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镶是对付长柄武器用的,用那面手掌大的铁盾挡住劈砍过来的长戟,然后用钩子勾住戟头横出的小枝,控制住对手的武器,趁机用长刀攻击无法防备的敌人。
这在战场上是一个很好用的武器,但在这种黑暗的地方,它并不太适合使用。因为钩镶的攻击效果并不好,拿着它反而不如双手使用长刀来得有效。
把钩镶朝着独眼龙凯文的方向丢过去,钩子与塔盾相撞的声音清脆,他并没躲闪,也没有反击,只是这么静静地对峙着。
差不多,我也已经看得清独眼龙凯文的轮廓了,我也可以确定,剑盾兵确实有两人,一个是独眼龙凯文,那另一个是谁呢?
我说:“凯文,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独眼龙凯文说:“这你不用知道,你只用知道,你快要死了。”
我笑道:“就凭你吗?差的太远了吧?”
另一名剑盾兵插嘴说:“师傅,不要和他多说废话,让我杀了他便是。”
独眼龙凯文呵斥道:“闭嘴,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说着,独眼龙凯文顶着塔盾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过来。
塔盾是十分巨大的,凯文在塔盾后弯着腰,塔盾几乎可以将他的全身护住。
我手中的长刀太长了,而我又鲁莽的丢掉了钩镶,对凯文的塔盾完全没有应对方法。
凯文在靠到离我足够近的地方后,站住身形。忽然,他顶着塔盾向我冲了过来。我连忙后退,躲过塔盾的撞击。凯文并不放弃,又向前一步,手中短剑刺来。但手持塔盾还是太过笨重了,我很轻易地退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外。
虽然躲过了凯文的攻击,但远不到放松的时候。一阵石头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一枚飞砣从凯文的身侧飞来,正中我的左手尾指。那阵熟悉的清脆声在此响起,我的左手无名指和尾指的骨头被这一记飞砣砸得粉碎。
十指连心,无名指和尾指被击中,钻心的疼痛使得我险些松开了手中的长刀。
大约是认为自己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凯文冷冷地说:
“你已经输了。”
我左手松开刀柄,侧过身子,随时准备着用左侧的身体抵挡躲不过的飞砣。
独眼龙凯文见我摆出了这种不容易前后移动的架势,顶着塔盾迅速冲了过来。
他是正面向前冲,我是侧着身子,必然是没有他快,躲不过这次撞击的。同时,如果与他的盾牌拉开距离,没有了他的盾牌遮挡身形,必然会再次遭到飞砣的攻击。我侧步上前,用肩膀抵住凯文的盾牌。凯文的盾牌上布满了黑魔法的魔法阵,在我装上去的瞬间便能感觉到魔法阵运转后给我带来的疼痛感。我将体内元气调转起来,击中在肩膀上,与黑魔法的魔法阵相互抵消着。
嘭……
凯文的塔盾上的魔法阵被元力破解了,发出沉闷的破碎声。同时,我的肩膀也因为这次爆炸而鲜血直流。
肩膀上、背上的伤口因为与凯文对峙而疼痛,使不上力。
凯文大约也是察觉到我与他对峙的力量减弱了,他也开始用力推塔盾,我被他推得迅速倒退。
咚……
他在前进,我在后退,我终究是没有他快的。退了五六步,我便跟不上他的脚步了,被他推倒在地。如此近距离的搏斗中,凯文手中的短剑的作用远比我手中的长刀要大的。他让开盾牌,右手短剑朝着我的腹部刺过来。但他却是轻敌了,既然我会与他的盾牌相撞,就一定是想到了在最坏的情况下的应对策略的。我右手轻轻捂住刀柄,左手按着刀背,猛地一挥,刀锋正中凯文持刀的右手。长刀是如此的锋利,竟然将凯文的右臂斜着砍了下来。断臂的痛苦是人所不能忍受的,即使是身为百战老兵的独眼龙凯文也不行。
他痛苦地丢下了盾牌,倒在地上,痛苦地尖叫。忽然,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的长刀已经刺在了他的胸口,凯文的心脏上已经被我开了一个洞。
看到了我击杀了凯文,另一名剑盾兵痛苦地嘶吼了一声,顶着盾牌朝我冲了过来。但是比他来的更快的是那一枚飞砣,飞砣瞄准的是我的额头,但我听到了风声,一抬头,飞砣命中了我的脸颊,颧骨几乎被飞砣击得粉碎。
剑盾兵紧随着飞砣冲了过来,我虽然反应慢了,没有躲过命中我颧骨的那枚飞砣,但等剑盾兵过来的时候我的反应还是来得及的。
我左手抓~住塔盾的边缘,右手长刀借着塔盾被拉开的空档直刺剑盾兵的胸口。
这名经验不足的剑盾兵被我很轻易的击杀,最后剩下的只剩下那名使用飞砣的偷袭者一人。
我将塔盾顶在身前,对着偷袭者的方向缓慢移动。
忽然,他说话了:
“朋友,我只是拿钱办事。现在出钱的人死了,我的钱没了,你我便不用这样生死相搏吧?”
