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袍人初感境的修为,实力怎么如此强大,炼体境都不是对手。”
“是啊,倒下的那人好像是腾家的随从吧。”
“招惹了腾家,这黑袍人有得受了。”
……
坊市内的人逐渐围拢过来,极有默契地留出了一片空地,开始议论纷纷,人人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在旁围观。
黑袍人身体周围环绕着一缕缕肉眼可见的轻风,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中年人,身着腾家随从衣物。
浑身上下肌肉酸胀的霁云经过一番奔走战斗,体力也有些不支,盘算着以逸待劳,等待另一名随从的到来,心中也开始懊悔没有绘制其他符篆,光凭轻重符硬撼两名炼体境还是有些勉强。
就在此时,霁云后方的人流中,另一名中年随从见他对身后毫无防备,瞬间一个箭步上前贴近,捏指成拳携带掠空声,向着他后心击去。
炼体境强大的肉身力量激起拳风,令霁云身上的黑袍紧贴在身上,就在距离不过一尺时,早有防备的霁云弯腰伏身,避开这一记攻击,同时左腿撑地,右腿闪电般的向后甩去,脚尖在击中对方身上的那一刻,加持的重力让这一击力道更胜三分,伴随着一声闷响,身后的随从倒飞而出。
“好..”
“这一击漂亮。”
……
周围的人群里发出一阵叫好声,全民演武的风气令他们对武者间的较量颇为热忱,见到越境界战斗还能占得上风的对拼,自然发自内心的叹服。
中年随从站起身子,这才看见躺在地上的同伴,旋即脸色大变,看向霁云时的眼神也有些忌惮,揉了揉发闷的胸口,心中已经将面前的黑袍人放在实力相当的位置,再无小觑的心思,在刚才的较量中,对方的闪避的动作极快,并且反击时的力道极大,完全可以和初入炼体境的武者相媲美。
黑袍下的霁云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好在有黑袍的遮掩,并不担心会被对方窥出端倪,此时他心中打算是,趁身体还有余力,立即速战速决,不然等到腾阳一伙人的到来,一干随从的围堵下,双拳难敌四手,怕是要落得下风。
敲定主意的霁云一个箭步向着随从冲去,身上的黑袍在环绕的轻风中拂动,两人的距离在数息间拉近至咫尺。
中年随从看着眼前黑袍人向着面门袭来的拳头,嘴角带着一丝阴险,当即后撤一步,早已酝酿的元气尽数灌入右腿,瞬间横扫而出,激起一连串的闷响,声势骇人。
“掠影腿。”
黑袍下的面庞在劲风下隐隐作痛,耳边的闷响接连不断,感受到这番声势后,霁云惊讶不已,这样的威力显然是武技才有可能拥有,前世丰富的对敌经验让他在瞬间做出了最恰当的应对,没有做出硬拼的打算。
霁云身形放低避开这掠影腿后,随后骤然暴起,趁对方武技过后力竭之际,手肘重击在对方小腹,遭受重击的中年随从,面庞上的五官因剧痛拧成一团,喷出一口鲜血,双手捂着小腹。看着中年随从受到重创,霁云自然没有放过对方的打算,浑身上下手段尽出,肘击,肩靠,膝撞……流畅的一连串攻击伴随持续不断的激荡空气声,片刻后方才将炼体境的中年随从撂倒。
“好……”
“太精彩了。”
……
听着人流之中的叫好声,霁云转身向着周围拱手致意,豪气干云地说道。“多谢各位捧场。“
恰好这时,在嘈杂的人群之中走出几道身影,正是腾阳和一干随从,还有陈怜儿。
腾阳见自家两名炼体境的随从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面色惊恐,颤声说道。
“你……你竟然敢将我腾府的随从打成这样。”
“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莫非腾少爷想亲自动手?”
旁人哪里知道,笼罩在黑袍下的霁云早已气力不支,眼下只能装装样子,让这名恶少知难而退。
陈怜儿带着好奇瞧着黑袍人,想从后者身上窥出一些端倪,从声音和暴露在外的特征来看,年龄应该与她相仿,令她纳闷的是,对于昌晋城中凭空出现的这么一号人物,在印象中并无对应的同龄人。
腾阳闻言,一时进退两难,连自家炼体境的随从都被撂倒,身旁也只有初感境的随从,以他初感境的修为上去不是找不自在嘛,但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落了腾家的面子,于是说道。
“有本事就报上名来,今日放你一马,日后再被我遇到,就没那么走运了。”
“呵呵,在下名为云篆。”
放出这么一句狠话后,腾阳自认为保全了颜面,又不落下风,就这么悻悻地走了,陈怜儿将目光收回后,跟了上去,身后的随从将那两名躺在地上的人背起后,追了上去。
周围的人见这位名声不好的腾家少爷灰溜溜地离开,不禁心生鄙夷,眼见没有热闹可看后,开始各自散开。
暗自松了口气的霁云转身欲走,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铠甲碰撞时的响动,并且伴随着一阵叫嚷。
“城卫军来了。”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
街道两侧的城卫军很快围拢住了霁云和腾阳一行人。
霁云见状,心中一沉,没想到出一趟门惊险不断,他在这样的状况下,也只能选择随机应变了。
十多名身着生铁盔甲的城卫军之中走出一名类似领头的人,随后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两方人,厉声说道。
“我是城卫队长田化,刚才察觉坊市之中有人争斗,前来一看究竟,你们都跟我走一趟。”
霁云冷眼打量着周围城卫,也知道些人的修为,普通的队员大多是初感境,而那名领头的队长是炼体境。
再看那面带喜色的腾阳,他踱步走到田化面前,拱手说道。
“田队长,别来无恙。”
田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年,眉头微皱,半晌才认出滕家嫡系的身份,碍于后者的家世,不得不给些面子,于是拱手道。
“腾少爷,怎么是你,这刚才发生的事,难道与你有关?”
城卫队长的客气态度更加助长了腾阳的跋扈气焰,怀恨在心的他,此时有人相助,当然想要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于是面色阴沉地说道。
“这名黑袍人鬼鬼祟祟,刚才用下作的手段骗取我手中财物,这才和他发生争执。”
周围的人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言论,对此唏嘘不已,但是却不敢出言反驳,平民的身份哪里能够招惹一流世家。
在其一旁的陈怜儿秀眉微蹩,不动声色地退开一些距离,显然不太认同这样的行为。
霁云眼见此时暂无逃脱的机会,只好再周旋一番。
“腾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光明正大的交易,咱俩之间的买卖可是你情我愿的。”
“田队长,此人事到如今还在狡辩,请将他拿下,严加审讯一番便知。”腾阳说完便俯首到田化耳边,低声私语一番。
听着耳边的私语,田化面庞上浮上一丝喜色,但被很快又被压下,接着视线在黑袍人和腾家少爷间徘徊,半晌后心一横,厉喝道。
“这位身着黑袍朋友,还请跟我们走一趟,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听到这一声冷喝,霁云眼神阴寒如冰,此时用脚拇指想都知道,那名恶少给卫队长许了好处,才让后者做出决断。
霁云当然没有坐以待毙的打算,暗中运转的元气流经四肢百骸,分出一缕精神引动轻重符,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周围逐渐围拢上来的城卫,一边思衬这这种局面下突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