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嘻嘻一笑,丝毫不对我的失礼而愠怒,说:
“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啊,你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太笨了而已。”
说完,她继续低下头去对付那块小牛排。
我看着她熟练而优雅地使用诺克萨斯的双刀餐具,我忍不住问她: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使用这种贵族才会用的双刀礼仪呢?告诉我……”
她终于吃完了那份小牛排,用餐巾擦拭干净嘴巴,说:
“首先我当然是走进来的,其次我就是我啊,你还让我承认我是谁呢?而且我作为一名高贵的魔法师,怎么可能不会使用双刀礼呢?”
虽然她的话近乎于狡辩,但绝对是最正确的,最正确的废话。我接着要追问道:
“名字呢?”
她红了红脸,笑着说:
“让女士先说出自己的名字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我伸手扳着她的头顶,拇指压在她的额头上,对她说道:
“不要于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当时我为什么会答应你带你出来?那些老魔法师为什么没用说他们中少了一个人?为什么凯伦·达克威尔也没有询问你的消息?少了一名实验室魔法师可不是一件小事!你是不是原本就不在实验室魔法师的名册上?”
她一噘嘴,拍着额头,一脸的无奈,说:
“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该回答哪个?”
她的手拍在自己的头上,也拍在我压在她的手指上,我可以感觉到她手指的柔软。那并不是因为阴阳不良而消瘦的柔软,那是一种女性的细腻的柔软,即使她的脸是那样的消瘦。
我放开她的额头,冲厨房打了一个响指,对着这个我今天才认识的神秘女魔法师说:
“没关系,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你可以一件一件的慢慢说。”
她整理着被我弄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魔法师啊,魔法师还有什么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吗?”
很随意的回答啊,又是一句无意义的废话,我只得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压下心里的不爽与急躁,换出一副绅士的面孔,说: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是下城区的治安总长柯特·莱蒙。很高兴在这里与你相遇,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知道小姐芳名?”
她嘻嘻一笑,说:
“你这个样子好逗哦,你怎么能变化地这么快呢?”
说完,她也正襟危坐,尽量摆出一副淑女的样子,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说道:
“海伦娜,海伦娜·萨瑟兰。一名四处流浪的魔法师。”
说完,她就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
海伦娜·萨瑟兰?无论是在诺克萨斯的上城区还是在德玛西亚我都没有听说过姓萨瑟兰的贵族,大约是假名字吧。
笑够了的卡门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自己主动说道:
“别想了,我可不是什么贵族,只不过本小姐天生丽质优雅,所以不是贵族胜似贵族。根本不用学什么餐桌礼仪就能比别人都做得好了。”
听着她的解释,我更不相信了。我先权当海伦娜·萨瑟兰是她的真名,但我还是要继续问下去。我问她:
“那你是怎么让那些老魔法师没有告发你的?用那些魔药?他们不会忘记自己的研究成果吗?还有,你在地下室商谈的时候是不是也对我用魔药了?”
海伦娜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
“放心啦,既然是魔法师,当然会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如同本能一般烙印在骨头上的。还有,我怎么可能对你使用魔药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一定是贪恋我的美色,被我本人的魅力吸引才会奋不顾身地救我出去的。”
女人都是会骗人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海伦娜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眼前一亮的大美女,但却十分的耐看,算起来也是一个美女。所以,她的话我也只能信一半左右,至少后半句我是一点都不信的。
既然在我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也不用再追问了,便开始下一个问题。我继续问她说:
“你原本就不是地下实验室魔法师中的一员吧?你是溜进去的,魔法师的名单里原本就没有你的名字,对吧?”
海伦娜很没有形象的双手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这个家伙焦急的样子,我顿时有种胜利的喜悦。但我依旧把笑容咽了下去,摆出一副说教的面孔,严肃地说:
“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你将自己的魔药放在了实验室,而且以你取挎包的时间推算,你是将挎包藏在了一个稍微有些难寻的地方,你稍微多花了一些时间。而且住宿的房间的数目是与老魔法师们一一对应的,但你却是多出了的那个人。这一切都表明了,你并不在原本实验室魔法师的序列内。”
被我严肃地说了一番,海伦娜耷~拉着脸,冲我一吐舌头,说:
“喻……不是就不是了,你知道了能怎样?给杜·克卡奥家族举报说我盗用他们的魔药和设备?”
