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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姻缘不到难连理 风月郎君害人祸根

云敢为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说方丈猜透了他的心思,用棋困了他七年。但见他自言自语,时而仰头长叹,时而坐下观棋,仿佛回忆,又像在做艰难决定,云敢为看的是满心疑惑,不敢搭话。

那人突然对云敢为说道:“你知道么?”云敢为不知所问何事,一脸茫然,“什么?”刚说出口,那人已经再讲故事一样与他说道:“很久以前,太原边界的一个小山村里,住着一对夫妇,他们靠着耕作农田那点收成,养活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儿,早早的分担家务,老二是个男孩,乖巧懂事。虽然日子清贫辛苦,但一家人在一起很是幸福。他们单纯的以为,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他们并不知道,会有一天,一个丧心病狂的禽兽会夺走他们的一切。”说道这里,那人眼神中充满杀气,语气愤怒,云敢为心中也再回忆自己的经历,猜测眼前这人也遭遇不幸。那人继续说道:“那个男孩随父母去田里做农活,姐姐在家洗衣煮饭,到了晌午,当他们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男孩高兴的叫着姐姐,姐姐,做的什么好吃的啊。我们都饿死了,他以为,姐姐又做了他爱吃的馍馍。可推开们,却是一个畜生在糟蹋他的姐姐。那畜生见事情被撞见,拿起旁边的剑刺向了男孩,他的父母上前去挡,两个人都被这畜生刺死。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看着他们的孩子,男孩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那畜生回手一剑,又将他的姐姐刺死,然后用剑抵住他的咽喉,让他跪下,男孩跪在地上,惊恐万分。那畜生眼睛通红,疯魔一样得意的哈哈大笑,对那个男孩说,他从男孩的眼睛里能看出,男孩害怕他,也很他,但他告诉男孩,恨我也没有用,男孩永远报不了仇,因为男孩贱命一条,而他是堂堂的萧恒,御剑山庄的庄主萧恒。他不怕男孩高官也不怕因此毁坏名声,因为他是名门正派,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侠!他放过了男孩,不屑动手,也许是嘲笑男儿无能。”说到这,那人痛苦,却哈哈大笑,厉声问道:“你知道那男孩后来怎么样了么?”云敢为摇头,但又猜测道:“他??他后来寻访高人,学到武艺,报仇雪恨!”那人道:“他在外流浪一年,终于找到御剑山庄,拜那禽兽为师,认作义父!哈哈哈哈??”突然收敛笑容,严肃道:“小子,你想不想学御剑山庄最上乘的武功?”云敢为一听,心中大动,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含泪道:“实不相瞒,敢为亦是身负血海深仇,若蒙师傅不弃,收我为徒,敢为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说完又把头磕在地上,也不抬起,等待师傅答话。那人道:“收你为徒,只有一样,你我对弈,需尽全力,如若你输了,我一定会杀了你!”说完起身就走,身形灵活。云敢为听候心中一惊,马上下定决心追随学武,以报深仇,起来加紧脚步,跑着追去。

那人出来出佛洞,并未从寺院出去,而是从后山一处险径上山。云敢为吃力跟着,这三笑峰虽不是笔直峭立,但是无人可行之路,那人手背在后面,不去抓垂藤长草,直楞楞向上走去。

云敢为看的钦佩不已,那挡住去路的小树繁枝,自动给那人让路一般。云敢为几次险些掉下去,幸好手中一直抓住垂藤保命,山壁凸起借力,勉强上去。

到了三笑峰三分之一处,有一块平整地势,盖着一座简陋的茅草房,里面除了一张木头搭起的小床,一无所设。在这里看去,刚好看到慧觉寺全貌,里面的人影攒动,小如拳蚁。这里四周树木丰茂,空气清新,再一看,正是那裂缝上面。

那人道:“我每日傍晚会来这里教你武功,你自由来去。”多一句也没有说,站在那里看着山下的慧聚寺。

云敢为此刻各种不解藏在心中:“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突然收我为徒?如果输了棋,他真的会杀了我么?为什么来这里教我武功?他和方丈什么关系?我要在此多久,才能去报仇?可是我的仇人是谁?诗瑶怎么样了?舅父他们会不会还在找我?”那清瘦的身影,在三笑峰的衬托下,笔直挺拔。

云正南在家里正发愁,看着满地的聘礼,布匹锦帛、茶叶饼糕、酒水礼盒,金银器具,各种珠宝珊瑚,就但那一对如意祥和双凤瓶,也价值不菲。可云正南却不高兴,对夫人道:“退回去!他李家把我云正南当成什么人了,我云家书香门第,岂受这等铜臭?”说完瞪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媒婆喜妈。