听到他心虚的话语,我笑道:
“当然了,朋友。买卖不成仁义在,说不定以后你我也有做生意的可能。”
他说:“那你为何不将手中塔盾丢掉?”
我告诉他:“朋友,你的飞砣本领这么高超,怎么能不让我防范呢?”
他主动与我对话当然不是想要与我和解,而是想要借着说话的声音掩盖自己的脚步声。但这个走廊是在太过安静了,即使他的脚步声再小,我还是可以听得到的。而且他的声音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还远不如不说话来得隐蔽。
他移动到了我得到身侧,我假装不知道,还是用塔盾对着他原来的方向。
呼……
飞砣在空气中划过,朝着我的太阳穴飞来。但我早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注意到了他出手的时机。我将手中长刀一摇,飞砣绕在长刀上。他大约也是没有想到我会反应地这么快,被我用长刀绕住飞砣的铁链一拉,整个人便朝着我靠过来。
他已经失去了平衡,过来的脚步时轻时重,完全站不稳身形。所以,他死定了。
噗……
长刀从他的肩胛骨刺入,从他的最后一根肋骨下面刺出,心脏被长刀刺了个对穿,鲜血顺着这两道伤口欢快的喷涌着。
慢慢地,走廊里慢慢亮起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走廊内,我也能看见这个混乱血腥的场景。
看样子施展这个用黑暗和迷宫将我困住的幻术的施法者正是这个飞砣使用者。其实算起来这个幻术与飞砣还真是般配,十足的刺杀神器。
丢下刺穿了施法者的长刀,我直起腰来,面对着月光深深吸了一口气。血腥味混杂在空气中进入我的肺部,让我忍不住觉得饥饿和恶心起来。
好想念那些还没有被吃完的鱼啊,秋刀鱼、鳕鱼、三文鱼、帝王蟹……虽然帝王蟹好像不是鱼。
拖着这幅浑身是伤的身体,我朝着小餐厅走去。
小餐厅里,我还没有吃完的那些海味料理已经被侍者收拾了。我走到我的位子上,重重地坐下,对一脸恐惧地看着我的侍者说:
“还有什么吃的吗?”
侍者战战兢兢的说:
“回大人的话,今天的食物准备的很充足。还有,今天比尔吉沃特的商人上供的海王龙还没有开始料理,昨天风暴平原驻军送来的铁板犀牛还有很多的剩余……”
我挥手打断这个笨蛋的喋喋不休,说:
“随便啦,什么快上什么就是了。”
这些侍者虽然笨,也胆小,但他们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他们并没有我说什么快就上什么而虽然给我上吃的,而是先上了一份诺克萨斯大~肉排,随后的海王龙和铁板犀牛的料理也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就送过来了。
用海王龙做的生鱼片与三文鱼有些相似,口感嫩脆,但却比三文鱼有嚼劲,只要放一块在口中,让人嚼得根本停不下来。铁板犀牛的肉却是十分的细腻的,三分熟的肉排虽然依然可以看得到鲜血,但却完全吃不出~血腥味来,因为淋在肉排上的酱汁是在是太美味了。
充足的食物意味着充足的能量,充足的能量意味着我可以生产出足够的元力。元力聚集在手腕上、脊背上、脸颊上。元力固定住了骨骼,连接着断裂的血管和肌肉,消除着聚集在伤口上的血块。元力缝合了这些伤口,也许睡上一觉,到了明天早上我身上的上就可以痊愈了。
想着,我忍不住给自己倒一杯红酒,美美地喝了一口。这瓶红酒滋味干甜,竟然是难得的贵腐酒。
我唤来侍者,问他:
“这瓶酒是哪里来的?克里斯的藏酒吗?”
侍者半鞠着躬,说:
“这并不是克里斯大人的藏酒,大人。今天下午在大人们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这瓶酒,说大人你会喜欢的。”
看着侍者那张谦卑的脸,我被他的话吓得一身冷汗,背上的伤口险些崩裂开来。我丢掉酒杯,一下子擒住侍者的脖颈,问他:
“谁送来的?你又是谁?解药在哪里?”
侍者被卡得满脸通红,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奋力地说道:
“大人,这瓶酒送来的时候并没有开封。而且,给您送过来之前厨房已经有人为您试过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