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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贪心念起 镖局有局

李唐想着小红说的话,他要解去心中的疑惑。用一种从来没有的质疑目光,看着父亲。

李厚山看出儿子的心思,尴尬的笑了,缓缓说道:“你想知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包括子墨,你且去照顾碧儿,明日子墨来了,我们爷三个坐下来,细细说。”李厚山这样说,心中却是想:“待我想一个办法,为你们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为父不是有意骗你们,实在迫不得已,我不希望你们像我一样像囚犯一样,活在牢笼里??”李唐看父亲如此说,不好再问。

再看父亲眼角,多了几条皱纹,那一头黑发间,添了不少白发,平日威严的父亲,竟现老态,心中一紧,关切道:“父亲早些休息,孩儿去了。”

李唐回来看碧儿时,见碧儿唇角微动,好像要说什么,轻轻抓住她的手,柔声道:“碧儿,我在呢。你想说什么?”

碧儿并没有醒过来,李唐取了琴,随情意而弹,深情唱道:“夜凉如水,脉脉泪眸,重影月如钩。情意悠悠,更添新愁,独酌清风倚高楼。哦哦哦哦哦??梳洗胭脂,抹去腮红,剩下了轻柔,寂寞慵懒,我在等候,不醒似戏笑凝眸。何以青春易老,枕边说不休,天涯路远,一曲风流尽,凤凰难求!”

停罢,夜深人静,李唐和衣而睡。

振威镖局柴房,少年被绑在柱子上,捆的结实,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迹。王大力抽打泄愤,累的直喘粗气。少年知道求饶无用,免不了一顿毒打,索性调笑道:“这点本事,问不出的。”这王大力一直再问他的同伙去哪里了,叫什么名字。不时还问他到底祸害了多少人。

少年突然一本正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娶妻?”王大力一愣,茫然道:“淫贼,你问这个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年严肃道:“当然有关系了,你看啊,你如此鞭打于我,我反抗不得,但我心里记恨你啊,我就数着,一下??两下??三下??”那王大力道:“你数这个干什么,你以为你还能反过来打我不成?我告诉你,待会我就割断你手筋脚筋,让你成为废人,你数也是白数。”说着又是“啪啪”几鞭,边打边骂:“淫贼,我让你数,我抽死你,我让你数!”越打越狠。

这王大力是封一怒的弟子,平时跟着师傅走货押镖,为人有点狭隘,容易计较。与长锁扮成乞丐,按着师傅描述的模样盯上了少年,他认为在镖局与他要好的长锁死于他手,更气少年问他是否娶妻,被一个采花大盗如此一问,更加恼怒。

少年哈哈大笑,无视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疼痛,说道:“好样的,你每打一下,我的同伙就会欺侮你妻子一次,十次八次玩够了,就会抓了送去眠月楼,我可听说,这眠月楼里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你说要是碰见你或者你的兄弟们,哎,你说,她会不少要点银子,做个人情?”

说完一阵大笑,气死了这王大力,他脑海一想这情景,无法忍受,拼力抽打少年,每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他也不停骂道:“淫贼,看来我打的轻啊,你还有闲心贫嘴,惹老子恼,今个我非要了你的命!”走到少年身后,将鞭子缠在脖子上,两手一用力,向后一拉,竟是勒死少年。他心想:“反正你是采花大盗,有人命在身,我今天勒死你,也是无妨,顶多师傅骂我鲁莽。”想到这一下狠心,加紧力气。

少年感到窒息,表情痛苦,用力挣扎,瞳孔放大上翻,快要丧命。

门突然开了,封一怒带着大师兄周俊龙见状,“还不放手!”封一怒喝道。

王大力赶忙松手,紧张道:“师傅,您??您怎么来了?”偷瞧了一眼少年,看他有没有死。少年窒息晕厥过去,封一怒厉声道:“胡闹,我让你审问他,不是让你杀了他,如果他死了,我们如何与宋大人交代?你如此不计后果,知不知道,会害了振威镖局!”正说着,少年突然活了过来,急喘着,还不住呵呵笑道:“你勒不死我,还不赶紧回家看看你妻子是否还在家里,如果找不到,千万??”咳了几声“千万不要着急,去眠月楼找找看。呵呵??”说着凶狠而又嘲笑的看着王大力。

王大力一听,“老子抽死??”刚要发作,见师傅脸色责怒,心道:“师傅在,你多活一会,早晚老子折磨死你!”恶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封一怒道:“问出什么来没有?”