海伦娜吐舌头的样子就像一个耍赖的孩子,虽然她早已成年,早已不再是一个可以向父亲兄长吐舌头耍赖的孩子了。
我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一下。海伦娜立马双手护住额头,轻揉两下。
不过立刻,她大约也是和我一样发觉我们两人之间的举动太过亲昵,完全不像只认识了不到一日的两个人。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讪讪地坐回自己的位子。我清了清嗓子,对厨房嚷道:
“香煎银鳕鱼、黑胡椒烤秋刀鱼、帝王蟹、三文鱼生鱼片都来双份,在加一份椰奶小方。”
海伦娜听我点完菜,压低了声音说:
“这些东西都好贵的,我们吃不完要浪费好多的。”
我笑了笑对她说:
“没关系,这是治安局的餐厅,你喜欢吃什么都可以点,吃不完有我呢。”
海伦娜呵呵一笑,调笑道:
“你个大胃王。”
毕竟点的菜有些多,所以厨房上菜的时间会有些晚,我与海伦娜继续聊道:
“你一直都在那里吗?我是说……和那些老魔法师一起去的研究室?”
海伦娜大约是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味,不断地沿着口水,说:
“不是啊,来诺克萨斯的时候研究已经开始了。我是听说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实验室才偷偷溜进去的。我有……”
海伦娜大约是饿的确实有些受不了了,伸手将妆点牛排的秋葵丢进嘴里,要得嘎吱嘎吱响。她继续说:
“缩小药水嘛。而且那时候我已经流浪了很久了,实在是没有钱吃饭了。那个研究室既能给我免费提供研究材料又有饭吃,溜进去多好。可是哪里知道,那些人送来的食物虽然贵,但量却那么少,我每天都吃不饱。”
大约是秋葵太清淡,不合她许多天都没有填饱过的肚子。海伦娜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本应该用来配鱼肉喝的白葡萄酒,一口喝干。
呃……海伦娜打了个酒嗝,微微有些醺醉,面色也变得红~润。她问我说:
“你呢?你是诺克萨斯人吗?”
我拿起酒瓶给海伦娜倒了一杯,告诉她:
“算是吧,我是在诺克萨斯出生的,不过我一直在瓦罗兰流浪,一直到今年才回到诺克萨斯。”
海伦娜一点也不客气,又一口喝干杯中的白葡萄酒,笑着说:
“那我们就一样咯,在瓦罗兰流浪……真开心啊,比被困在诺克萨斯这个山城里要强多了。”
我继续给海伦娜续杯,然后打了个响指,让侍女再开一瓶白葡萄酒。然后对海伦娜说:
“对啊,瓦罗兰其他地方的景色比诺克萨斯美多了。”
说着,一盘盘的海味料理都送上来了。海伦娜大约是喝得有点醉了,想来她今天也一定没有吃太多的东西。她双手撑着桌沿,伏在桌子上,在每道菜上都咬一口。然后吐着舌头说:
“啊……好棒啊……”
说着她完全不顾刚做好的菜有多烫,直接用手指捏起一条黑胡椒烤秋刀鱼,高高地拿起,仰着头吃起来。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其实忙了一天,我也很饿。我直接用刀子插起一块香煎银鳕鱼吃起来。
忽然,海伦娜一拍我的手,险些把鳕鱼从刀子上拍下去。我疑惑地看着她嘴里叼着半只秋刀鱼的样子,她也一脸怒气地盯着我,含糊不清地说:
“看什么?你不觉得在淑女面前用刀插着肉吃很丢脸吗?”
我狠狠地将整块鳕鱼塞进嘴里,然后拿起另一把餐刀,用双刀吃鳕鱼块。
海伦娜嘴里叼着秋刀鱼嘿嘿一笑,又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总治安官的餐厅选取的秋刀鱼是最好的秋刀鱼,体型也相当的大,每一条都有35厘米左右。海伦娜将半条秋刀鱼整个咽下去,果然噎到了。她慌张的向我挥着手,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在相认求救一样。
我连忙给她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塞到她正在胡乱挥舞的手中。海伦娜借着白葡萄酒吞下了半块秋刀鱼,然后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咯……秋刀鱼是吞下了,海伦娜的酒量差不多也到极限了。虽然她只喝了不到半瓶,但她确实醉了。她打着酒嗝,一头倒在餐桌上,嘿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