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还未到后防营地,便听见一阵惊天的厮杀声,隐约还夹着些战马的嘶鸣,李观鱼吃了一惊道:“这是何事?莫非是打起来了?”
孟长安在旁边道:“李将军你有所不知,土狗子每天都要这样练兵。早上练,晚上也练,只是全凭一阵蛮力,上了战场怕也无济于事。”
孟长安的话里很有几分不屑的味道,与这位刘土苟似乎不太对路子。
只不过刘土苟就在孟长安的对面,他笑了笑,“每日演练,总要比演示什么阵型好一点,我手下的兵,可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上阵杀敌嘛,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行的。”
孟长安遭到一阵抢白,冷着脸没说话。
李观鱼带着几人还未接近刘土苟营,便从路边闪七几个兵士道:“何人夜闯我军营地?”
那几个兵士虎视耽耽地盯着李观鱼诸人,似乎他们便是来袭营的敌军,刘土苟上前一步,“瞎了狗眼了。”
李观鱼见这几个兵士也都是十六七年纪,却已经有了些干练模样,论起单兵素质,比孟长安里的军士强上不少。
他微微一点头道:“这几位小兄弟,你入行伍多久了?”
其中一个头目一样的少年军士大声道:“休得探我军情。”
李观鱼哈哈大笑,这小伙子有意思极了,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何事?!”那少年士卒语气强硬,态度坚决。
李观鱼没有不高兴,反而心中大喜,终于遇到有些骨气的士卒了。
旁边的孟长安喝到:“放肆,这是新上任的校尉大人,巡营来了。”
那士兵打量了李观鱼一眼,双目中的意思,明显是说李观鱼太年轻了。
他举目往营地里望去,只见营地里尘沙滚滚,灯火通明,竟是有两彪人马在马上厮杀。另外有几营兵士正在一旁对着些草扎的木人猛扎猛砍。
虽是一样的残兵,却已很有些凶悍的意思,从这几个哨兵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刘土苟,练兵倒是有一手啊。
李观鱼拍了拍那士卒的肩膀,点了点头,示意他没必要多礼,“嗯嗯,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于江山!”
“好名字!”李观鱼竖起大拇指。
边上的刘土苟虽然呵斥面前的士兵,但脸上却是一副得意之色,今天付斯文前锋营军士赌钱,孟长安营只会耍嘴皮子,倒是自己这边,长脸了。
刘土苟不明白李将军的意思,但见那少年脸上的神情,直觉地以为不妙,急忙道:“李将军,我手下的儿郎,皆是奉我命令行事,他们无任何过错,若要追究罪责,请将军冲我刘某人而来。”
这个刘土苟虽然鲁莽,对待手下兵士倒也仗义。
李观鱼笑着道:“刘大哥说的哪里话,谁要责罚你来着了。这位小兄弟机灵勇敢,尽忠职守,该当表彰才是,哪里谈的上责罚。”
刘土苟摸不清李观鱼的脾气,也不管他是真是假,急忙拉了他往营里行去。一路之上,军容整齐,刀枪明亮,戒备森严,与付斯文孟长安营是两个气象。
刘土苟手下两百来号人,虽然也是年纪参差不齐,但身形体格明显比那些兵油子强壮,握刀持枪,作战操练,也都是有模有样,尤其是精神面貌,要比前两个营好许多。
刘土苟练兵很有一手,短短的时间,能将这些残兵和娃娃兵练成这副彪悍模样,实属不易。
付斯文善于侦查打听,而不是领兵谋略,他手底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人老实,遵纪守法服从指挥,敢打硬仗,敢冲锋不怕死,具备二愣子性格的肌肉男。
孟长安对战场阵法颇有研究,注重合作布阵,只是没地方施展。
至于刘土苟,则是霸道强悍的性格,讲究平时勤演练,战时要死战。
这三个人各擅胜场,李观鱼暗暗点头,心说道这三人,也不都是一无是处。
正在练习夜间厮杀的两营人马,更是刘土苟的王牌,两方人数虽少但却个个马术熟练,战法娴熟,战法张弛有度,可见平日操练没有懈怠。
李观鱼奇道:“刘将军,这些人马,你训练了多长时间了。”
刘土苟道:“半年吧。”
半年就能将人马练成这样,这个刘土苟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毕竟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新兵蛋子更是油滑,只是看他三十岁年纪,又如此有本事,怎么会只当了副营长呢。
