手鬼头刀,一手钩镰枪,纵横江湖,何等英雄!家父也曾与他有过数面之交,常常称赞。不想膝下竟出了侯南侯北两兄弟,甘为锦衣卫卖命,实在可悲!”项西楚轻声附耳对方余说道。
“项大哥倒是嫉恶如仇。”
后面站着的范冲终于按捺不住,俯下身子说道:“那带着面具的才令人作呕!居然敢用无鞘之刀,有铁幽门刘三爷这样的名家在,也敢在宗师面前造次!”
范高索轻声斥责道:“闭嘴!再管不住你的舌头,就给我嚼烂了往肚子里咽。”范冲直立身子,再不敢多言一句。这“铁丐”的万儿是有来头的,并非因为范高索身怀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而是因为他为人滴水不漏,从不失言于人前,对属下要求也甚是严厉,故此得了“铁丐”的名号。
项西楚附耳对范高索说道:“范兄息怒,令侄快人快语,倒也爽快!”
“项总镖头抬爱了,叫花子口无遮拦,目光短浅,见笑了。”范高索放声笑道。
“依我看这带着面具的少年,刀法未必比刘三爷差。”
“项总镖头高见。”
武当掌教开阳大真人、昆仑掌门不怒道人、点仓掌门柳叶青三位都是成名已久的高人,但因门下高徒都不明不白惨死在锦衣卫手中,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这“问鼎天下大会”还未开始,便起了争端。
金蚕老祖环视了群豪一眼,说道:“这‘问鼎天下大会’比的是武功,刀剑往来,虽是点到为止,难免误伤,若不幸血溅当场,朝廷少不得分发抚恤金,但日后双方不得寻仇……”
“阿弥陀佛。”戒止大师轻声说了一句,打断了金蚕老祖的话。
金蚕老祖接着说道:“今日乃是五月初五端阳节,能在这泰山之巅云集各路英雄豪杰,锦衣卫倍感荣幸。特备下一桌水酒,饮下英雄酒,添了几分胆气,比武大会就正式开始!”
说罢,十几个力士走上玉皇庙,出来时有几人各自手提两坛美酒,有一人一手擎起八方桌台,还有人左右手托着高耸的酒碗似江湖杂耍般踱步走来。这玉皇庙竟然还藏着三十年的佳酿!丐帮的叫花子都恨不能多长一只鼻子,在玉皇庙逗留许久也闻不出酒香。
只见那些个力士一掌拍开坛泥,醉人的酒香勾起了肚子里的酒虫。酒水溢出,倒入碗中,听那水流声,嗓子像火烧般难受,恨不得醉饮千觞。这皇宫里的御酒平常人是喝不得的。
“七大派掌门人多为僧道,但今日难得盛会,这酒又是圣上所赐,众位可否赏脸喝一碗水酒?”苍鹰此话像是杀人的剑,这酒既然是当今皇上所赐,不喝就是大不敬,七大派掌门面有难色。
“般若汤有大智慧,真身如来不生一念。”戒止大师走上前去,端起一碗水酒,一饮而尽,做了个表率,喝罢双手合十,默默念叨“人于世间,喜饮酒醉,得三十六失”,片刻大汗淋漓,原来他以深厚的内力将酒气逼出,化为汗水。
众人见戒止大师这等高僧尚且破了酒戒,不容迟疑,纷纷向前。开阳真人、素心师太、不怒道人、飞云子、上善道人等人如法炮制,也以内力逼出酒气。十一位掌门人喝过英雄酒,方余这才起身。
“你喝不得酒。”李树乔拉住方余,满怀关心地说道。
“无妨。”方余走到圆桌前,端起酒碗,仰天一饮而尽,倾掌覆碗,一滴酒水也未剩下。只听“啪”一声,酒碗落在地上,散成碎片。
“好!豪气干云!”随着范冲大吼一声,满堂喝彩,掌声不绝。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在这泰山之巅的玉皇顶上,此刻将有一场比武大会载入江湖史册,传唱百年。比武场上的三足两耳青铜鼎,象征着绝对无上的权力,号令江湖,谁敢不从?日上三竿,阳光倾泻下来,立在离天如此近的玉皇顶,众位英雄豪杰只觉一阵暖意。
侯南、侯北掠上比武场,“南拳北腿”,一纵一跃,以腿功见长的朔北豪杰在天下高手面前展示了一流的轻功。“鬼头刀”与“钩镰枪”,自侯白马名垂朔北之时,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白马镖局侯南侯北在此,哪位英雄赐教?”侯南、侯北抱拳齐声道。
范冲看了范高索一眼,请求出战,范高索点了点头。范冲抄起长棍,大步流星,跃了上去。
“贤昆仲此刻是代白马镖局出战,还是代锦衣卫出战?叫花子倒是糊涂得很!”范冲笑着说道。
侯南冷冷说道:“阁下口齿伶俐,莫非‘三十六路行乞棍’是嘴皮子功夫?”
