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正在等他,“静雅,会有这种情况吗,身体没有任何状况,就是突然失去了味觉,这不合理”陆昱急促的问着眼前的人,“关心则乱,你居然会问我这种问题”静雅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你也看到结果了,她没有任何问题,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陆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陆昱有些失望的离开了,走之前静雅又说了一句话,只是他却无法回答。
安顿好她之后,乔欢和陆昱先后去上班了,是的,人没事了,日子总是要过的,乔欢有自己的生活,陆昱有自己的工作,他们都需要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需要成长到至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程度,因为在这个程度内,我们才可以是自己,而不是别人的累赘。
浇完花后,站在阳台上发呆,在这个阳台上是可以看到乔昕家阳台上的,阳台上的布置没有变,包括那个藤条椅,和落地窗上的小雏菊,一切看似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傍晚陆昱和乔欢约在一家茶楼,他们两个人都不喜欢咖啡,包括乔昕其实也不喜欢,只是她总是可以附和着将就,但那两人是绝对不会在不必要的事情上勉强自己,去那家茶楼也算是一种习惯了,上了茶之后,两人半天没说话,或许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许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人都选择先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乔欢先打破沉默问道“真的就是那么简单吗,上次不是已经说治好了吗,怎么会又是心理上的问题呢”,“欢姐,有些问题在医学的角度上也是无法解释的,她的身体报告显示一切正常”。
关于欢姐这个称呼,毕竟不是同一边的亲戚,他是乔昕的表哥,而她是乔昕的姑姑,算起来他叫姑姑也是不对的,只是陆昱从小跟在这边长大,于是就混着叫,一般不在长辈面前,都是按乔欢的意思,叫她欢姐。
乔欢说到“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说起来已经很久了,我也是听长辈们说起来的,悄悄的堂叔,年纪轻轻就去世的那位”,她停顿了一下,看陆昱的反应,陆昱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于是点点头,她继续说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感冒发烧的症状,没有多在意,但是久治不好,后来不知道怎么拖到后面就变成癌症了,然后很快就没办法治了,最后去世了”。
“她不会是堂叔的”陆昱说到,“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堂叔,我只是害怕,害怕”乔欢没有再说下去,现在的情形来看并不是个好兆头,说不定就是不幸的开始,想到这里她已经不敢想了,她已经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欢姐,现在她还好好的不是吗,至少没有检查出身体有什么毛病不是吗,我们不能再放着她一个人了,这些年就是因为我们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一直逃避,没有多关心她,她才会这样的,心理治疗没用的话,我们来治”陆昱说这话的时候很坚决,让乔欢心理多少得到一些安慰,她一直知道陆昱对乔昕很好,只是不知道是这种程度。
“你有什么想法,我要怎么做”乔欢收拾了悲观的情绪,提出问题。“我们不能再回避了,这些年来我们总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而避开她,对她伤害太大了,之所以她现在变得这样小心翼翼的,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我们”,陆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后,连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太残忍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是自己想保护一辈子的妹妹,怎么会自己是伤害她最多的人。
回家的路上乔欢也在反省自己这几年,失去了哥哥的心情让自己迷失了,曾经给自己很多温暖的侄女,只因为自己沉浸在悲伤中,而把错误归根在受伤最深的人身上,她即使想逃避,也不得不承认她内心深处是怨恨过的,那天她看着全家福的时候心一软,跑去医院看她,在门口却看见她和那对兄妹有说有笑,原来家人在她心中就那么不重要吗,于是扔掉原本带去的东西和心中的温暖,避开她的态度也变得坚决。
她出院回家后一天正好和她碰上,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姑姑”,而自己呢,却因为怨恨没有理她,直接关上门无视她,知道她在门口等了很久,但是她无法忘记,她再也无法见到的哥哥嫂嫂。挣扎犹豫了很久后她打开门,却正好遇见她和那对兄妹进门,听到开门声他们也停了一下。
当时的情景她还记的,她说“乔昕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那兄妹两人回避开了,那天乔欢只说了一句话,第二天乔昕就离开了。她说“乔昕,你离开这里吧,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到你爸妈,我觉得特别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那样冷漠无情,而且那样的冷漠无情是对自己的亲人。想到这里她不仅加快脚步,只是因为她想快点回家,去拥抱一下那个心里承载了无数伤害的身躯,告诉她姑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了。
她又想起曾今母亲因为不理解她不结婚而以死相逼的场景,就在她准备屈服的时候,她拦着奶奶一边哭一边说到,奶奶不能死,要是奶奶死了我也不活了,哭着说道“你也不想姑姑以后过的不开心,姑姑不想结婚就随她好了,如果你是害怕以后她老了没有人照顾她,那么我来照顾她,等她老了,我就把她跟我爸妈接到一起,一起照顾他们,您要是不放心我,还有陆昱,他您可以放心吧!”。
那时她还那样小,却给了她无数的力量,看她越说越有自信的样子,最后很多人也都出来劝说,最后这事儿才算作罢。当时她26岁,而她才15岁,看来时光已经把曾经的感动消磨完了,她才会被悲伤遮住眼睛,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