“刘大哥,蛮兵与守城军的战力对比,该当如何?”李观鱼大有深意地问道。
刘土苟道:“北方士兵性格凶悍,行事霸道,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士兵好手,可惜因为近些年蛮兵崛起,吃了几次败仗之后信心都下来了。不过我的单兵作战,绝不属于任何一个蛮兵。”
刘土苟这话说的很聪明,既指出问题,也说明原因,还委婉有度。
李观鱼不仅对这个黑大个子高看一眼。
这话别人听起来还好,但在孟长安耳中,就有些过了。
孟长安挣红了脸道:“你这话说的好听,你一味只练单兵,不重合击之术,不重阵型演练,到了战场就成了一对一的江湖厮杀,打不了胜仗,反而是要吃大亏的。”
“像你手下那些兵士,连个蚂蚁都捏不死,摆上个花拳绣腿就能打胜仗?”刘土苟反驳道。
这两人一文一武,一个注重合体战阵演练,另外一个强调单兵作战,意见不合,相互看不惯,更是经常相互拆台,不过这种技术上的争论,倒是让李观鱼心里欢喜。
战场练兵,就是需要实打实的战斗力。
他本身对于那种作战方式,并没有偏倚,只要能杀人,能打胜仗,就是好办法,这个孟长安和刘土苟真刀真枪的较量,正是他所需要的。
见这两位副营长争吵不休,李观鱼笑着道:“两位不必争吵了,正巧明天早上,我要看看士兵演练情况,不如我们就顺手来个实兵大演习。到时候两位带上兵马,捉对厮杀一番,一较高下就是了。”
这个主意好,两位副营长都没有什么意见,便约了明日早上一起操练。
李观鱼见这刘土苟手下的军士,单兵素质确实高人一筹,对这个大胡子也格外的好奇起来。
根据李观鱼的推测,刘土苟仕途不得意,这里边肯定有张颐武打压的原因,于是拉住他道:“刘大哥,我见你练兵带兵都有一套,怎地到了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副营长?”
刘土苟谨慎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李观鱼哈哈一笑道:“这倒是我交浅言深了,我这一次来黄沙城,不仅仅是要抵抗蛮兵作站,更要让整个黄沙城换一片天。”
刘土苟看似五大三粗,但也不是个死心眼,他也从付斯文口中知道李观鱼是宋青瓷下放到黄沙城的,刚才又听说要让黄沙城换一片天,那么必然是针对张颐武无疑了。
刘土苟点点头:“我之前是个屠狗子,也经常上山打猎,猎人进山,各自分散,打猎各凭本事,所以我强调单兵能力。至于为何还是七品副营长,头顶的天太大,长了翅膀也飞不过去啊。”
难怪这刘土苟领兵有一套,原来是从打猎的经验借鉴而来,心中对刘土苟更高看了几分,李观鱼摇头道:“去他娘的头上的天,这天遮住咱们的眼,咱们就捅破它!”
他这话语虽粗,却正对了刘土苟的胃口。
他对这个空降李将军的感官瞬间便扭转了过来,笑着道:“原来李将军也是我性情中人。蛮兵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蛮兵,西北三城想要稳固,真正的敌人则是来自于内部。”
李观鱼笑着竖起大拇指道:“刘大哥竟有如此雄心壮志,小弟实在佩服。希望兄弟们接下来,能够和我并肩作战,咱们在黄沙城,就来一个改天换地。”
几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一件事、一个人有没有问题,关键在于谁来看以及怎么看,如果在不恰当的时间得罪了不恰当的人,自然就是玩你没商量了。
李观鱼当众驳了张颐武的面子,而且还要和张颐武对着干,那么张颐武自然也容不下他。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但依这两人的性格,都不会让对方活长久。
然而,李观鱼既不想当砧板上的咸鱼也不想做砧板,所以就只有做杀鱼的刀了。
刘土苟听说李观鱼本来可以做兵团长的,如今却在这里做了昭武校尉,这其中的曲折当然他是不清楚的。
只不过李观鱼能够在张颐武的压迫下救了付斯文的命,光是这一点,足够让刘土苟尊敬了。
刘土苟心情激动,“好,就他娘的来一个改天换地!”
自从那晚白马素衣的事情之后,他就迫切的想拉拢后勤军的这三位副营长,然后拿起刀子,把张颐武的脖子切下来。
这就是李观鱼现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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