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有本事的人。
徐福深知尊重比任何许诺更重要。
汪洋稀里糊涂的被热情的徐福拉上车,车如人,一如既往的低调。夏利,满大街跑的出租就是,比面的舒适,比皇冠便宜。
车如价,娇红的外观下,透着灵活的身躯。
“这也是有钱人开的专车?”汪洋上车的功夫不由的调侃了一句,调侃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套话。不说话,怎么去套话。
汪洋对徐福一无所知,仅仅一面之缘,连熟人都算不上。
突然之间就谈合作,草率了一些。
徐福摆摆手,含笑道:“车不代表什么。开宝马就能抬高身价了么?难道开夏利的,个个是开出租的?你还是,我还是我。”
“怎么说?”汪洋不由好奇,多问了一句。
“每一个人在社会上都有位置。这个位置不会因为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而改变。燕京这个地界,最摆谱的是那些先富起来的一代人,他们在炫耀财富的同时,也在担心,他们的财富会被人惦记上。毕竟,他们不是狼,也不是虎,对有些人来说,这些人是羊。”徐福故作高深的说道,但话却显得很有道理。
原始资本的积累大部分都是见不得光的,有些更是血腥和暴力的产物。
在权利者的眼中,这些人就是羊,一群越来越肥的羊。
但富人在老百姓眼中,却一个个是英雄。因为他们尝试了大部分都不敢去尝试的禁果,不仅没有被禁果毒死,反而得道飞升。
汪洋所有所谓道:“精辟,这些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就徐福的年纪,顶多比汪洋大两三岁,普通人这么可能整天去想这些东西。而能够想到这些的,都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人。汪洋渐渐的感觉到,徐福身上有种天生的优越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股气势,在眼神中流露,在骨子里散发。
“我哪有这个本事,听得多了,也就会说两句。”徐福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包大揽,好大喜功的摸样。可行事风格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属于那种粗中有细,外表的迷惑性很大。
奇怪的是,徐福并没有在汪洋面前掩盖自己的锋芒,完全是一副锋芒毕露的样子。
一般徐福这样的地位,能够肆无忌惮的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崭露自己性情真实一面,这个人不是他的至亲,就是对手,当然还有最后一种情况,是朋友。朋友有很多种,狐朋狗友,生死之交,貌合神离,世界上最难料的是人心,又有几个能猜得到周围人的心?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示好。
越往市中心走,路上的车越多。
“不说这些了,太沉重了,显得像是老头子似的。”徐福刻意的表露心迹,他不知道汪洋是否能够听懂,但至少不会让汪洋有所提防。
两个陌生人要建立起一种彼此之间的信任,确实很难。
汪洋很快就被窗外的车流吸引住了,正好车行在高出,放眼望去,一条清晰的车流跃入眼帘,好奇问:“平时也这么堵吗?”
“哈哈……,兄弟你还是燕京人吗?”徐福不由大笑,这里可是东城,燕京最繁荣的商业区,政府机构,都在一片,要是在早高峰的时候,地上的车都能排出几里地去。
“我不是燕京人。我是东海人。”汪洋说的有些冲,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汪洋奇怪感觉过去的那段记忆似乎很排斥燕京,可又来燕京上学,很矛盾。
“你的口音一点都听不出来。”徐福感叹一句,冷不丁道:“我也不是燕京人,老家是平江的。”
“你的燕京话说的也恨标准。”汪洋搭了一句。
两个都不是燕京人,却在评论对方的燕京话说的是否标准,感觉有些奇怪。
两人不由的相互看着对方,同时哈哈大笑。
“还接着来吗?”
“不来了,没意思。”徐福笑的眼泪都挤在了眼角。
试探结束,徐福决心快人快语,两人都是聪明人,再继续下去,能说上几天不着边际的话,但根本就不会说到点子上。
“不绕圈子了,我想要一辆改装车,能够参加城市赛,那场比赛是私下比赛,赌注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但是不论过程如何,我一定不能输掉比赛,如果注定结局是一败涂地,我可以选择退出比赛。”徐福脸色略微阴沉道。
汪洋莞尔一笑:“输不起?”
徐福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连赌注是什么都不知道,确实输不起。”
能够坦然承认输不起的男人,本来就少见,更何况,就徐福崭露出来的实力,这个阶层的人是很好面子的。
“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会不要面子,而提前认输?”徐福见前面的车动了,跟了上去。燕京的交通,也就几个区域特别堵,等过了前面的路口,道路会通畅很多。
“我不奇怪。”汪洋意外的反驳了一句,接着说:“输不起,也是一个优点。至少还知道自己有缺陷,有完善的空间。把缺陷盖起来,总比暴露在对手面前要强。”
“你可真会给自己找借口。”徐福撇嘴道:“你设计的四个方案,真的可行吗?我好像说过,对方的参赛车型是保时捷,极限速度将近300公里/小时。即便发动机动力足够,但是改装车想要战胜一款成熟的车型,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还花巨资改装你的破车?”汪洋不解问,徐福既然知道必败无疑,却为何有表现出深谙此道,并决心豪赌一场的决绝?
