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奔上前去,幻城扯下脸上的假胡子,单跪地向我行礼,“见过太子妃!”。他还注意着礼数,其实我早已把他当做朋友。“免啦,免啦!以后我们都不再行此大礼啦哈!”双手扶起他,准备结果了他身后的另一名下人。
幻城从眼神中读懂了我的意图,“他是自己人。”师兄也来到我们身边,幻城向他施礼,他微点头回礼。
“凌飞不在。我们也是过来偷通行符的,在门口遇上了这魔女,只得假装从院内出去。”幻城开口就带着笑,露出大大的酒窝,他总是让人感觉分外亲切。我想起稷浩阳给我的腰牌,忙拿出来给他看:“我有。”幻城面露惊喜又马上蹙眉说:“这个可以随时出城,还能调兵,能出入凌乾安的议事厅。但是去不到望霞楼。”
“去望霞楼所为何事?凌蝶明日请我和师兄去望霞楼!”我急切地问。
幻城指了下地上的樱儿说:“这个魔女把洛老爷子伤了,好像就关在望霞楼!”
“是师父的三魂,师父的肉身在黑松林!”看到师父的三魂有下落,我急切说到。
师兄指了指地上的樱儿说:“先把她藏好。幻城你们二人去黑松林,一是守着我父亲,二是带药给稷峰。我和轻羽留下明日上望霞楼。我们若没回去,你们三更来取药。取药地点嘛……”
师兄思维缜密,一步步都安排好了。稷峰才用了一天翼上血,还要六次。若我们未能寻到师父三魂,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我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博弈园,本来博弈园就不多人去,现在都以为稷峰在稷家养伤,博弈园又没几个下人。”
听我此言师兄和幻城还有幻城的朋友都不迭地点头。
我看着地上的樱儿:“她这个大活人藏哪呀!”想起那日龙七看她那直直的眼神我就内心波动,真是把她就这么弄死,是不是有吃醋的嫌疑啊!想到这儿,我别过脸,决定不管他们怎么定我都不提反对意见。
幻城看我没表明立场,似乎察觉到樱儿的存在让我不舒心。他眼中立刻闪现出一丝杀机,高大的幻城从我身侧像樱儿走去,看来她今天难逃此劫了。我暗暗地啮住下唇。
“慢!”我们仨人转头望向师兄,月光下师兄手执长枪立在那里,枪尖向着不远处伏在地上的樱儿。丝丝微风吹得他束发的飘带轻摆,可是他却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他是想亲自动手吗?
我轻声道:“师兄!”
师兄收了银枪:“若是有其他变故找不到父亲三魂怎么办!是不是先留她一条命!”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差点坏事儿。幻城,还有哪个……”我望向幻城身后的瘦弱男孩子。
“他叫洺元,是我朋友。”幻城说话时洺元双臂张开而后双手交叉在两侧肩膀向我三点头,一次比一次深。
“这是我们幻族向尊贵之人所行的大礼!”幻城对洺元笑着点了点头。
“免礼,免礼。幻城,既然洺元不是外人。那就拜托啦!”我向洺元笑笑点头算还礼。从怀里掏出捆仙缚魂索扔给幻城。“把她捆上,免得她使诡计。等她醒了你们一定要想办法问出师父三魂所在!”
转身拉着师兄的衣袖瞬闪到了池塘中的亭子里,“师兄,取血吧!”师兄微微抿着下唇点了点头。
痛,确实如师兄所言,比上次痛的更狠。好在时间不长,我紧紧地咬住下唇,嘴里腥咸弥漫。碍于幻城和洺元在不远处我只能忍住,连声音也不敢发。师兄看我的样子更多地是不忍,他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焦急!
师兄做事仔细,交给幻城的白玉方口杯换成了白玉小瓶。又再次叮嘱一定要亲自看着稷峰服下,明晚把玉瓶带回来取药。
幻城和洺元已经把樱儿绑好,虽然她并未醒转,幻城还是把一方帕子塞在她口中。
看他们收拾妥当,我便催促他们:“那就快走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黑松林,山洞我们做了伪装,不太好找。樱儿不是善类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能单独留她和稷峰还有师父一起!”
幻城和洺元点点头齐声道:“太子妃放心!”说罢洺元背起樱儿,幻城揣好白玉小瓶,二人抖开肋下双翼腾空而去。
看着夜空中他们越飞越高,越远越小的身影我长出了口气。虽然师父还没寻到,总算没白来,幻城平安无事,这让我很欣慰!
回头看看师兄,师兄也抬头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满面轻松。
由远至近传来的脚步声让我们警醒,我一个瞬闪进入池塘中的亭子,抢了师兄之前藏匿的亭子内顶层,回头坏笑着看师兄,他也跃过来。不会吧,他也要挤到亭子顶层?
他一矮身席地而坐,藏身于亭柱的暗影里。好快的身手,聪明!
门被踢开,凌飞被一女子扶着摇摇晃晃的走进来。离的远,那女子眉目不甚清晰,身段还不错。扶着凌飞比较吃力,摇来摇去的,浑身上下环佩叮当。看来凌飞没少喝呀!
“是谁为你绾青丝,谁又为你扫蛾眉,我生只待遥相望,奈何空有梦相随。”凌飞在院中站定,一把甩开那漂亮的女子,囗中吟诵一首无题的诗!
“小爷,不早了,您这酒喝的有点多。还是早些歇息了吧!”那女子一开口贱嗖嗖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在雪域凌飞也算是只手遮天了,又有哪个女子会不低眉顺眼!
凌飞“呵”地一声冷笑,捏住女子的下巴左右打量,口中冷冷地迸出一个字“滚!”
那女子还想说什么,凌飞温柔地以食指点在她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指示。然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他拉着女子的手腕快步走到门前,把她推了出去,反手插上门。
凌飞反身在院中站定,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反复把玩,又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嗅嗅。“嗨,这世上怎会有第二个你!”说罢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随即房内的灯灭了。
凌飞一贯地盛气凌人都不见了,今天的他好似换了一个人。
师兄跃上亭顶,对我做了个离开的手势。我会意地点了点头。由亭子内侧向下跳,半空中转身上跃直接跃上亭顶,掐一个指决瞬闪上了高高的围墙。师兄则跳到地上,一段助跑跃上我之前藏身的那个大水缸的边,脚尖再次一点跃上了围墙。
离的远了开口问师兄:“我们还要不要去清园?”师兄双眼微瞇,食指轻叩眉毛和额头。“回吧,明日上望霞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