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声无息的过去,没有办法用科学理性的理由来解释王美丽所说的一切,二人焦头烂额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邢娟最后决定,上报局长,实话实说。
早上开会,西凉市警局的人全部懵逼,一句句推敲,一字字查证,终于一条消息让全局的人精神一怔,他们不想相信鬼神之说,所以但凡有一点证明王美丽说的是假话,他们就抓住了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一根稻草。
张昭很急,帽子也不戴,拿着从齐州交通局得来的车票复印件直奔王美丽休息的办公室。
“醒醒,醒醒,你在案发期间去过京城?”
王美丽烧的满脸通红,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倒头又睡,嘴里嘟囔道:“153****4521,打这个电话,它的主人会告诉你我在京城的全部行踪。”
张昭泄气坐在椅子上,看来这条线索也不是,王美丽既然这么坦然的让他们去查,肯定是有恃无恐,京城之行应该是没有疑点。
警局所有人盯着张昭打电话,抱着最后的希望。结果当然让他们大失所望,电话的主人详细叙述了这位能见鬼的女士的全部行程,什么灵魂遗像,什么奶奶的遗物,一切都让警局的年轻人有点抓狂。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
忽然间,警局里开始吵吵嚷嚷的响起了说话声,这个说自己遇到过鬼打墙,那个说邻居家里不正常,还有的竟然也想让王美丽看看,能不能给去世的亲人画个像。
邢娟沉默着,双手紧握,指尖发白,她己经相信她。
她看着桌子上恋人的照片,心底潜藏许久的委屈,怨愤统统喷发,更多的是悲伤。他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到现在连凶手都找不到,有时候她能够感觉到他没有离开自己,可是又觉得不可能,如今证实世界上真的存在灵魂,她有点胆怯,可是更多的却是即将真相大白的紧张,或许,她能够为他报仇。
烧糊涂了的王美丽被送到了医院,醒来的时候邢娟守在她身边。看她醒来,她叫了医生做最后检查。
“没事了,下次不能再这么扛着了,有病就得治,高烧持续久了会引起并发症……”
邢娟一路陪着笑的送走了主治医生,现在的医生脾气很大,一言不合就要开始医学常识教育。
美丽看她对着医生毕恭毕敬,噗吡的笑出声,“你这么怕他?”
邢娟无奈道:“不是怕,是被念叨烦了。有一段时间我是他的常客。”
美丽看她:“终于舍得放我出来了?”
邢娟失笑,“哪有那么容易,你现在也就是’保外就医’,京城那边下命令了,吩咐尽快将你送到京城。”
这个案子发生在京城,本来就是京城警局管辖,因为报案人在西凉,所以才由西凉警局进行例行问话,如今查实王美丽身上线索很多,自然要交由京城警局再次查证。
打了吊瓶的王美丽精神很多,京城来的人己经与西凉警局办了交接,第二天清早出发。
傍晚邢娟又来到王美丽的病房,踌躇良久,也不说话也不走,只是个劲儿的剥桔子,美丽都说吃不下了,她也没有听到。
“你有什么事儿就说话,莫名其妙来我这里发呆,这不是你的风格吧?!”
王美丽想睡觉,她又不走,被她烦的不行,主动开口说道:“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叫医生把你轰出去,我明天还要去京城,累的很,需要休息。”
邢娟这才开口:“我,我有个男朋友,四年前去世,可是我觉得他还在,在我身边…”
她说起这事儿似乎有点艰难,一直压抑着情绪,害怕失控,“有的时候晚上我明明忘记关窗,可是第二天起来,窗户却关着,深夜回家,我记着走的时候是关了灯的,可是回家时会发现,总有一盏灯亮着,像是他在等我回家。”
邢娟转了转眼珠,压下眼角的泪意,她没有看她,她害怕看到别人眼中理解或者怜悯的目光,那会让她奔溃。
“求你帮忙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真的还在。”
“那就带我去看看吧”
跟京城的刑警人员说明去向,那两人也好奇王美丽的能力,特意赶过来一起到了邢娟家。
进门前,一个三十来岁长脸警官道:“先让邢娟进去收拾一下,我们顺便检测一下你的话的真实性。”
另一个面皮白皙的小鲜肉兴奋道:“就是就是,先收拾一下。”一个侧身堵在门口,防止王美丽偷窥。
邢娟把家里的照片全部放进一个箱子推到床下,然后请他们进了家。
这是一个温馨的大三居,宽敞的客厅正对一面3米宽的落地窗,窗外夜色渐浓,斑斑点点的灯光看起来像是星星。开放式的厨房,便于男主人和做饭的妻子话家常,两间卧室,一间书房。
美丽一踏入书房就注意到了一缕幽光,她关了书房的灯,那屡快要消散的光才渐渐清晰起来。
现代化的装修,一个电脑桌放在正中央,背后是书架,正前面是落地窗,门开在侧面,王美丽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架子弹拼装成的战斗机然后看着邢娟没说话。
看到这里,邢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她双手紧紧捂住嘴,那也堵不住喉咙发出的呜咽声,眼泪瞬间而下,她以为自己己经流干了泪,再也不会哭,可是如今看着这架她送他的战斗机,她引以为傲的控制力根本不起作用,难受的情绪哽在心头不能发,她憋的眼睛通红。
长脸警官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哭出来吧,他听得见,他在你身边……”
邢娟仿佛开了闸,“啊——”,一声惨嚎发出,积攒多年的郁气一经发泄,放开身子嚎啕大哭起来……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年轻刑警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慰,可是不知道怎么才好,求救的目光投向长脸刑警,老刑警叹口气,借着门口的光,脱下军帽,“啪”的敬了个军礼。
待邢娟平复,四人转移到客厅,王美丽将战斗机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说道:“他的灵魂已经很微弱了,记忆也消散很多,我只能看到这么大点的微光。”
她比划了一下大小,那三人点点头示意继续,“我只能看到一点点画面,他的执念就是守护你,如今快要四年了,不去轮回的他只能消散于天地。”
王美丽顿了顿说道:“他留了东西给你”
三人惊讶抬头看她,她继续道:“在书房最上面一本资治通鉴里,他挖空里面,放了东西,原本想在任务完成后给你个惊喜。”
言止于此,三人已经明白,没什么比求婚戒指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