“我想看一个结果。”
“重要吗?”
“有人在背后搞你,但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你说重要吗?”徐福反问道。
“看来你活的挺危险的。”汪洋唏嘘道。
“周围都是带着目的而来的人,虚与委蛇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只有找对方的破绽。当然在此之前,先要把对手找出来,敌在明,我在暗,才有机会放手一搏。”徐福说这些的时候,老成持重的样子,却给人以厌倦的不耐烦。
汪洋笑了,他终于知道了徐福的底线,想要知道对手的真面目,却不想付出太多,或者说这个付出是他能够偿付的范围内。可他又迫切的想要让对手大吃一惊,打乱对方的阵脚。
有了这个理由,徐福就没有机会理由不博一把,看来他接受汪洋的设计,并投入资金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选哪一个方案。”
“第一个。”徐福停顿了一下,双手快速的打方向盘,拐过一个小巷的弯之后,就进入了胡同内的下路,车速也渐渐的慢了下来:“别扯了,你的几个设计,就第一个方案靠谱一点。燃料助推器,你也够敢想的,顺便问一句,你是学改装车的吗?”
没有轮子的汽车,徐福还真的没有看到过。
尤其是汪洋图纸上不过是一个外观图,如果是电影道具,徐福倒是会多一点相信,但汽车?别逗了,汽车不上马路,难道在天上飞?
徐福还真的没有想到,汪洋昨晚设计的几个方案,最后一个方案还真的不是用来在地上跑的汽车,而是一个完整版的飞梭。
其他三个方案,一来要利用到徐福购买的V8发动机;另外,时间上也无法满足。
“我没有学过如何造汽车,以前一直在研究所里帮忙。”汪洋不卑不亢道。
“干什么?”
“打杂。”汪洋回答道。
咔哧,徐福猛然的踩住了刹车,在惯性的作用力下,身体往前冲,扭过头来,小眼珠子好奇的盯着汪洋的眼神。只有坦然,心中没有隐秘的人的眼神才会如此清澈,徐福一时不知他该如何回答。
只能干笑了几声,道:“你可真会开玩笑。”
“不相信?”汪洋剑眉一立,他说的都是实话,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才让他不想去解释。
“不,相信。”徐福肯定的回答,这让汪洋有些意外。
“打杂也分很多种,我也是一个打杂的。”徐福道:“不过我很好奇,难道那个飞梭的图纸真的能够变成现实?”
“可以。”汪洋点头认同。
“如果……如果,我想要造一架呢?”徐福试探道。
“投入5亿,我可以试试。”这时候的汪洋已经不是一个年轻的学生摸样了,美其曰‘神棍’也不为过。
5亿?还不过是试试,连造出来的把握都没有。我要是有这么多钱,早就不再和那帮孙子腻歪了,直接用钱砸过去。徐福心里恶狠狠的想着,钞票在空中飞舞的奇幻时刻,在狂风般的钱雨之下,是一个嚣张的胖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徐福不满道:“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徐福彻底对完整版飞梭失去了信心,他固执的认为,这不过是汪洋开的一个玩笑。或者说,对于一个设计者的突发奇想,是一件虚无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徐福走一段,一个急刹车,走一段,一个急刹车。
他都是没事,可跟在后面的车可倒了大霉,一头撞上了夏利车的后屁股。
棒棒,黄毛,皮背心,嚣张的用手敲打着徐福边上的窗口。
摇下车窗,徐福不屑的看了一眼黄毛,小混混。
在他的眼中是随时都可以碾压至死的小人物,不耐烦的说了一句:“陪我一千,饶了你。”
表面上是一起再简单不过的追尾事件,黄毛理亏。可真实情况是徐福乱踩刹车,后面的车躲避不及才追尾的,黄毛气的脸都快炸了,嚎叫:“死肥猪,你给我滚下来。”
徐福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推开车门,站在黄毛的面前,同细竹竿摸样的黄毛相比,跟一座肉山似的,一巴掌甩了过去,黄毛如同一片深秋的落叶,被风一带,扫罗墙角。徐福眼神不善的盯着到底的黄毛,放话道:“小子,信不信老子一屁股坐你身上,压死你。”
徐福是有这个资本说这句话的,但是一个大男人,口口声声对另外一个男人说要压死另外一个男人。
坐在一边的汪洋雷的满头黑线,太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