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庶:“朕任命你为长安清查副使,领正五品下待遇,吏部报备。你的职责就是协助监督仇苛,查漏补缺。朕任命陶宏经为长安采风使,领正五品上待遇,吏部报备,你的职责就是专司探访长安民间关注焦点,无论是百官风评还是生活琐事,详细记录,每日拣其要事向朕汇报。朕任命令狐令典为长安采风副使,领正五品下待遇,吏部报备,你的职责就是协助监督陶宏经,查漏补缺。你们谨记,你们必须严于律己,约束组员,所有作奸犯科之事,无论是谁,决不轻饶!”
仇苛、郭甚、陶宏经、令狐令典:“卑职谨遵皇上圣谕!”
“好了,你们退下吧。”李素让他们马上上岗之后,问齐济时:“朕让严沉去安排那些士兵,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给朕汇报?”
齐济时:“刚刚严组长已经派小严来过来,说现在十二卫有点乱,士兵遴选的进度有点慢,但是他说有信心可以做好,让我替他向皇上说点好话,他说保证完成皇上的交代。”
李庶皱眉道:“严沉的手下有姓严的吗?”
齐济时解释道:“因为我们都是刚组建的队伍,大家彼此不熟,所以我们就给他们起代号,比如严组长的组员我们一盖称呼小严,而我的组员,他们就称呼小齐,就是这样子。”
李庶问他:“难道你们作为一个集体,连集体里面的一百个人都记不住吗,还小严、小齐的,哼,封建官僚作风!”
齐济时的脸瞬间就冷汗直流,跪倒道:“皇上,卑职知错了。”
李庶站起身来说道:“你派人去通知他,朕免了他组长和制置使的职务,让他手底下的唐潞接任组长和制置使,严沉仍然留在五组,以观后效。你现在和朕去宣政殿。”
宣正殿。
在大殿正前方正聚集着来自南衙北司二十个军队的总计六千左右的士兵,因为统属不一,号令不齐,闹哄哄的一片。
刚刚接到齐济时组的组员传来的天子手谕后,严沉大受打击之后一直老老实实的跟在唐潞身后沉默着。
唐潞有些尴尬的对严沉说道:“严组长,你也别太责怪自己了,其实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严沉沮丧的说道:“自从担任组长以后,皇上让我办了两件差事,我都没有办好,哎,是我无能,以后五组就靠你了,你可别给我们组丢脸了。”
唐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我都是禁军出身,这南衙北司的禁卫军的问题你也都清楚,现在能拉来这六千乌合之众都算是我们的本事了。”
严沉也是无语,他何尝不知道禁卫军大都存在空占名额,贪污粮饷,而且很多纨绔子弟凭借着家里的财富和权势贿赂长官,进入禁卫军以后,就可以躲避徭役。
李庶走出含凉殿,此时正是刚刚辰时的时候,一轮红日正好在东方升起,看着那如同蔚蓝色宝石的天空,对比现代城市上的雾霾,李庶就一阵神清气爽。
李庶抬起双手,双手食指、拇指相连,对着远方的天空,做成一个相框的模样:“齐济时,你看见了什么?”
齐济时走上前去,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李庶:“有人说这是朝阳,有人说这是晚霞。”
李庶:“哈哈哈哈哈!”
李庶一挥手,意气风发的向宣政殿走去,想着:即使没人为我鼓掌,我也要向这个世界证明,那些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和他们不同的!
李庶刚来到宣政殿前,唐潞和严沉迎了上来:“卑职叩见皇上。”
众人见到天子驾临宣政殿,纷纷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庶渊渟岳峙的站在宣政殿正前方:“平身。”
看着底下良莠不齐的将士,李庶知道,他必须给他们足够的自信心,高声说道:“曾经,南诏和我朝在点苍山结盟,南诏盟誓,两国各守边疆,互不侵犯,于是我朝牺牲了无数将士,为他们去除了他们最大的威胁——吐蕃!”
李庶看着将士们:“可是南诏不思我朝恩德,反而背信弃义,竟然在48年前发动全国兵力,攻入CD,掳去我朝无数子民,无数财物,他们将我朝的子民赶到大渡河边时,数千子民不愿离开故乡,他们跳水自杀也不愿意做南诏的俘虏!”
李庶:“将士们,你们的心中就没有恨吗?告诉朕,你们到底恨不恨!”
将士们想起前尘往事,纷纷答道:“恨!”
