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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路途

小天走下疾驰5个多小时的北上列车,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小天打了几个寒战,接着又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小天儿时多病,病根陪伴了10多年,所以受到点寒气的侵袭鼻涕就不争气地塌拉下来了。来时老妈就交代他,省府偏北,气温与家乡相比是有差距的。

虽然正处初秋的9月,省城气温就降到了10多度,而且天气也阴晴不定,时而阳光明媚,时而秋雨连绵。就是这情绪多变的气候,调节着富原市的阴阳平衡,在这儿,有历史悠久的古代文明建筑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有层次分明的老城区与新城区,当然也有富原美丽的姑娘。与车水马龙、沉闷繁忙的新城区相比,老城区保存良好的古建筑更显恬静淡雅,再加上中间一条贯穿而过的清澈河流——湄江,两边各自特点形成鲜明对比,就像是一对分隔两岸的情侣含情脉脉地对立而望。

富原市的最大经济支柱是重工业:北有钢铁推挤如山的富原钢铁厂,南有红色磷雾笼罩的富原红磷厂。两大重工业的周围便是成群轻工业镶嵌其中,当然两大工业间也是各自为营,相隔一定距离,但爬上西边富原山山顶,向下鸟瞰南北布局,就会发现两大工业巨头就像爸爸牵拉着轻工业这群孩子的手一样亲密无间。说到富原山,虽不像日本富士山般银装素裹,一副冷峻面容的冰美人的样子,但也体现了中国画里的特色:山上因为地理、日照差异而呈现物种的层次多样性和差异性,山腰上凉亭陪伴着迎客松招揽来往的游客,山下清澈溪水长年不息地冲刷着圆滑的鹅卵石。

就是这一番美不胜收的旅游区域,正是小天此行的目的地,因为美丽妖娆的富原上脚下,学术风气在依山蔓延。富原山下,一片红砖绿瓦的各色建筑傍山而立,这里是每一位莘莘学子心中驰往的美丽殿堂,梦想中的美丽象牙塔。这里便是富原大学新校区——富原大学城。随着各大高校不断地扩招学生,以培养各类专业的优秀人才。市区大学面积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学生的活动空间,于是和其他省级高校的特色一样,大学校园搬移出繁华喧闹的市区,这样既解决了学校扩招所需要的占地面积,也解决了学生需求的空间活动区域,而且为学生塑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西边校区有富原医科大学(富原医学院前身名称)、富原大学、富原中医药大学、富原师范大学,东边有富原理工大学、富原艺术学院、富原财经大学。这类校区布局,将新旧市区包绕其间,形成一个中医中的大八卦,再加上湄江自西向东蜿蜒曲折流过,哺育着东西两岸的几万学子和城里的几百万富原人,她是富原所有人的母亲河。总之,这里风景优美、人杰地灵。

就是这一片沃土,小天将在这儿度过五年的美妙大学时光。此时的小天已走出火车站大门,他已穿上妈妈为他准备好的棉大衣,手提着装满各季节衣物的膨胀行李箱,肩上背着父母为奖励他而买的笔记本电脑。虽然小天软胳膊软腿,一副软弱书生样子,但手拿着这些东西需要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小天站在火车站大门口,眼前呈现的是大街上车水马龙,人行道和天桥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上班族忙碌着新一天的开始。小天看得目瞪口呆,以前来过省城几次,但如今的省城变化之大令此时的小天也瞠目结舌。按照通知书中附带的新生开学报名指示,火车站口有各学校的校车专车接送报名新生.小天举目远望,看到正前方停靠站有一辆车身标有富原医科大学名称的大巴车,车门口站着一位头戴小红帽,身穿短衣短裤的女生,她手抬标有富原医科大的招牌,眼睛捕捉着来往的行人中是否有新生,这便是医科大的志愿者学姐了。

小天拖拉着沙沙作响的笨拙行李箱,走上人潮拥挤的斑马线,穿过车来车往的柏油马路。走到小红帽面前,腼腆羞涩地开口问道小红帽:“请问你是接新生的志愿者吗?我是这一届的新生。”

小红帽早就看到有人向她缓慢走来,刚想开口询问,没想到对方先开口了。她将刚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脸带微笑地回答道:“你好,我是来迎接新生的志愿者小红帽,欢迎加入医科大这个大家庭。”

说着,从车上又下来另外两个小红帽,双方做了介绍后,就接过小天手里的行李箱,准备把它放在后面的车厢里。就在结过手中行李箱的一瞬间,小天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因为三个小红帽都是女生,他只有在那儿站着显得不知所措。

小红帽中的一个跟司机打了招呼,准备启程开往大学城。小天在小红帽的带领下,找到了最后遗留下的靠窗的座位,坐下后小天才发现车里座位都坐满了,他感到很幸运,不然要去等拥挤的公交车,那是小天最趋之若鹜的。小天旁边坐着一位漂亮的女生,因为漂亮,小天一进来就注意到她。女生留着现在女生间特流行的齐刘海,经过烫染过的头发披散在双肩上,眼睫毛在眼睫膏的作用下显得又长又弯,眼睛因此炯大闪亮,脸上打了淡淡的粉底,显得白里透红,身穿一套淡绿色的连衣裙,从远处观来,宛如一位活脱脱的美丽仙子。不知道为什么,小天对留刘海的女生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或许就外貌而言,他喜欢这种类型。