夫人道:“你先别发脾气,听喜妈把话说完。人家也是担着好意不是?”劝慰几句,云正南稍稍息怒。

喜妈是长安城最能说会道的媒婆,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矮胖穿着妖艳。得了马氏台阶,马氏笑着说道:“息怒息怒云老爷,这进门是客,况且我是给云家送喜,您给我这一脸子不是,叫我为难呐,穿出去,人们不还是说晕老爷气量小么?”见不答话,又说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家两位小姐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你这当爹的应该促成好事,给孩子个好归宿。再说了也不是委屈两位小姐,一个是长流大街上的李唐少爷,一个是李老爷亲外甥吴子墨吴少爷,李老爷好事成双,做了主,同日娶亲,双喜临门。这大门大户,嫁过去,可就吃穿不愁,过上等日子,不亏待云家小姐啊?”这人啊,习惯仗势,喜妈看李家富贵,就来说亲,自己也是腰杆子挺直,带着气势。

云正南不屑,对喜妈说道:“我不管他李家何等样门户,在我云正南眼里,不值一提。我云家嫁女,需得孩子喜欢,其人德行要好,品貌端正,家风严善。虽不强求博学多识,通古知今,但至少也是饱读诗书的良善子弟。”

喜妈笑道:“吆吆吆,到底是读书人,说这一大堆,我可是就听明白一个意思,您就是不管日子苦不苦,两个人得诗啊画啊捧着书过日子。可是我要多嘴一句啊,如果说这方亲事,那男子文武双全,品貌一流,家世又好,您怎么说?还退不退这礼啦?”媒婆自当捡好听的说,使劲夸,只要成了,自己拿到赏钱,就是本事。

云正南道:“我对李家不甚了解,你说的都好,真人如何,谁又知道?这礼啊你拿回去,结亲一事,待我与孩子商量过后,再做商议。”

马氏也说道:“这婚姻大事,需要慎重,况且我家女儿还小,还得麻烦您多跑这一趟,把这礼啊拿回去。”

喜妈心道:“这俩人跟我这矫情,遇上这等亲事,心底没准乐开了花。面子上抬着,加加身价我懂。我就给你这面子,老娘多跑几趟,他李家看我出力不少,那银子还不是乖乖的送到老娘手里。”所以接着云正南夫妇的话,表示为难,叫抬礼的人,又抬回了李府。

几人刚走,云可心和云诗瑶出来走到父母身边,两人抱住母亲。云可心笑着说道:“母亲舍不得我们,是不是?我们才不嫁人,一直陪着你们,好不好?”说完抬头看着母亲。云诗瑶没有说话,她在想:“那个少年如果来提亲,该有多好,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并不知道提亲的就是心中所想的人。

马氏道:“不是我舍不得你们,是你们父亲舍不得,我巴不得你们都嫁人,我好省心。”

云正南道:“不可玩笑。你俩个也认真听着,嫁人是早晚的事,为父并非事事迂腐陈旧,也想你两个都遇见良人。这李家聘礼如此贵重,可见并非普通人家,正所谓门当户对,我也是怕了日后你们受气!”说到这看着云可心道:“尤其是你,顽皮任性,哪像要嫁人的姑娘,到了这等人家,高墙大院,怕你憋闷,到时真受了委屈,我们也是无能为力。”这一番话说的刺痛了两个人的心,云诗瑶含泪道:“父亲劳心,做女儿的怎么报答!”云可心也掉泪道:“我才不去受委屈,他要敢欺负我,我就跑回来找爹娘。”

马氏在一旁道:“好啦好啦,这八字没一撇呢,礼都退回去了还嫁什么人,在家里都是爹妈的大小姐,心肝宝贝好女儿!就是嫁给九五之尊,敢欺负我两个女儿,我也不饶他!”说完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云可心道:“那父亲岂不是国丈大人了?哈哈,我是皇后,母仪天下??”

云正南责道:“说说话就放肆,一点也不稳重。”看见母女三人其乐融融,心中想起姐姐姐:“如果你们活着,看见女儿成亲,该有多好,我这做舅父的对不起你们,也不知道敢为现在何处,是否吃饱穿暖??”一种愧疚自责掺杂着思念可惜,揪疼了云正南。

李府碧儿在李唐房间打扫,脸上粉霞扑面,心情愉悦。心中无比感念夫人成全,同意了这桩亲事。李唐躺在床上,碧儿不时去喂一颗葡萄。李唐拉住她手,说道:“碧儿你不要打扫了,来陪我说说话吧,我闷的很。”

碧儿知道李唐心思,想是要欢快一番。说道:“李唐李少爷你乖乖吃你的葡萄,不要动歪心思,成亲之前,不许你碰我。”说着挣开李唐,笑着躲开。

李唐道:“你怎么知道我动歪心思,我就是怕你累着,叫你休息。”

碧儿道:“你还嘴硬,那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疼我啊?”

李唐道:“好好我不嘴硬,只是之前你还与我好呢,怎么现在不许我碰了?”

碧儿羞道:“之前……之前我不知道你那么坏,那么大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任你欺负了。”

李唐见她羞赧多情,道:“好碧儿,再给我吃一次吧,反正母亲也答应了我们的亲事,你早晚不还是我的。”

碧儿好像想到什么,问道:“我也不知道夫人为什么突然答应了这??这桩亲事,我以为,我以为??”却是说不下去,一想到自己被赶出李府心中难过。

李唐问道:“你以为什么?”

