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突如其来的惊吓,躺在床上却是睁着眼睛没办法入睡,房间里月光透过薄薄的纱质窗帘洒进来,我和小雪睡眠都很好,不需要太厚的窗帘来遮光。
望着因为光线而微微亮的房间,天花板上的灯沉睡着,是很温馨的圆形灯,有淡粉色又夹着暖黄色的光可以切换,阳台上是白色吊椅和绿色坐垫相互依偎,书架也是干净的白色,旁边是另开的小窗,紧挨小窗是另外砌成的小台安静的待在墙角,铺着木质的板子,被刷成了原木条并排连接的图案,用温和的米白色毯垫咖啡色的抱枕搭配着,书架上那本没看完的《傲慢与偏见》还夹着精致的书签。
这些令人熟悉的布置,闭上眼就可以回想起的细节在黑夜里更加清晰。哪怕是这张床,柔软而温暖的被褥都是她亲手挑选,最里面的衣柜里满满地堆着各种毛衣围巾披肩手套,一直不能丢掉。每个令人想念的细节,我不敢改动的细节,都被妈妈认真或无意地触碰过。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特别想念她。
记忆尤其温柔,惊魂未定的时刻过去了,后怕的时候心里会知道对自己重要的人一定要郑重的认真的珍惜对待着,如果他们在,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受伤害,真是对不住眼前的幸福。我在心里对妈妈说:我会保护我珍爱的人。
我不能承受再一次令人浑身冰冷的失去。
闭着眼反复在心中呢喃那句话,不知不觉陷入温暖的梦里。
第二天在春天似有似无散在空气里微甜的清香中醒来,窗帘被微微吹起,小雪昨晚又忘了关窗了,无奈地看了眼仍在熟睡的某女,闹钟还是接近六点,说实话,这并不算很早啊,我心里想着,为什么小雪睡那么久仍然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难道是体质差异?
等洗漱完看见小雪还安然躺在床上,算了,今天周日。
听见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心里却猛地一跳——是晴雨的短信。
今天有空吗,可以出来见一面吗?
我看着手机发呆良久,才慢慢地回一句:“嗯。”
没过多久就发过来了地址和时间。
是我们曾经去过的一家奶茶店。
放下手机,心里却乱乱的。晴雨令我害怕,她在那次露营之后就一直请假不出现,但是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还是会想到那天晚上她有些失控的声音,冰冷的,哀伤的,令人突然心疼。
那天晴雨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转移小雪她们的视线,她只是突然就离开了,在给小雪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去找人吧,我先走了。
我并没有走很远,再加上上官月夜有小手电,小雪看我一直不回去也会很容易过来找到我。我是很容易根据一时判断下定论的人,晴雨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对她总是很复杂的,她是我的朋友。但她是上官月夜的青梅竹马,略带讽刺的三角恋剧情就这么上演了。我因为怀疑她而愧疚,又因为不能做朋友而难受。
自从听小雪说过那条短信后,这些情绪更是模糊而复杂,一条短信,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把我努力压抑甚至有些逃避的情绪毫不留情的陈列在我面前。
我知道人不能总是顺心如意,失去总是不可避免,我只是没办法让自己接受。
我有些固执地想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她这么突然离开,如同她突然闯入一样。
我知道我们做不成朋友了,甚至连提起过去都会略带尴尬,我们之间的那道无形的隔膜,或许在她拦下上官月夜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但还是想见一见她,想知道我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样——明明还没好好交心,就已经无声陌路,突然断掉的关系和一直无法见到她的焦虑激发了我的固执。
哪怕是说声再见吧,总好过无声的带着见面的期待渐行渐远。
就算我害怕失去,但人生总不能总在逃避,世界是圆的,逃避不过的事不如尽早面对,总好过将时间虚度在纠结于面对与不面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