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公公所言极是,小的这就前去通知骆指挥。
看到王承恩不骄不躁如此给面子,站在一旁的校尉赶忙点头哈腰地赔上笑脸,另一面则是迅速安排下人前去通知骆指挥,王承恩身居高位,虽说不是经常来此,但是来锦衣卫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坐在骆养性的椅子上丝毫没有违和的感觉,还一脸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慢慢地品起热茶来。
哈哈,这不是王厂督嘛,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此时王承恩还未见到人,门外便已经传来了骆养性爽朗的笑声。
这前后等了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骆养性就已经赶到了正厅,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的王承恩,虽然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皇帝的心腹大臣,可是这地位却是远远比不上王承恩,谁让人家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呢,所以骆养性看到王承恩此时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倒是觉得有些理所应当。
骆指挥,咱家来这里不是来闲逛的,皇命在身,就废话不多说了,咱家想和你借人。
借人?借什么人?骆养性其实一看王承恩,心里其实就已经有底了,除了当今圣上又有谁还能让他亲自来此,只是突然跑到这借人,让骆养性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借哪门子的人?
看到骆养性此时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王承恩随手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四周,随即低下头来咳嗽了一声。
骆养性心领神会,赶忙转过身来挥手示意旁人退下,眼看着屋子里的人终于走了个一干二净,骆养性这才悄悄地凑到王承恩面前,小声的问道:敢问厂公,圣上有何示下?
看到四周已经彻底清净,王承恩这才不慌不忙地捏着嗓子说道:皇上说了,诏狱里面的那两个人可以放出来了,顺便想办法把他们二人的屁股擦干净,明天皇上要让他们官复原职,这件事要交给你我去办,可是咱家手下人多嘴杂,此事还得靠你骆指挥出马,记住,此事万万要保密,如果给办砸了的话,哼哼!话说到这里,王承恩突然冷不丁地笑了几声。
话听到这里,骆养性已经是满头大汗,当今圣上现在天威难测,昨天还要把他们打入诏狱,择日问斩,今天就又要将他们洗白,原封不动地还放出来,这皇上的心思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但是身为臣子,骆养性还朕是不敢多问什么的,连忙说道:是,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下官一定派心腹处理,一定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还公公请放心。
王承恩听罢满意地说道:嗯,既然骆指挥已经知道皇上的意思了,那咱家就不叨扰了,那咱家这就回宫静候佳音了。
那下官就恭送厂公了,听闻王承恩此时要走,骆养性立即头也不抬地拱手说道。
目送着王承恩走出大门之后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远方,骆养性的一张脸却是变得无比凝重,大牢里的事情,其实他也是有所耳闻的,看情况皇上现在这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此时自己可万万不站错了队,这事如果办不好,皇上是不会留一个没用的知情人活着的。
想到这里,骆养性二话不说,连忙大声喝道:来人,传我命令,命韩千户带领手下五百人马,彻底包围魏藻德与陈演府邸,本官马上就要亲自去查验证据。
小的遵命,一直在门口值守的亲卫连忙称是,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跑去传达骆养性的命令了。
不消多时,大批的锦衣卫便已经彻底包围了二人的府邸,其实陈魏二人的家眷早已经被抓到了大牢之中,整个宅子早已经是一干二净了,带队的锦衣校尉走上前去,一把便将大门上的封条扯了下来,随手将门上的大锁打开,推了开来,眼看大门已开,后方的锦衣卫鱼贯而入,将整个院子里的闲杂物品,贴了封条的金银财宝,瞬间搬的是一干二净,等到骆养性重新进来的时候,心疼的差点掉下泪来。
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嘛!啧啧!恐怕他们回来看看不在牢里被饿死也得被气死了,倒也由不得骆养性惊讶,只见原本气派无比的朱漆大门已经被凿的面目全非满是伤痕,几乎被做旧了十几年的样子,而大院中原本的亭台假山也此时只剩了一副石桌石椅,屋子里更是空荡荡的,除了桌椅板凳几乎连个屏风花瓶都找不到。
不错,这才是清官的居所啊!现在本官正式宣布,陈大人和魏大人家均没有发现任何赃款和记录,二人向来清正廉明,纯属被奸臣诬告,本官这就上书皇上,还二位大学士清白!
此时整个大院中的锦衣卫都是骆养性的心腹,就算是眼看着骆养性在那里说胡话也是视若罔闻,甚至还站在一旁大声鼓掌叫好,搞得宅子旁的街坊领居还以为地痞流氓在那里聚众闹事,调戏良家妇女。
过了没多久,魏藻德和陈演便被从诏狱之中放了出来,遍体鳞伤的魏藻德此时站那里更是恍如梦中一般,因为在诏狱之中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魏藻德在阳光下站了许久,眼睛才勉强能眯开一道缝隙,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拼命打量着周围的花草树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想到出狱时候锦衣卫所交待的话,魏藻德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此刻他的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复仇,让周延儒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好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这些功名利禄仿佛都看淡了许多,皇上放他出来的目的不正是如此么,臣子之间只有互相攻击弹劾,皇权才能最大程度的不受制约。
魏藻德本来是一盘棋的弃卒,可是他现在出乎意料的过了河,过河的卒子就是車,是时候讨债了,周延儒,东林党,我来了,明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