王大力道:“这小淫贼嘴硬,什么也不说,师傅您也听了,打成这样,还

闹笑呢。”

封一怒道:“不要打了,给他上点金疮药,养好了伤,押送至宋兰哲大人府上。俊龙你随我去看看那女子,大力,看好他,不要让他跑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王大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淫贼打不得,还要给他上金疮药。但也只好从命,见大师兄应了一声随师傅去了,抱怨道:“好事都是大师兄,他凭什么啊,这女子是我救得,又不是他!”心里极不平衡,从救下那女子开始,王大力就不住多看女子,如此俏丽妩媚动人的不是没有见过,而是如此媚眼勾人,瞧他时眼波流转的美颜女子,这还是第一个。但照顾女子的事情,大师兄跟着去了,他却在柴房与这淫贼置气。

少年道:“是呢!明明是你救回来的,就是照顾也得是你去,再说我看那女子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王大力心中也觉得那女子看自己眼神不一样,道:“有你什么事,你一个淫贼,懂什么?”

少年道:“你也说我是淫贼了,我别的不敢说在行,就这看女人心思,我都不用眼睛,用眼皮就能看出来!那女子念你英雄救美,心中感激,对你是万分敬仰,还有那么三分爱慕!可惜了,你师父不给你这个机会!我呢,刚才见你打我,忍不住胡言乱语了几句,其实我也怕疼啊,我就怕一旦招了,你再杀我灭口,为了活命,我只能硬挺着!哎,你这鞭子打的我,还真是疼!”

王大力只信了一半,觉得小淫贼说话不准成,道:“别拿好听的糊弄我,我可不上你的当!只是你要不说那些恼我的话,我也不至于对你下死手。就是杀你,也是宋大人依法处斩,杀你灭口,我用不着!”他心里想的是:“少年说这女子对我有意思,可惜啊,见不上面,哎便宜了大师兄!”

少年道:“不光是你,谁知道了也会杀我灭口,那可不是小数目,那是五百两黄金!谁不是见钱眼开,想独吞!正所谓人为才死,鸟为食亡!这是我保命的筹码,没想到险些死在你这愣头青上!”

王大力听到五百两黄金时,心中一惊,那可是一大笔银子,不但是一大笔,简直对他来说是巨额宝藏了。他随师傅出生入死,一年还不到十两银子,五百两黄金,他怕自己听错,紧盯着少年问道:“五百两黄金?什么五百两黄金?”

少年故作紧张,急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没说什么黄金啊,你听错了吧,肯定是听错了。你打我吧,我瞎说呢!用鞭子抽我吧,我再也不敢瞎说了。”神情极不自然,好像在掩饰什么。

他越是这样,王大力心中越是敏感激动,见他眼神躲闪,猜测少年说突了嘴,不小心说出了实情。道:“你分明说的是五百里黄金!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师傅对你这个杀了长锁的淫贼,带回了镖局,不去交给宋大人,不但不让我打你,还给你金疮药,原来全是为了这五百两金子啊!”他这样一说,更觉得自己判断正确。

少年叹气,王大力问道:“你为何叹气?”

少年故意无奈道:“这又多了一个知道秘密的人,看来我是凶多吉少,哎,到最后你们分了金子,将我灭口,可怜我得到这笔财富,一个铜板都花不到啦??哎。”

王大力道:“果真让我猜到了!反正横竖你是难逃一死,早说少受活罪!”

少年道:“我不甘心啊,这笔金子是宋兰哲狗官贪赃枉法得来,我从他那里盗来,本想带着金子远走高飞,过过有钱人的生活,一辈子荣华富贵。没想到,落在你们手里,许是我命里薄财,花不到这金子?哎??”说着又哭又叹。

王大力道:“如此说来,是你胆大包天,去宋兰哲大人府上***女,无意盗得五百两金子,想要远走高飞,但走之前,本性难改,又对女子下手,正好被我师傅擒住,带到了这里。对也不对?”

少年满是钦佩之色,道:“没想到你如此聪明,猜的是九准十准!我也看出来了,你师父是想独吞,不还给宋狗官了,将来得了金子,不知道你师父会分你多少。反正不管多少,你也别忘了买点纸钱,烧给我。虽然活着没命花这五百两金子,死了我也不想做穷鬼,兄弟先在这谢过了。”他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月郎君,打乱我计划,不过也好,利用一下子这小子,兴许就能知道答案。只是我把生死压在那云敢为小子身上,不知道是赢是输??”

王大力心中再也不能平静,料想这师傅得了五百两黄金,分与自己多少不可得知,就怕不但没分到金子,反而也被杀了灭口。想到这心中一惊,这长锁死了,师傅一点也不痛惜,反而对这少年却是不能伤了性命,怕是人死了,五百两金子没了着落。

少年见王大力不语,又道:“不知道你师傅为人如何?但凡有点善心,分你三两二两,倒也是个好师傅,不枉你鞍前马后生死相随,若是个心独之人,不愿分了这笔金子,又或者谨慎起见,把知道的人都喀嚓了,你与我一道去见阎王,也有个伴。在黄泉路上,我给你讲讲风流韵事,也不孤单!”他引导着王大力的思绪,盼他如此去想后果。