李庶:“这些年来,南诏屡屡侵我边疆,掠我子民,我朝被俘被杀的不下数十万!他们比吐蕃更加凶残,他们比豺狼更加贪婪,我们的国土正在遭受着他们的侵蚀,我们的兄弟姐妹正在被他们屠杀,他们对我大唐的血债,朕发誓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你们身为朕的禁卫,你们是天下最精锐的军队,你们敢为朕去实现这个愿望吗?”
将士们想到边疆烽火不断,想起南诏在大唐犯下的血债,怒吼道:“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好!”李庶赞扬道,“你们不愧是朕最勇敢的将士!”
李庶:“但是,想要打赢敌人,就必须要比敌人更狠!我们不仅要在勇气上胜过敌人,我们还要在纪律上胜过敌人!你们来自不同的军队,但是现在你们是一个集体,号令不齐,向来是兵家大忌,所以朕决定组成一个新的军队,朕为这个军队起名叫——征服!”
“每个新军的将士各赏赐一个月俸禄,你们在原来所属军队的待遇也不会降低,并且朕要善待你们的父母,凡是疾病缠身的,朕都要派遣御医将他们一一治好,凡是家境贫寒的,朕都要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众位将士热泪盈眶的说道:“谢主隆恩!”
李庶:“因为征服军刚刚成立,所以朕要重新任命将领,虽然主要是以你们以前所在的军队职位任命,但是征服军不是养老院,朕不需要尸位素餐的将领,因此,只要你们努力,只要你们上进,朕就绝不会埋没你们的才能,只要你们听从命令,只要你们勇敢杀敌,朕就绝不会吝惜赏赐。”
因为李庶给南衙北司的圣旨是遴选士兵去苦寒的桂州戍守,所以来到这里的大多数士兵和将领,要么是不受重用的,要么是被排挤的,要么是遵从命令不得不来的,所以这个军队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军队,有一心想要报效沙场的,也有被临时上大街抓差来的,但是总体上来说这就是一支被南衙北司二十军抛弃的军队。
而李庶对待新军的态度,则让将士们不禁有一种苦尽甘来、塞翁失马的感觉,天子久在深宫,将士们甚至只知宦官,不知天子,此时他们却有一种肯为了天子战死沙场的感觉,这不是封建愚忠,这是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操。
将士们道:“誓死报效皇上!”
李庶对唐潞嘱咐道:“朕现在封你为征服军长史,仍旧领正五品上待遇,你将这些将士们安排到西内苑驻扎,驻守玄武门,并且吩咐尚食局将鱼肉食材全部赐给征服军,你安排仓曹让将士们今天都吃一顿好的。”
唐潞道:“卑职遵命!”
两仪殿。
李庶正在逐个逐个的研究征服军的名册,这些名册的内容包括每一个将士的籍贯,年龄,功过,以前所属军队,担任过得职务。
将领的任命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也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李庶一点也不敢马虎,因为在这样的时刻,每一个错误都将是致命的。
李庶选取将领的标准可以分为几个要点,一是目前的职务,二是品行端正的,三是功劳卓著的,四是资历年长的。
齐济时进来说道:“王铎王大人求见。”
“宣。”
王铎进来说道:“皇上,微臣已经通知大明宫诸司,诸司人员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嗯。”
“卢宰相已经派快马前往神策军八镇探查消息,刑部也已经下发海捕李顺融的公文,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明确的消息。”
李庶:“一个宦官而已,终究掀不起什么风浪。现在最重要的是驻守在东、西、南三面的几只禁卫军,虽然朕已经派了禁卫去监军,但是他们毕竟资历尚浅,朕恐怕某些将领不服管束,王宰相你是百官之首,兼且德高望重,朕任命你为长安东、西、南门都统,负责诸卫军保证内外安全,你意下如何?”
王铎欣然领命道:“长安乃大唐国都,微臣怎敢置身事外,必将鞠躬尽瘁,死不旋踵!”
李庶站起身来,感概的说道:“王宰相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送走了王铎之后,李庶又陷入到庞大的名册海洋之中。
这批被送过来的人,总数一万人的计划,实际只有6833人,这些人中职位最高的除了一个左监门卫的将军,从三品,其他的高层将领,包括上将军、大将军、将军、中郎将、左右郎将,一个都没有了!其他的中层将领,比如长史、录事参军事、仓曹参军事、兵曹参军事、胄曹参军事、骑曹参军事、校尉、旅帅、亲卫、勋卫、翊卫,也就三个,倒是底层官吏,比如府、史、亭长、掌固、司阶、中候、司戈、执戟、队正、副队正,有几十个,也不至于让李庶真以为征服军竟然会全都是一批平民百姓临时被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