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盼头了。还得琢磨,我到家之后,我舅舅问我说什么?回家。走到大门口,舅妈在门口,站在那跟街坊说话呢。
舅妈都没理他。还在那聊天,热火朝天的。进去了,走到里面。舅舅正好站在院子里边。端着杯水,回来啦。就一低头看鞋。鞋呢?
没买。钱呢?
怎么呢,无言以对呀。
舅舅没理他,吃饭吧,愣往下咽,三口两口扒拉完就回屋,看书。这边呢人家两口子吃完饭。把桌子拾到了沏上茶。
舅舅坐在这。这舅妈说,想好了吗?咱别耽误孩子啊。
顶缺德就是这类话。咱别耽误人家孩子啊,给找个事由啊。那年头不叫工作,叫事由。给孩子找个事由啊,别耽误着呢。其实他是嫌弃呢,他亲儿子养到58,他都认同。别人孩子待一天她都觉得恨得慌。
别耽误人家孩子啊。
嗯,是。我倒是有个朋友。有朋友认识,反正拐弯抹角的。认识一个私人报社的,不行,让他到那是去试试。
好啊,好啊。看看,那最好管吃管住才好呢。
别耽误。孩子多缺德啊,就是这一天都,容不下你了。
真有这个地吗?真有。因为那个年头这个私人报社很多。起个灶就能干。每天印点儿就能干,小报馆很正常。这有一个小报社,这个主编的姓熊,熊梓林。拐弯抹角的朋友关系,这舅舅就带着来了,舅舅一指熊社长。
熊社长好。
嗯好好,叼着烟卷呢?好好坐。叫什么啊?
李伟。
嗯,多大啦?20。哪毕业的呀,什么学历啊?
差一年,大学就毕业。哎呀,这孩子再忍一年,多好啊。
是家遭回禄,家里着火了。
哎呀可怜的孩子,这个是你亲外甥。是是社长,我是她亲娘舅。上过大学,是有文化的孩子。
回去写一个自己的介绍。明天给我送来,咱们看看。好好回去就写。将将大学毕业,写这个就不叫事。
回家一写转天给送来了。舍长一瞧,真不错。字也好文笔也好。呵,这是一个有才的孩子啊。嗯,行吧。就留在这吧,你这样吧,负责抄写,然后你上旁边那屋,办公去,我们有个老编辑老赵跟你一屋。有什么不懂的让他帮你弄。这反正一个月吧,给你三块大洋。也不能管吃,也不能管住。咱们这也没办法,私人的小报社也没地儿。你就好好干,盼着咱们多卖。报纸多卖了呢就能多分你。平时没事你也可以练着写点东西什么的。
哎,好,那谢谢您吧,谢谢您吧。
舅舅挺高兴。回家一说。舅妈说,啊。不管吃,不管住啊。
哎你呀,行了。先凑合着吧。最起码他出去有个事由干。最起码的他不用找家里要钱了。三块大洋也够他活的。
行,那你可别给他钱花。
哎呀你这人。我给你嘱咐你呀,是不是,咱自个家。
行了行了。舅舅也没辙。打这起这孩子算是有了工作。每天上报管。这报馆就是花边小报,在街上好些个所谓的记者带个牌。什么都问,明星啊,什么富商啊,回来之后添油加醋,一写这一卖。反正一天呢卖个3千份,5千份的。挣那点钱哪够开销,发大财,没有。
这孩子很认真,终于有一个工作能养活自己了。我得好好干。一块着老编辑呢姓赵老头人很好。上岁数了,一般就不教人学坏了。别抽烟,也别去打牌。这钱哪能攒着,就攒着,以后万一有机会还得上学呢,是不是啊?是我得谢谢你赵大爷,嗯,没事,没事,不懂了就问我,哎。平时呢教给他这些工作都完成之后就闲下来了。
老头说,你别闲着啊,你能不能写点东西,咱本身是报社,你要是能写的东西咱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给你发表了,你有稿费呀。那挣的不比这多吗?光抄写没出息。
李伟说我不会写这个稿件。
你别着急,咱们这样,之前咱们这有小说连载。
当年啊老报纸啊,什么武侠小说连载,他都有这个,咱们那个有一个专门写武侠小说的,这个找不着了,家里出事这种跑了,现在这版面就空下来了,社长还说出去买呢,咱,你干脆这样子,你要不嫌弃,我给你讲故事,因为咱这之前写武侠小说的这个哥们跟我是朋友,我们俩老一块,我还给他出主意呢,我能给他出主意,我就能给你出主意,我这岁数了,我也不在乎什么钱不钱的就是玩,是不是啊?嗯,你写我说你写完咱就发,到时候如果真卖的好了呢,你就不多挣点了吗?老头人好啊。
说吧,老头给讲故事,你想那个岁数年轻,脑子也快,说着就写,哪不合适,还调整,嘡嘡一写,一写一发还就就红了。往常一天卖个3000份,5000份。自打他这小说一写,一发一天15000份。
哎呀,社长也高兴,整个报社上下都高兴。简短截说,就这一个月。所有的零碎钱都搁在一块。他能挣到30块钱了。
哎呀,孩子高兴啊。一分钱都不瞎花。这钱得存着。因为什么,我是个孤儿。我不能指着舅舅。我自己得想法活下来。这些钱对我来说有用处。平时没事就写,写完就发表。完事这着整个报社里面做个卫生。擦个地呀,给谁打个水什么的,跟谁都客客气气的。
从上到下都夸他好。有的时候写的时间长了呢,老头就说歇会儿吧,老跟这写那也受不了,知道吗?嗯,你出去遛个弯儿去吧,我把这点弄完,你不管它搁那吧,一会我替你写,就那点儿,去去散散心吧,老头真疼人,出去吧,李伟就打报社里面出来了,顺着报馆就往下走,心气就好多了,好,这还算是行了,有个事由能养活自己了,往前溜达着,走着走着一回头,就这路边上,过去那个报社,有什么像是类似报刊亭的东西,后来咱们这也有,就那里上面贴着,所有的报纸,反正面的都有。他走到这,他干这行的,他也想看看其他报纸写的是什么。就站住了。无意之中一回头一看这报纸。哎,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