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皱了皱眉,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睁开眼。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阴沉沉的雾霾,她眨眨眼,忽然发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着自己。
他们都穿着古装,留着长发,外面的街道两旁也全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这是在拍电视剧?姜娆头痛欲裂,可是又有哪部电视剧用的上这样的大制作。
嗯,看来是穿越了。
围观的人群见她睁了眼,都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哎,你说她刚刚不是都被打得断了气嘛,这怎么睁眼呼吸了呢。”
“还以为镇上又少了个恶霸,结果又给活过来了,真是气人!我还是回去让我家夫郎小心点,这恶霸估计又得做点什么坏事了!”
“妻主,你看她的眼神,呆呆愣愣的,不会是傻了吧?怪渗人的。”
“别看了,小心她把你给盯上了,赶紧走吧。”
不一会儿,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姜娆苦哈哈地躺在路上。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爬了起来,不明所以地看着路过人群鄙夷不屑的眼光。
忽然,一双手在她身后狠狠地拍了一下,她本来身体就痛极了,这一下几乎把她打得魂魄离体。
她转过头,只见一张黝黑的女子的脸,“啧啧啧,你这回被人教训的真惨,脸都白了,额头还青了这么大一块。”
女子说着,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姜娆疼得直吸一口气。
“我听说你被打了,赶紧跑过来看你,没事吧?能自己走回去不?”
怎么没事,她浑身上下都疼,脚都在发抖。
女子瞪了她半晌,奇怪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真被打傻了?”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真傻了?”女子瞪大了眼,见她神色不似撒谎,这才叹了口气,“算了,我带你回家,路上说。”
女子掏出包里仅有的几个铜板雇了辆牛车回去,一路上一直絮叨着原主的过往。
原主和她同名,都叫姜娆,父母双亡,是当地有名的混混无赖,好吃懒做,还经常调戏男子。而这女子名叫李辛,是原主身边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朋友。
牛车一路颠簸,姜娆静静地望着沿路的农田出神。
李辛一直打量着她,满脸考究之色:“你这一回真的是变了许多,要是以前,你早就嚷嚷开了。”
“没有,只是经过这一回,也明白了许多事。”
李辛没多想的点点头,“这也是好事。”
过了一会儿,牛车停在一座山下,两人下了车,李辛指向山腰,“看见那儿了没,那就是你家。”
姜娆眯了眯眼,隐约看见林间一角屋檐。
李辛馋着姜娆上山,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房前。
她推开门,只见眼前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院子后面是一间简陋的小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虽然和气派沾不了边,可也落魄不到哪儿去。
“这是你爹娘死前给你留的屋子,你从小就住在这儿的。”李辛解释道。
姜娆环顾四周,院子墙角处有一颗老枣树,只是树枝上只剩下几片残叶挂在上面;枣树下有个鸡圈,可就是连一根鸡毛都没有。
她暗暗叹气,感情这原主是坐吃山空了。
摇摇头,走到屋前推门而入,屋里是意料之中的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
她走上前去,扬了扬被子,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呛得她连忙捂住口鼻。
忽然,角落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腾过去,发现是一个小小的灰团子。
会动,活的?
再走近些,她才听见那个灰团子好像还在喃喃着什么。
“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
谁?谁打它?姜娆不由自主的弯下腰,仔细辨认着团子说的话。
忽然那团子抬起了头,一张苍白的脸一览无遗,看见眼前的姜娆,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姜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推倒在地,身上的每块骨头都疼得裂开了似的。
“我……我……”灰团子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地就把她推开,瞬间面如土色,缩回一团瑟瑟发抖。
“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
李辛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连忙冲了进来,却看见姜娆倒在地上龇牙咧嘴,还有一旁发抖的灰团子。
“姜娆,你怎么一回家就欺负你夫郎?”她皱眉,脸上是满满的失望,“我还以为你改好了。”
“我没有……”姜娆吃力的站起,扶着一旁的木床揉腰。
等等!夫郎?
“你说这个人是我……夫郎?”她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
“不然呢。”李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他是你从牙婆子那儿买回来的,虽未拜堂,可也跟夫侍差不了多少。你看你隔三差五地打他,这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姜娆细细打量着角落里的少年,裸露的手背上确实有些深浅不一的淤青。
“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们的家事,你看着办吧。”李辛摇摇头,塞给她一个药瓶,“这是镇上大夫那买的药酒,你敷个几天就没事了。”
姜娆感激地道了声谢,目送李辛走出院子,这才把视线转回少年身上。
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也不知原主怎么下得了口,姜娆不禁为少年扼腕。
“你……要不要上点药?”姜娆思量了许久,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知少年听后抖得愈发厉害,连话都不敢说了,把自己缩得小小一团。
她皱了皱眉,看来自己无论怎么劝说,少年都不会理会她了,只能用点强制性手段了。
她一把抓起少年的手,少年忽然歇斯底里的挠着她的手臂,挠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红痕。
总是姜娆脾气再好,可好心不被人理解,再怎么着都有些恼了。
“安静!手伸过来。”
少年就像被按了暂停似的,既没反抗,也没按她说的伸手。
姜娆拉出少年的手,原本以为手背的伤够严重了,可一看才知道,少年整条手臂上都是这样的伤痕。
她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心软了,倒上药酒,轻轻的给少年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