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叫什么
一根烟燃尽,韩征又点了一根。这是他多年下来的习惯,要么不抽烟,要么就一连抽好几根。他现在抽烟和以前抽烟又不一样,以前抽烟多是想事,烦愁;现在则是抽烟便抽烟,决不想任何事,包括女孩叫他娶她的事,因为那样对烟来讲不公平。
第二根烟和第一根烟一样燃尽了,韩征本想再点一根,但女孩还在车上,韩征便转身回到车上。至于车上的女孩看着韩征的背影,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袭上心头,不过见韩征回来了,也就容不得想那么多了。她静静的看着韩征一连贯的动作,系安全带,打火,挂倒挡。这时韩征也不知道车要往哪里开,大概是先往山下开。
在韩征刚倒好车,校正了车头,女孩那侧的玻璃响了,是一个大叔。大叔头带草帽,身穿简单的衣服,干净整洁,手里握着一根竹竿,估计是这山上的养殖户了。韩征降下玻璃,探头问:“有事?”
“没事,没事,老板打搅您了。”大叔笑呵呵的解释:“我在这山上养鸡,这不鸡养的差不多了,就问您要不要,给您女朋友买只补补身子。”女孩听到大叔误认为自己是韩征的女朋友,一下子心里就不高兴了,以不友好的眼神转向了大叔。大叔一愣,心领神会改口:“是您老婆,老婆……”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方便。”韩征说。
“老婆!”女孩只感到自己有点眩晕,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刚想说什么,被韩征拽住了,韩征拽的是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女孩质问,挣扎。
“如果我告诉你,你背后有只狼狗你信不信?”
“不信,我想这是你为了拉我手腕,占我便宜而找的借口。”
“嗯!我想我自己也不信。”韩征点了点头,放开了女孩的手腕。也就在韩征放开女孩手腕时,女孩逐渐感到了自己的背后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盯着自己,还有比大叔更为粗大的喘气声:“那个,你帮我看看我后面有什么东西?”
“有一个你不相信它存在的东西。”
“狼狗?”
韩征点了点头,眼神很肯定。“我想你能帮忙将它弄走?”女孩的手握的紧紧,汗湿了手心,她从小就害怕狗,对狗过敏,包括一部分人常常抱在怀里当儿子女儿的小型宠物狗。
韩征抬手准备赶走狼狗,没有料到狼狗比韩征快了一步,狼狗头直接伸进了车窗里,女孩吓得一下子扑进了韩征怀里,眼睛湿润了;好在大叔及时拉住并拽出了车里,原是韩征刚刚说不方便,大叔就离开忙去,这才叫他放养来看门的狼狗钻了空子。
韩征对哄女孩不在行,所以他抬起手僵在半空,拍?不拍?还是拍?韩征下了决心,只拍了一下,手落在女孩背上。大叔栓好狼狗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鸡。大叔满是歉意,敲了敲车框说:“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吓到您老婆了,这是两只鸡给您,回去给您老婆压压惊,我不收您钱,十分对不起。”
女孩害怕归害怕,但缓的速度也不慢,继续趴在韩征怀里不动,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落在了韩征的肚皮上,慢慢收拢,最后只夹住了一点点皮,使劲掐了下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疼痛感,韩征忍住了,不反抗,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外面的大叔见两个人迟迟没有动作,也不好打扰,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怪异。等女孩掐够了,离开韩征的怀里,韩征拉起手刹,揉着肚皮下了车,接过大叔手里拎着的鸡。本想谢绝,奈何大叔盛情难却,只好接受,不过不能白接受,韩征给了大叔一点钱,将鸡放进后备箱里,后背箱没有盖合,留了条缝,怕鸡会闷死。
大叔又看韩征揉着肚子,以为是韩征害病了,急说:“不舒服吗,要不去我屋里坐会,我屋里有治肚子的草药,都是自己采的。”
“不,不,不碍事,有劳您了。”韩征谢绝了大叔的好意,回到车里。
韩征和大叔对话的一幕自然入了女孩的耳眼,女孩掩嘴一笑,很严肃的看着韩征问:“你不要吃点药再走?”
“狼狗。”
“啊!”一听狼狗二字女孩吓的便又准备往韩征身上扑。韩征一只手抵住了。“什么东西,软软的?”韩征心想。随后女孩和韩征同时低下了头,目光一致落在自己的胸口,楞了有五秒钟,韩征说:“我想我这只手回到家我会自己剁了,不过我现在要开车。”
女孩的脸由红转而青,一手握住韩征的胳膊“咔嚓”韩征的手脱臼了,疼的韩征冷汗直冒。“我想你现在应该不用开车了。”她会跆拳道。
“是。”
“咔嚓。”女孩又给韩征将手接回去了,韩征再能忍也是哼了一声。“我想你现在应该还能开车?”
“不能,没力气。”
“我来开。”女孩轻叹,和韩征换了位置。“你确定你会?”韩征有气无力问。
“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事。”女孩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往前一冲,好在下山的路上还算开的平稳,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韩征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但手被女孩一脱一接,累意上来了,便依靠在座位上,慢慢闭上了眼,要略做休息。可惜事不能如愿,不到五分钟,紧急刹车声响起,女孩开着开着就和路旁的一颗直径有海碗大的树来了个吻。好在吻的不太严重,女孩没事,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没有自己撞车时该有的表情。韩征在安全带的缓冲下没有撞到头,也没事。倒是后备箱的两只鸡跑了出来,现在站在引擎盖上,一副它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的样子。
“这是不一般的情况?”韩征问。
女孩转过头,看着韩征学韩征的样子点了点头。不过心里不好意思是有的,毕竟自己把别人的车撞了,但一想到韩征刚刚抵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不好意思一下子就没有了。
“不一般的情况下,你没事?”
“你有事吗?我没事,你的车有事,我赔你。”女孩翻遍了自己身上能翻的口袋,翻出来两个硬币,放到了韩征的手心里。韩征看着手心里躺着的两个硬币再问:“你可以确定你没事?”
“嗯,没事。”
“下车。”韩征说。
“下车?可是我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我有了我会……”
“我说下车。”
“哦。”韩征是生气了,女孩也明白,慢慢推开了车门,下了车。“你走吧。”韩征补充。
“可是……”女孩想继续解释。韩征扭过了头,渐渐的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韩征的视线里。韩征点了根烟,在车里又坐了有半个小时后,叫来了拖车,将车拖走了,顾不得女孩了,虽然他想问一下她的名字,有过这个冲动。
想到这,韩征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她该叫什么名字?”随即回头:“风腾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