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街
人总归是会怀旧的,无论事物或者其他,怀旧不仅仅让失败的人感到安全,更让成功者的自信心达到顶峰。
熙熙攘攘的老街上,迎着彤红的血色残阳走来一道身影。徘徊在来来往往行人的边缘,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多久了?他问自己,心底隐约有一个不确定的答案,随即被他否定。
或许当初离开后就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归来,更不会有太多的遗憾,归乡的感觉总不会太好,起码他就不曾感受到半点的暖意。黄昏下的小道更是被染成一片陌生的世界,恍然间他发现了。
或许永不停留地走下去,才是最终的归宿?哪怕疲惫不堪,但总归不会让自己感到陌生,究竟是陌生的城市让人害怕,还是陌生的人更让人害怕?
他没有答案。
这一天,在这条不起眼的老街上,又一个人归来,又一个人迷失在人海。
2.白乌
同一片天空,落雁长天,衰阳戾血。
一团亮银色的光芒闪过电缆,惊起无数飞鸟。它的黑色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意味。
它在等待什么?时间是没有概念的,在漫长地等待中,它也没有一丝不耐。似一座雕塑,静默在风中。
“快看,那里!”
发现它的男孩惊诧莫名,兴奋地拉着同伴呼喊着。更多的人发现了它的不同,人们兴奋地掏出各种手机拍摄起来。
黑亮的眼眸冰冷地注视着人群,似是不屑,白绒顶冠一晃,轻灵的身影破空而去。
落下一地兴奋莫名,眼神中带着贪婪的人类津津乐道。
白羽若雪,纯粹得天地间只余红白,在吵杂中纷扬飞舞。
3.古剑
漆墨雕髓,寒光射影。
窗前朦胧刺眼的血阳投入室内,照亮一片残破凌乱。
陈杂的一角,有着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冷芒。
如星似火,熠熠生辉。
门被推开一角,疲惫的目光匆匆掠过旁物,轻轻落在它的身上。
“没办法了啊。”
年轻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
冷芒褪去,一层裹布将它裹起,迟缓的脚步带着些许坚定踏出门。
“嘭”
闭门声响,满室死寂。
第一章侍剑
习少峰已经抽光了一盒烟,在丢下最后一个烟头的时候,他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
“喂,你那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来?已经四个钟头了,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东西我们不要了。”
“对不住了几位,买卖不成仁义在,下次请你们吃饭赔罪。”
詹世林皱着眉头叹道。
“客气了,下次有货记得联系我们。”
望着习少峰摆手离去的背影,詹世林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这小子搞什么呢,让人等半天。他忍不住再次拨通了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沉寂半晌,他还是再次掏出手机编发了一条信息。
这次交易失败,虽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习少峰这个人也不是好易于的主。表面上看起来一副随意坦荡的样子,背后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老实说,他并不想和这种人有过多的往来,特别是生意上的。
虽然詹世林只是个中介人,并且这次的货物也并未给对方开过眼,可当今世道毕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除了自己必须小心谨慎外,还得联系上某个爽约的卖主才行。
不多时,一条信息便回了过来:
我回来了。
星荒见野,月暮西陲。
城郊一处民居中亮起灯光。
詹世林将手中吃食一一打开,对面坐着的男子默然不语,静静地抽着烟。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詹世林抬头看了一眼男子。
“这次回来……或许暂时不会走了,嗯。”
“哦?”
詹世林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印象中的沈翀举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但是这次得到的回答是如此肯定倒是出乎意料。
“老沈,你又坑了我一次,这次交易玩完。”
沈翀举轻轻一笑,默不作声地拆开筷子吃起来。
“这次回来,主要是一个朋友安定了,想让我过去帮忙。”
“谁?”
詹世林发现今天这个朋友比起以前,似乎发生了某种更大的变化,令他有些看不透。
“你不认识,有机会给你介绍。”
“干什么的?要不算我一个?”詹世林掏了掏口袋,摸出一把零钱拍在桌上。
“你看看,老子现在口粮都快没了。”
沈翀举低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抬起头盯着他道:
“一家杂货店,我先去看看,有情况再联系你?”
