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拒绝了你救我出狱,三年后我又说不喜欢你了,像你那样优秀的人你一定不甘心吧!……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现在重新遇上了,便不肯轻易放过我,即使身边有了美貌的未婚妻。。”
“可是,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她闭了闭眼,有些恹然,“沈众生,我觉得很累。我不是当年的那个许安然了,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沈众生了,我不该有纠缠了,所以就让我们一次把话说清楚吧。”
什么叫作“不是当年那个……”沈众生略微皱了皱眉,却见安然微抬唇角,低低冷笑地说道:“如果当年真的伤了你的自尊心,那么我现在道歉,只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再彼此纠缠下去,这对谁都没有好处。今后,不管我是否结婚,跟谁结婚,这些全都与你无关。而你,去过你的生活,和顾悠,或是和别的什么人,我也无权过问。大家路归路桥归桥,就从现在开始,一刀两断。”
长长的一段话说下来,语气始终平静,顺畅得仿佛事先排练过数遍,中间没有丝毫犹豫或停顿。话说得这样绝决,犹胜当年。
沈众生沉默不语,耳边似乎回响起三年前那道残忍决绝的声音,字字句句却宛如千百斤重敲在心上:
“不要原谅我,……”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当年都只是说不要原谅,如今却要一刀两断,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沈众生眼神微闪,许安然,果然很有长进啊。
他动了动,上前一步。两人本来就靠得近,这样一来,更加贴近。可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安然往后退了退。她仍旧仰着头,看了他一眼,继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眼底的情绪,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红润的唇。她在等他表态,只要他点头说好,那么从今往后,同一城市,两个世界。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可心口还是不可遏止地划过一阵阵细微的疼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然忽然记起自己下楼来并未带上手机,倘若此时叶星给她电话,必然无从找她。对面的男人修长挺拔地立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深邃幽暗,却迟迟不肯表态。
安然突然转身拉开厚重的门。她没有时间一直耗下去,也没有理由要将自己不堪的生活影响沈众生的前途和命运。
他同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是否足够坚定。
接近午夜,酒吧里仍不时有客人进出。穿着雪白衬衫红色马甲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脚步迅捷而稳健地来往穿梭,经过安然身旁,总会停下,有礼地侧身避让。地上铺着绵实的地毯,一路延伸至门口。安然迅速穿过泛着点点幽蓝光泽的狭长走廊,早有服务生替她拉开大门,一步跨出去,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上,只感觉仿佛刚从云端落至地面,脚下生硬生硬的,竟一时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