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麻烦主人家行个方便。”我边敲门边大声喊。
敲了许久,里面亮起灯,一个老伯打开门,操着一口难懂的地方口音问道:“你从哪里来?”
“从山上来的,我和朋友在山上迷路了,到现在才下山找到这儿。”我艰难的听懂了,大声回答他。
“闺女,小声点儿,俺滴耳朵可没聋咧。”老伯苦着脸指着自己的耳朵说。
我尴尬无比,心里想着不是怕他听不懂么。
“你们都进来吧。那闺女是咋滴啦?”
我们进了屋,房子不大,里头大娘见我们浑身淋湿了,急忙去厨房烧水,准备了几套旧衣服给我们换上,还亲自给沈红袖换了,然后给我们下了一锅面条,我们毫不客气的连锅端了。
大娘给我和沈红袖安排了个小房间,乔莫和桑阳将就着在客厅,就这么睡了。
睡到第二天中午,沈红袖也醒过来了,大娘十分热心的给我们煮了地瓜粥,烙了饼,这简单的粮食,吃的也十分香。
乔莫和桑阳吃完开始帮着大伯干农活儿了。
沈红袖吃完回房间睡觉,我没什么事儿便也帮着大娘刨地瓜,大娘高兴,跟我聊着往事。
大娘姓白,膝下无子女,跟大伯两个人相依为命几十年。
“得啦,这些个刨完了,咱就烧火做饭去,闺女饿了吧?”白大娘乐呵呵的说。
“哎,大娘,我帮你烧火,我在家可会烧火了。”
“脏,这么漂亮的闺女,不用,我一个人做饭忙得来,以前啊,也是我一个人做。”
“怎么会呢,您不让我帮忙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大娘~有客呢?”我正跟大娘聊着,篱笆外头就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我顺着看过去,一个比白大娘年轻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条大黄狗,十分乖巧的跑过来偎依在大娘脚下。
“是啊是啊,快里头坐。”白大娘笑着招呼她坐下,摸了摸大黄狗的头,给它丢了一块地瓜,它躺在那里吃起来。
“几个远地方来的闺女小伙子,山里头迷了路,凑巧来了我家,就招呼住下来,好久没来客了,家里也热闹。”大娘笑着聊起来。
“小闺女叫什么?哪里人?今年多大?”那妇女十分熟悉似的,很热情的与我攀谈。
“我叫段然,南方人。”我对这个人很有好感,从她的表现来看,是个很单纯热情的阿姨,对这样的人,很容易亲近。
“哎哟,这里好久都没有客人来了,白大娘这里住不住的下?住不下啊,去俺家住。”
“谢谢阿姨,我们挤挤,没事儿。”
推了半天好意,实在有些盛情难却了,白大娘笑呵呵的说道:“好啦,闺女在俺这儿不委屈,你家还有俩儿子呢,去了多不好,要去啊回头你找那俩小伙子,住你家去。”
“闺女贴心嘛,俺家俩儿子,俺巴不得再有俩闺女呢。”阿姨也笑。
“赶紧回去做饭吧,俺也要做饭。等会儿老头子要回来了。”
“那俺就先走了。”她意犹未尽的走了。
我帮着白大娘做了简单的晚饭,乔莫和桑阳跟着乔大伯按着点儿回来。
“白大娘,俺给你送点儿菜过来给闺女吃,放桌子上了,”才走不久的白阿姨回来,手里端一只大汤碗,搁桌子上就走了。
我向大娘一笑,凑上去闻了闻,好大一碗香油野山椒炒肉,闻着口水就快出来了。
“大娘,白阿姨人真好。”我不禁感叹道。
“嘿嘿,她想要你去她家做儿媳妇咧。”
我一听这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忙摆手拒绝。
“挺好……的,出来玩一趟,我们阿然还白捡……一个夫婿。”乔莫吃着辣椒,辣得舌头有些打结。
我伸腿踢了他一脚,“吃着饭还管不住嘴。”
一桌子人都笑了,我闷头吃饭,不再讲话。
沈红袖还是照例吃完就睡,我陪着大娘收拾碗筷,突然外面冲进来一个老人,精瘦,留着山羊胡子,急急忙忙让乔大伯去帮忙,具体什么事情也没说清楚,白大娘一脸担心的跟出去,乔大伯摆手让她回来,乔莫和桑阳见状跟了去。
我刷完碗,收拾好灶台对大娘喊道:“大娘,回来吧,没事儿的,我俩朋友跟着呢,出不了事,我们在屋里等。”
大娘有些担心,叹着气进屋说道:“刚村长说,你白姨家小儿子失踪了,昨儿晚就没回来,直到今天晚饭吃完,大黄叼着他一只鞋,才感觉出事了,你陪俺去你白姨家看看吧。”
“哎~这就走。”我擦了擦手,从包里掏出手电筒,陪着白大娘出去。
到了白阿姨家,家里人都出去了,就白阿姨抱着鞋子哭的很伤心,大黄坐在一旁,见我们来了,呜呜叫了一声,跛着脚钻到床底下去了。
“阿香啊,别难过,兴许没什么事儿。”大娘安慰了两句,看着那只满是血迹的鞋子忍不住啜泣。
白阿姨仿佛没听到似的,只是哭。我心情也变得沉重,却不知怎么开口安慰,只静静的站在一旁陪着。
白大娘陪着白阿姨等了三个多小时,没有一个人回来,眼看大娘撑不住了,我便轻轻的说:“大娘,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我等下自己来陪白阿姨等。”
白大娘起初不肯,可身子撑不住,我劝了几次,犹豫再三,也就走了。
我再次折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多了很多人,乔莫和桑阳也都在,老村长在说着什么,语速很快,听不太懂,一屋子人表情都比较严肃,我静悄悄的走到乔莫身边,低声问道:“人找不到?”
乔莫见了我,指了指门外,然后拉着我出来,找个石墩子坐下,说道:“乔大叔的儿子失踪了,一开始说是出去帮工,过两天回来,没想到,还没到一天人就没了,帮工那家说乔大叔儿子做了一天,嫌钱少了,没到傍晚就走了,大黄晚饭的时候在后山叼回来一只带血的鞋子,被白阿姨认出来了。我跟着大伙儿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我倒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今天中午白阿姨去大娘家唠嗑的时候,大黄也跟着去了,那时候大黄的脚还是好好的,见着大娘还很高兴的冲过去,今儿晚上再见大黄的脚跛了,情绪也不对,见了我们进来就躲床底下去了,一晚上都没出来。要是能让大黄带我们去找,不比自己漫山遍野去找要强?”
“这倒是个办法……”乔莫若有所思的想着,我等了片刻他却说“行了,这一般没经过训练的土狗怎么能明白人的意思?我们回去罢,一天下来大家也都累了。”
叫了桑阳,三人一起回了乔大伯家,一宿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