小天想跟她打招呼,但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车里出现沉闷的气氛,有一手拿手机上网的,有用平板电脑看电影的,更有甚者还打开笔记本放在双腿上打游戏的,大家都在为自己的事忙碌着。小天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旁边的女生入迷般地在用手机上网,他也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起来,那是爸爸的珍贵书籍(在大天书房的书,他都视为很珍贵,且不轻易外借)。临走的前一页,他来大天视为神圣的书房,大天向他交代了母校的一些情况并说了鼓励的话后,小天提出要借书,出乎小天的意外,爸爸慷慨的从书柜上挑选了两本他认为值得一看的书籍,在第一页写上寄语,双手郑重地交给小天。小天记得爸爸的眼神,那眼神比平时深邃而有内涵,那眼神看了看书,又看了看小天,小天明白老爸的意思。

大巴缓缓地逐渐加快速度,碾压着湿漉的柏油马路,转过了一个又一个弯,逐渐远离城市的喧嚣,进入一条白雾弥漫的高速公路,公路两旁出现模糊的碧绿田野,在不停地往车后移,消失在大巴的后面。小天抬起低久而酸痛的头,揉了揉脖颈,看向窗外,宛若自己置身于传说中的人间仙境。远方的的高山在白雾缭绕下显得影影绰绰,偶尔依稀看到只留一点红的山间凉亭。近处的田野以公路为梯顶,由上往下呈梯度分布,在靠近山脚的地平线下,金色的油菜花开遍连绵的田野,清风吹过,打起此起彼伏的金色麦浪。天气虽然寒冷,窗外景色却丝毫没有被肃杀地迹象。昨晚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洗净了公路沾满灰尘的整齐苍木,洗出了远方诗情画面的景色。此时的富原山,像啜泣泪下的少女,虽然泪打衣衫,但却更添妩媚妖娆,令人油然而生怜爱之心。

小天深陷其中的美景不能自拔,仿佛置身在一片花海中遨游。忽然,一串尖锐的喇叭声把他从遐想中拉了回来。因为雾太大的缘故,刚刚迎面来的一辆公交车鸣铃鸣得特急,就是这一阵长鸣,打破了车上的忧闷气氛。有一个穿着时髦的新生轻声骂了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启程前让我们等人等了好长时间,刚刚还差点出了车祸。”此生话语一出,其它人低声的咒怨声也传出开来。小天长吁一口气,望向窗外依旧美丽依人的景色,心想:这是鬼地方吗?但马上想到此生所说等的人正是他,像是负了罪的小孩一般,小天脸有点微微泛红,头渐渐地低下来。低下头来才发现,旁边座位上的女生也低着头,正好和他保持同一水平。此时的小天,心中不知为什么渴求旁坐女生的怜悯。可是,女生还是双眼炯炯有神地面对手机屏幕,窗外美景不是她的菜,刚才的怨声没能引起她的共鸣,只有眼前的小小屏幕是她心中的大世界。

司机听到骂声,车速渐渐慢了下来,但偶尔还是可以听到嘀咕声。小天失去了看书的愉快心情,心想这种情况估计要持续到学校。这时,迎接小天的那位小红帽站了起来,转身站在车中央面向大家,面带微笑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已经离学校不远了,今天雾太大,耽搁了一些时间,我们志愿者有什么做的不足的,恳请大家提出来。”可能是小红帽的语句之恳切打动了大家,也可能是游戏还有未完成的任务和电影还未看完,大家都低着头,从新投入到各自的事情中。小红帽看了大家一眼,换了轻松的口吻说道:“富原的雾是出了名的,雾越大预示下午天气越晴朗,这几天富原一直阴霾着脸,没想到你们到来它就笑开了脸表示热烈欢迎。”小天听了这一席幽默的话,对小红帽的好感之情又油然而生,抬起手想拍巴掌表示肯定,但环顾四周,似乎没有共鸣之声,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和从耳塞传来的音乐余声。小天抬起的双手又缓缓落下,就在他把目光从周围移回来时,它却毅然地停留在那一刻,红帽下一双温柔的双眼和他对视而望。喔,怜悯之心在那儿。

应了刚才小红帽的玩笑话,太阳洒下耀眼的光芒透过车窗,在阳光的驱散下,恋恋不舍的浓雾也渐渐散去。公路两旁的花草树木恢复了它的原始面貌,路旁居民房的轮廓渐渐显出影来。更令人惊叹的是,放眼望去,富原山显出了真实面貌,油菜花显得妖艳无比,教学楼群也像海市盛楼般突然出现,来凑热闹,

越接近校园区,车速越缓慢,人越来越多,周围人工绿化特色越来种多样。尽管新生报名指导上写明学校基本概况,但小红帽们还是不厌其烦地回答和介绍周边其他学校概况,其中男生询问娱乐场所居多,女生则多询问服装商城和美容美发等消费场所。伴随着人群浪潮,医科大的石碑校名醒目的展露在大巴面前。小天心里有想呐喊的欲望:医科大,我代表老爸来看你了;医科大,我将五年的青春撒向你,希望你给我回报;医科大,我父子两代人和你有割舍不断的情结,或许还有三代、四代......医科大......小天内心的汹涌澎湃随着大巴驶进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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