范冲最听不惯别人侮辱他的武功,就是因为江湖中几句闲言碎语,才与华山剑宗的“太华剑客”左子然相约同上少室山,还在少室山下因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此刻,范冲掌中的长棍已满蓄真气。
鬼头刀率先劈来,沉重的鬼头刀劈过,刀风呼呼。只是一个照面,侯南已经一口气劈出七刀,刀柄上的鬼头似乎在催命。侯南的鬼头刀斩金切玉尚且不在话下,范冲的长棍若是碰上刀刃,绝对断成两截。范冲只是一味避让,施展起“三十六路行乞棍”的妙招,下打二十七路连环棍,棍头始终不离侯南腿上的“梁丘穴”。
白马镖局的鬼头刀本就三分攻,七分守,侯南见范冲的长棍攻他下盘,渐渐打乱他的步法,被迫撤刀回防,刀光闪闪,一片白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侯北再也顾不得江湖道义,钩镰枪使来,上手都是杀招,手中的钩镰枪刺刺刺出,亮光一道接着一道。等两人兵刃交接,范冲才看清楚,钩镰枪朝着腰间的“章门穴”方向刺来。
范冲在棍法上的造诣早已高出丐帮帮主范高索些许,“三十六路行乞棍”范家无人能出其右,也是丐帮第一高手。他猛吸一口气,脚尖拖地,身法向后滑去,手中长棍离手,撞上钩镰枪,刚削去枪尖一点,范冲的右掌已经拍了过来,以内力牵引长棍,长棍绕着钩镰枪一圈圈打转,却角度诡异地打向使钩镰枪的手。
鬼头刀自半空中劈下,侯南手握宝刀,一股浑厚的内劲袭来,是一招“力劈华山”。范冲一连几个后空翻撤出,长棍竟似有磁力吸附随着范冲往后撤去,待范冲落在地面,伸手一抄,长棍也重归范冲掌中。
侯南侯北一左一右,鬼头刀守,钩镰枪攻,侯白马当年的惊人艺业重现江湖,博得满堂喝彩。范冲也不含糊,上打九路劈头,内力贯透长棍,只要顶上“承灵”、“正营”两个穴道被砸中,侯南、侯北立刻便会命丧比武场。
这点到为止的比武大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侯北见左右出击奈何范冲不得,便纵身一跃,跃过范冲头顶,跃到范冲身后,范冲背后的穴道全都暴露在侯北的枪尖下。侯南的鬼头刀从八个方位招呼过来,斜身、转身一轮又一轮的劈、砍、挑、刺,这一招“八方呼应”的刀法乃是侯南自创,连铁幽门的“金环刀”刘三柏都忍不住拍掌叫好。
范冲被前后夹击,眼见就要落败,于是奋力一搏,却也是一跃而起,脚尖轻点鬼头刀,借力腾空一个后翻,竟然一棍打向身后的侯北。侯北横举钩镰枪,硬接了范冲一棍,震得虎口发麻。等范冲落在地面,却有了个大破绽,还未站稳,侯南的鬼头刀已到眼前,眼看这一刀劈下去,范冲必定血溅当场,断为两截。
侯北的刀却突然停在半空中,再也没有劈下。
范冲虽然眼神依旧凌厉,没有半点惧色,但冷汗淋漓,湿透了衣衫。在这生死一瞬间,无论是谁,都会本能惊出一身汗水。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有一身好武功。合我兄弟两人之力,才能侥幸胜你一招。”侯南收了鬼头刀,携刀抱拳说道。
“输了就是输了!”范冲鼻腔“哼”了一身,怒气冲冲走下台去。
方才还是鱼死网破的比武,居然真的点到为止!