王大力越听心越凉,眼里一会是金灿灿的黄金,一会是寒凉的刀。他想五百两黄金,分我三两二两,那么一点点,太也微薄,能够什么用处,差一些,小命搭进去了,不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来他个先下手为强,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取了金子远走高飞,天大地大,上哪去找我,这五百两金子,一辈子也挥霍不完。

越想越觉此事非这样办不可,又无奈没有好的办法,思忖一番,决定先稳住这风月郎君,吓唬道:“看你年纪轻轻,犯下几宗风流案子,断送前程,丢掉性命,也是冤枉。无奈我师傅偏偏是爱财如命,不可能将这笔金子分与外人,你就更别想了,肯定杀你灭口,到时候与宋大人说你逃之夭夭,死无对证,查无可查。”他不再骂他小淫贼,试探他是否为了活命,可以说出金子所藏何处。

少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求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啊!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王大力道:“我救你也不难,但是如此违背师命,必然也要远走高飞,这我是救了你,可害了自己啊。这亡命天涯,处处开销,哎??”

少年道:“我怎么会知恩不报,你若救了我,那五百两金子,你,我,还有我那兄弟,一起平分,岂不是好?”

王大力心道:“我得想个法子,得了金子,还能处理掉他俩,看样子我武功远不如他,冒然放他,太也冒险。我得想个法子,既能独得五百两金子,还能全身而退。”问少年道:“你就不怕你那兄弟,自己拿了金子,自己跑了?”

少年自信道:“跑不了,金子被我俩存到了宝安阁,我拿钥匙,他拿信物,少了谁也取不出来。”

王大力听少年一说,心道:“看来他们两人也是互不信任,彼此防范,这样也好,确保了金子不能独吞,我只要想办法得到两把钥匙,哼,金子就是我王大力一个人的。”想到这,打起来自己的如意算盘。

宝安阁专替人保管财物,各种值钱的宝贝,不管你放什么样东西,只收一百两银子,存物不问来路,不问贵重。待取时,只需持有宝安阁存柜特有钥匙和信物,不管你来者何人,是不是所存之主,即可取走。半商半官,即便是接取物件的伙计,也都是武林高手。在江湖上没有人敢去找麻烦,更没有人动过打劫宝安阁里宝贝的心思。

封一怒和周俊龙来到女子房间,镖局里的老仆道:“刚吃了药,醒了一阵,又睡过去了。”

封一怒对弟子周俊龙道:“待她清醒,问清她的家世住处,联系她家里人,接她回去,在镖局里,也多不方便。”

周俊龙是个孤儿,从小被封一怒收留抚养,尽受一身本领,镖局里排行第一,大家公认的大师兄。平日寡言,不喜玩笑,勤武薄文,却是稳重有度。人也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惯使长枪,俨似另一个封一怒。他在封一怒心里,不仅是徒弟,还是左膀右臂,甚至把他当做儿子看待。

见师傅吩咐,点点头。这时女子醒来,病弱不堪,一张美俏的脸惨白,道:“多谢恩人救命知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能下地行礼,万勿见怪。”此时和在马车与少年对峙时判若两人。

封一怒见女子醒来,听她说话有礼,道:“姑娘不必多礼,醒来就好。”

周俊龙道:“姑娘静心养病,这里是振威镖局,安全得很。待你好些,告诉我们你居所何处,我们也好通知你的家里,以免他们担心。”

女子听出周俊龙的意思,是要联系上她家里,不会让她久留。哭泣道:“我哪还有什么居所?家里就一个夫君,虽然莽撞粗狂,对我倒好,我随她走南走北,不料遇上那人,不但杀了我夫君,还要玷污我的身子。我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也不知道去哪里,哎,还不如死了算啦??”越说越悲,痛哭起来。

封一怒和周俊龙心中怜悯,事要做到仁义。封一怒道:“你安心住下,这里吃穿不愁,日后去留随你。”说着看了一眼老仆,接道:“找些干净换洗衣服,日常用品,以后多操份心,照顾姑娘。”女子千恩万谢,封一怒随弟子出来,周俊龙道:“师傅,就这样留下一个陌生女子么?”

封一怒道:“我只是随口稳住她情绪,不想她觉得咱振威镖局不近人情,有一天出去了,说镖局的坏话。毕竟咱吃这碗饭,要保住信义!”说完停下脚步,嘱咐周俊龙道:“明日你去看看那风月郎君,问出些有用的话来,我有一种直觉,他三番五次去刺杀那宋兰哲,定与那巧工盒有关系,宋兰哲那边拖他几日,先不要把抓到风月郎君的事透露出去。我看大力成事不足,你多留心!”

说完若有所思,周俊龙道:“难道小鲁班程辛制造的巧工盒,在宋兰哲手上?”

封一怒道:“我也只是猜测,事关重要,咱们总得处处小心。”两人又谈了几句,见天色不早,两人各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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