碧儿道:“我以为夫人会骂我,把我赶出李府。我??我也没脸见人,肯定被别人笑话嫌弃。”

李唐哈哈大笑,说道:“就是把我赶出李府也不会赶走你的,还有,别人是谁?我不在乎!我只要娶了你,保护你,疼你!”李唐知道碧儿说的别人是世俗是道德是人言可畏。”碧儿听到心里受用,深情而感激的看着李唐。

李唐想到今日见管家带人抬了礼出去,都是双份,问碧儿道:“管家带那些礼,去哪了?为什么是双份呢?”

碧儿以为李家出手阔绰,重礼求亲,没有多想,笑道:“当然是去下聘礼,老爷夫人决定子墨少爷和你一起办喜事,双喜临门。只是没听夫人说,哪家的小姐呢?”碧儿并不知道,成亲的,不是自己。

李唐道:“不知道子墨会不会喜欢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从姑父姑母失踪不见,子墨变了很多,尤其沉默,什么都听父亲的,从来没有一个不字,我知道他心里不一定喜欢。”

碧儿见李唐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也觉得子墨少爷可怜,父母突然不见,他一个娇惯少爷一下子要撑起家业,操持所有事物。虽然是舅父管着花销,但那种一家之主的责任,压的他突然成熟,有时候稳重谨慎,也是一种无奈。

虽然他从不流露,大家心里知道,他思念父母,心中一道坎难以跨越,他终是要去寻找,只是大家不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刻,什么时候到来。大家都盼着,吴鹏夫妇,突然有一天回来,解释清所有事情,给吴子墨解开心结,一家团圆。

山西太原城里最近传起了采花贼的流言,半月之间,已经有三四个姑娘失了身,也有说五六个的。

这个采花贼,风流完事,还留下姓名:风月郎君。

太原城八盏茶楼里,生意兴隆,茶水伙计楼上楼下跑着添茶加水,几个男人喝茶的瞎聊着,其中一个斗鸡眼男人说道:“听说他好色成性,举止轻浮,不但这功夫好,没人能抓的住,人长得也是俊俏,一副上好皮囊。”

另一个也说道“我听说这些被糟蹋姑娘们,开始还拼命反抗,死守贞洁,一旦这风月郎君上了手,一经调教,最后都浪得很,这女人啊,都是水性杨花,遇见那本事大的,一个也跑不了骚,个个挺着往上要呢!”这人名叫于磊,三十岁年纪,老婆给戴了绿帽子,所以他看谁都不像正经女人,言语中都是作践女子为乐,心理平衡。

刚才那斗鸡眼笑着说道:“瞧你说的,谁家的姑娘愿意被采花贼糟蹋,当你家婆娘呢,受了这恨人的福气?”

于磊面露尴尬,语气不快:“你婆娘也好不到哪去!不定哪天你一回家,身上趴着汉子呢!”

斗鸡眼也不生气,平时几个插科打诨,闲说是非取乐。

于磊接着说道:“宋大人家的千金,也在内呢,这几天哭闹着上吊,多亏人拦着,那宋大人脸上挂不住,丢不起这人,严令府上不许透露半个字。”这句话说的声音很低,很是小心。

接道:“这可气死了宋大,掌上明珠才刚刚十二岁,还是孩子,就出了这事,哎,可怜。事情发生以后,宋大人派人严查,动真格的要抓住这风月郎君,真要逮住了,少受不了酷刑,定个死罪。”

在这茶馆听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云敢为,一个是他也不知道名字也从来不问名字的师傅。师傅傍晚来到山上教他两个时辰武功,偶尔带他下山喝茶饮酒,他不知道师傅其他时间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他知道,不该问。师傅对他说道:“在这里,你可以听到很多你想要的消息,你该知道的消息,所谓人多嘴杂,你要会听会看??”

于磊旁边一人问道:“你不是说风月郎君的武功很高,没人抓的住他么?就咱太原府那些差捕,除了去眠月楼喝花酒,就是欺负百姓充大爷,那肚子,油水也得五十斤,抓采花大盗,嘿!我看悬!”

于磊道“宋大人也知道自己手下兵什么样,酒囊饭袋!所以他不惜以五百两赏银,请来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封一怒,这封一怒本来是推辞的,奈何这风月郎君作恶多端,封大侠有心为民除害。封一怒你们知道么?那个振威镖局的总镖头,那可是厉害的角色!”

云敢为听到这里:“师傅,这人怎么知道这么多,他什么来历?”

师傅道:“不是他知道的多,是你知道的少,你记住,行走江湖,不能光靠拳脚,你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要多听多看,对人对事,学会分辨。”

云敢为道:“多谢师傅教导。那封一怒何许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师傅道:“没有交过手,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但我知道,他自幼师从神枪无敌靳涛,学得一身本领。那靳涛隐世多年,不知所踪。封一怒十九岁创建振威镖局,压货走镖,二十多年,什么买卖都敢接,包括替官府押送饷银,没有失过手。有劫镖的山匪,也有抢镖的高手,没有一个人得手,大多命丧于封一怒手中那把夺命枪。振威镖局,名声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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