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来,发现沈红袖早早就起来了,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我心里高兴,这样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家里父母都不知道该担心成什么样子。
“大娘,这边出这山村,多久能坐到别呀?”
趁着中午帮白大娘摘菜的空档我向大娘打听道。
“这个俺不知的,这么多年,俺从没离过村,听人家说需要走三两天功夫才能离开。”
大娘听下熟练摆弄着的双手问我:“闺女是要走了吧?来了就多住几天不打紧。”
“我也想多陪陪您,就怕家里爹娘急呢。”我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同情,大伯大娘无儿无女,晚年冷清无法避免。
“大娘,为什么您跟大伯没孩子呢?”我有些唐突的问,虽然知道唐突,却又忍不住想问。
“俺不瞒你,以前年轻和老伴儿是有一个女儿,女儿生下来没多久就得病死了,后来没过两年又生了个儿子,小心翼翼养大,也还算孝顺听的孩子,谁诚想,出去干活儿就再也没回来,留下俺们老两口,孤……孤孤单单的。”大娘说着,忍不住抹起眼泪。
我心里难受,后悔勾起大娘的伤心往事忙安慰道:“大娘您别伤心,都怪我不好,不该问这些。”
“不关心你事,都过去了,刚没那几年没少抹眼泪伤心,老伴儿一趟一趟的去找,没……没办法,找不着了,怪俺前世造孽,今世注定无子无孙。”大娘哽咽的说着。
“大娘,不该这样想,您心眼这么好,你要不嫌弃,你就把我当您女儿,以后我也常回来看您。”
“诶……”大娘抹着眼泪满脸感动,拉着我的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乔大伯带着乔莫和桑阳俩进山砍了一整天的柴,好在大雪封山时能有足够的柴过冬,过个好年。
这两天有乔莫和桑阳抵的过乔大伯半个月的劳动了。
我也帮着腌制了不少桑阳他们打回来的野鸡野兔,乔大娘满脸都堆着笑,我心里也高兴,寻思着去山里釆些冬菇,晒干了可以留着大娘过年下火锅吃。
背了篓子,找了把镰刀,跟大娘打了声招呼,刚走出院门,沈红袖一把拉住我。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皱眉说道:“怎么不在里面休息?我出去捡些蘑菇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睡了几天,该出去走走。”
“那就一起去吧。”也好,有人陪我一起去,最好不过了。
我俩一路上也没怎么讲话,沈红袖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走起路来没有一点精神,我有些后悔让她跟来。
我在山林转悠,按照乔莫教的常识仔细寻找蘑菇。
越往深了走,越黑暗,脚下的泥土变得越来越湿,泥泞一片。
我打算退回去,这种地方就算长出蘑菇,也是不能吃的。
转身沈红袖已经不在身边,周围也起了层淡淡的雾,我心里略感觉奇怪,这雾来得也太突然了。
我叫沈红袖的名字,除了被叫声惊起的鸟,别无回应,只好自己按原路返回。
走了约摸半小时,雾越来越浓,稍微有些不注意,就可能摔跤,我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
我站定往后看,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不近不远的停住,我试探的叫道:“红袖,是你么?”
“除了我还有谁?”
听到沈红袖的声音,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忙说道:“吓我一跳,我们赶紧下山吧,这雾起的有些奇怪。”
“嗯,你先走。”
“你小心点,你伤还没好,路又不好走。”我不再管她,率先转头下山。
走了约摸二十几分钟,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下山应该哎上山快,上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这下山却一小时却感觉还在山腰上。
“红袖,我们是不是走岔了路?不对啊,想着应该不会,我按原路返回的。”
没有人回应,但身后的脚步声一直都在,我回过头又喊了一声:“红袖?”
身后却没有看到人,雾比一开始要淡了许多,沈红袖没有跟在后面,让我有些怀疑刚刚听到的脚步声是不是我的错觉。
想趁着这雾气没那么浓下山,却又担心沈红袖一个人,身体还没有痊愈。
我边走边大声喊沈红袖的名字,可这山里寂静的像是毫无生气,想到这里我一哆嗦,是啊,这么茂密的山,居然没有听到任何虫鸣鸟叫的声音,虽然是冬天了,但连麻雀的叫声都没有,略显得有些诡异。
我的心提起来,这青天白日莫不是遇见鬼了?
我紧紧握着镰刀,加快速度又小心翼翼的走着,突见前方趴着个人,我吓得心快速一跳。
我站在一米远的地方观察,这个人面朝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随手捡了根树枝,戳了戳他的头,毫无反应。
意识到他是个死人,我极度恐惧,双腿发软,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死人,这么近距离的跟一个死人待在一起,我开始发抖了。
我小心的跨过去,一路狂奔,眼角瞥见他只穿了一只鞋,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顾不得沈红袖,独自一人下山。
我回到白大娘家,白大娘正在门口摘菜,见我脸色霎白,气喘吁吁,便问道:“咋滴啦闺女?遇到啥事儿了这么慌张。”
我歇了口气说道:“大娘,我刚在山上可能看到白阿姨家儿子了。”
“在山上?你等等,俺马上去叫阿香来,你先歇歇。”大娘风一般的跑出去。
“怎么回事?你上山干什么?”乔莫似乎是听到我和大娘的对话,跑出来问。
我见到他,心里十分高兴,还以为他们又是去一整天,没想到中午回来了。
“正好你在,今天一早,我准备上山去摘点蘑菇回来,红袖也跟着去了,刚在山上走岔了,我找她时发现了白阿姨儿子,他已经死了,你跟我去找红袖,她身体还没好,我怕她出事,这山里不安宁。”
“我去叫桑阳。”他急忙跑进去,不一会儿桑阳背着一把刀跟他一起出来。
“等等,闺女,俺叫些人跟你们一起去。”我们刚走上小路,白大娘和白阿姨就跟来了。
她俩把中午干活回来吃饭的年轻男人和村长都喊了来,合计起来有一二十人。
我们也来不及多说,一行人就这么上山了,山上雾已经退了,我依着记忆找刚刚来的地方,带着一群人兜兜转转找了三四遍,终于找到了发现白阿姨儿子尸体的地方。
一群人围上去,胆子大的年轻人上去翻动尸体,是白阿姨家儿子无疑,额头被砸出来个血窟窿,衣服上血迹斑斑,面目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