“这朔北侯氏兄弟总算还有点白马镖局的风范!”项西楚豪气说道,只见他抖落长枪,掠上了比武台。
“家父常说项总镖头是天下镖行中的第一高手,霸王枪的功夫出神入化。”还未交上手,侯南便先奉承一番。
“看看你霸王枪,能不能胜过我钩镰枪!”侯北话未说完,钩镰枪尖已递了出去。
要知道范冲的武功也算是一流,侯氏兄弟虽然胜了一招,但也是耗费极大真气,而项西楚的武功又高出范冲半筹。这一来一去,即使钩镰枪与鬼头刀联手,也只在霸王枪下走了五十招,便落了下风。
“以逸待劳算什么本事!朔北兄弟退下,看我的开山斧!”司徒瑜一声暴喝,掠上比武台,朔北兄弟果然同时撤手,下了比武台。司徒瑜施展开“天罡斧”,一柄开山大斧被舞得煞是好看,“天罡破雷”这一招使出来,像是拿出了当年刑天大战轩辕黄帝的本事。民间说书先生说,这程咬金只学得“天罡斧”三招半便成了瓦岗的“混世魔王”,而司徒瑜学全了三十六招,又比程咬金高出不知多少!
项西楚的霸王枪岂是无名枪法?“霸王夺月”使出来,掌中长枪在手,气势如虹,司徒瑜只眨了一眼,项西楚就疾刺出了十三枪。这霸王枪已非项羽当年的枪法,流传千百年,在千里镖局的项家手中渐渐发扬光大,即使是“西楚霸王”在世,也使不出如此快的枪法!
“项大哥的枪法如此了得!武功比我叫花子高多了!”范冲拍掌说道。
“千里镖局的枪不愧是天下第一枪!”范高索此刻也不禁动容。
司徒瑜一招“倒打北斗”,转身一斧砍过去,却因阳光刺眼,眼前金光茫茫,片刻间什么也看不见。虽然只是片刻间,但这时招式已老,是个大破绽。可项西楚为人磊落,从不趁人之危,手一松,枪法慢了下来,有意让了一招。
“这时项总镖头若是‘霸王举鼎’、‘力拔山河’、‘破釜沉舟’接连使出来,司徒瑜已经败了。不过他却不趁人之危,方是大丈夫本色!”方余与项西楚拆了数百招,对霸王枪的招式倒有三分了解。
“不错,不过项大哥有意让了一招,光明磊落,才是真英雄!”李树乔啧啧赞道。
这几句话的功夫,项西楚和司徒瑜拆了三四十招。司徒瑜一招“天罡夺魁”,手中一柄开山大斧竟然旋转起来,斧柄另一端的尖刃旋转成一个点。
“你看你项大哥这会儿又可以施展妙招了。”方余笑着抚掌说道。
项西楚使一招“背水一战”,卖个破绽,空门大开,把结实的胸膛暴露在司徒瑜的眼下。等开山大斧攻了进来,他把枪尖往上挑起,撞开了司徒瑜的开山斧,反倒是刺出了十几枪,枪尖分刺肩膀、胸膛、手腕、膝盖。这一招是当日与方余比试时使过的“卧薪尝胆”。
“这不是项大哥那日使过的招式吗?”
“一点儿也没错。”方余淡淡地说道。
司徒瑜不是方余,如何能破这般高深奥妙的枪法?司徒瑜被项西楚的“背水一战”与“卧薪尝胆”逼得直退,心一慌,又多出一个破绽,项西楚一枪撩开开山斧,还是一招“霸王夺月”得手,等司徒瑜反应过来,枪尖已经抵在咽喉上。
“好枪法!”司徒瑜脱口赞道。
“承让!”项西楚收了长枪,豪迈抱拳回道。
“飞姐姐要是在这里,恐怕就芳心暗许了。”李树乔笑声如银铃般动听。
方余回过头,看看李树乔脸上此刻洋溢着无邪的笑容,看得出神,脑海中出现了苏桐的身影,怔了一下,浅笑着说道:“只恐怕飞姑娘还未动心,你先动了心吧?”
李树乔听了这番话,一言不发。
方余也回过头,心中想到:许久不见,小桐,你在渤海之滨过得如何?住得可还习惯?我有太多话想对你说,有太多心事想说与你听,不知你是否学全了苏夫人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