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再转个弯,便可进入公寓大厅,搭电梯回家。安然出门时随便套的那件衣服太薄,此刻顶着风走,衣袂翻飞,更显得身形单薄。只走了几步路,身后便有人追来。安然没回头,肩头却被不轻不重地扣住。
她环着双臂,冷冽的空气迅速冻僵脸颊和唇角,转过身,不由得瑟瑟发抖。
“太晚了,我得回家。”她叹气,牙关不自觉地打颤。
沈众生皱眉看她。这女人是傻的吗?零下好几度的深夜,居然只穿着件风衣外套出门,刚才包厢里环境太暗,加上无心留意,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
一把拉着她避开风口,他将大衣脱下来,递过去。
安然摇头:“不用。”
“穿上。”沈众生沉着声,手臂一伸,带着淡淡体温的大衣便已覆在了她的背后。
安然歪着头看了看,衣服太大太长,黑色的领子正好掩在她的颊边,温暖柔软。但是,看这架势,莫非沈众生想和她在这冻死人的室外说话?
脑中还没想明白,沈众生这边已经抬手拦了辆出租。绿白相间的小车闪着明亮的灯,停在他们身边。
没自己开车来吗?安然见他打开车门,以为就要坐车回家,连忙又将披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谁知沈众生并不伸手去接,只是侧着身子看她,“上车。”
安然确实有点茫然了:“我家就在附近。”冰冷僵硬的手指顺势指了指。
“不是去你家。”说着,沈众生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不是想要做个了断么?”他挑挑眉,“那就跟我去个地方,去过后如果你坚持那么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夜深人静,白天交通拥堵为患的宁城此时路况堪称良好,出租车飞速行驶在河滨大道上。江水黑沉沉的,蜿蜒向前,看不见头尾。虽说早已进入休渔期,但远处对岸仍有两三艘小船泊靠,星星点点的光隔着宽阔的江面传过来,朦胧静切。
上车时,安然并没有注意听沈众生给司机说目的地。坐了五六分钟之后,她突然开始奇怪。
如今的沈众生,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人了,现在,他也会冷着眉眼,轻而易举说出伤人的话,但是却不会在下一秒,仿佛无尽温柔地吻她。想到这些,安然不免有些犹豫,此时眼前的男人太过变化无常,对于他的心理和举动,她全然无法掌握。
路程过半,她终于改了主意:“我要下车。”
沈众生一手支在车窗边沿,转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今天太晚了,事情改天再谈也不迟。”
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瞟过来,车速一下子放慢许多,似乎准备随时停下来。
沈众生支着额角,沉默了半晌,目光犀利地在安然脸上扫了个来回,突然似笑非笑:“你怕什么?难道我还会把你吃了不成?”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语气暧昧至极,安然敏锐地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师傅含笑的眼睛,不由得闭眼咬咬牙。
只听旁边那人又换了副腔调,一本正经地说:“师傅,您可以再开快一点,我们赶着回家。”
“好的好的。”司机连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