詹世林愣了半天,静静地抽出一根香烟点燃。
“你小子……何必这样落魄?杂货店?”詹世林摇摇头,无奈拍拍沈翀举的肩膀叹道:“你还不如跟我二叔一起整,他那里的铺子生意也算不错,一个杂货店……嘿。”
“谢了,不过暂时我没什么想法。”沈翀举吃着菜,很是平静地看着他,“这些年也有些累了,剩下的时间我想好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唉,既然这样,你就先弄着吧,那玩意儿你还打算卖不?明天给你找找其他渠道?”詹世林起身转到冰箱前提出几罐冰啤。
沈翀举摆手,“你知道我滴酒不沾,那东西你也不必费心了,我会想办法,实在不行继续放着吧,卖不卖都一样。”
“行吧,先吃,晚上我还得回去折腾,手头还有几个生意要解决呢,头疼。”
直到令人昏昏欲睡的熏香燃起,此次聚餐暂时告一段落,詹世林顺手将饭后垃圾带进垃圾桶后转身离开。沈翀举默默地关上门,坐到弹簧床上。
掀开床单一角,从层层黑布中解出一道寒光。
“剑佩青衿沉也浮,古来影迹满神州。”
轻轻抚着手中长剑,沈翀举却瞥见了剑柄处坑坑洼洼的断痕。
剑长近四尺,通体黑冰铁铸就,宽二指,除却剑首正反“罗赟”,“大夏”四字,再无一丝多余的雕饰。剑柄也是黑冰铁,只是残缺一半。沈翀举试了一下,发现刚合一掌,看来原本此剑应该可以双手掌握。
按照古代制剑来看,这把剑唯一特殊的地方应该就是剑柄和剑身长度的问题了。他盯了半天,起身,斩剑,剑从实木茶几中透过,无声无息。少顷,茶几裂为两半,碎了一地杯具。
“尼玛……”沈翀举浑身一麻冷汗淋淋。这剑的锋利程度已经很恐怖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过,他还是被吓出一身冷汗,这一剑要是劈在人身上,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
收起长剑后,沈翀举才慢慢静下心来,躺在床上开始沉思些许事。
恼人偏执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些所谓的伤痛也渐渐地变地没那么清晰,或许是时候换个方式生活了。以前没时间做,或者迫于现实问题而得不到如愿的东西,现在似乎都可以慢慢实现,只要自己乐意。
詹世林其实与他相识并不久,两人不过是当初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罢了。意外地,在那段时间中,他们却成了朋友。或许人类终究是无法孤独的,孤独过后的人也许就与这个世界无关,变成了另一种人。人类有时候真的很脆弱,脆弱到人不是人。
转念间,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卖还是不卖?他是曾想过出售那柄古剑,剑的来由也挺奇葩。在漂泊人生中的第二年,他在一个死寂的夜晚中被一阵杂乱的脚步惊醒,当脚步的主人几次经过他的房门后,他在屋里的门缝下发现了它。事后他才发现门底有着一条硕大的豁口,加上水泥地面的凹痕,显然这玩意儿是被人直接从门外插进来的。
得到古剑后沈翀举并没有急着寻找专人鉴定或者出售,而是在几天内直接结束了工作,换了一个城市继续生活。无论这玩意儿有多珍贵,他也不是傻子,直接出售不是自寻死路么?当然,这种烫手山芋,还是尽早摆脱为好,虽然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处理掉这玩意儿,但是……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是否应该先放放呢?
沈翀举的注意力暂时被床头的古剑所吸引,玄青色的蒙蒙毫光一圈圈荡漾开来,密密麻麻青色的细丝攀爬到他得身上,直接形成了一个茧。他只觉得浑身渐渐酸软无力,体内无数细小的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汇入剑身之中。
这种诡异的现象持续了很久,期间沈翀举根本没有任何感觉,直到青色毫光渐渐散去,身体才恢复了一些知觉。缓缓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他得脸色苍白无比。
“这是……”
右手的手心中,两枚硬币大小的血色字体烙印在掌中。
“滴”。
沈翀举镇定地打开华硕笔记本,在网络中搜寻相关讯息。
剔除大部分无用的信息之后,他将两个字体的图案发送到网络中。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沈翀举一边抿着茶水,一边刷新页面等待中,系统提醒姗姗来迟。
“侍剑?不对,古文是从右至左的顺序——剑侍?”
沈翀举无法镇定了,眉头深深皱起。
“看来……只能等明天再说了,也许那里会有答案。”
明天,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