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在场诸人就以眼前翠竹为题,画一幅画作,最后由大家评判,哪幅画作优秀,胜出者得奖品,如何?”
“准备画案吧!”漾漾话音刚落,几个青衣小童抬着六张画案摆放在面向竹林的一侧,一字排开,又有人在画案上铺好文房四宝。
这是有备而来啊!要是漾漾没有这么痛快的答应,想必他们还有什么话等着她吧!瞅瞅选的这地方,就是他们经常作画的地方啊!
一切就绪,漾漾自顾自的走到一张画案前,一边检查笔墨,正宗的湖笔,标准的桐油墨,上好的端砚,准备十足充分,用心良苦啊!一边说:“还有谁要比试的,都上来吧!”
“既然大家都想要和我比试比试,我输了,拿出这次的奖品,你们输了,拿什么?”等其他五张画案都站好了人以后,漾漾才抬起头,面向其他五人,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们会输?简直是笑话!”
“你就等着拿出奖品好了,想的不要太多!”
“呵呵,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还敢和我们要彩头!真是不自量力!”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们的彩头吧,你们又不会输,不是吗?”漾漾澄澈的目光瞅着他们,那么坦然,那么冷静。开局就有如此表现,倒是赢得不少人的鼓励。
“还是你们怕了?不怕!不怕就拿出与奖品同等次的彩头吧!”
“说梦话的吧?要彩头已经是容忍你了,你还想要同等级别的彩头?你知道你拿走的是什么吗?要不是《画工十景》,我们会在这浪费时间吗?”
《画工十景》,观的是气象、意境、格调和境界。
第一景虚幻之景,无论画的是什么,都是虚虚实实,虚实相间。虚处如何处理,实处怎么呈现,处理好了,作品才刚刚入品级。
第二景画外之景,一幅好作品,不仅能够将景象完美的呈现,还应引起共鸣,让欣赏者浮想联翩。画内之景好描,画外之意难找。
第三景藏拙之景,巧与拙,是欣赏者最为关注的内容,画工之巧,创意之巧,寓意之巧,一眼就能看出巧在哪儿固然是好,但藏巧于拙,与大智若愚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四景寂寥之景,相同的景不同的人,虽画风不同,但是,随手涂鸦与精心制作如果没有什么差别,达到景在心中,画就在笔端的话,可谓少之又少。
第五景山人之景,油画?水粉?水墨?彩铅?工笔?无论什么,无论有多高的技艺,在画工之外,意象之中,能留在欣赏者心底的应该都是那份宁静与执着。
第六景简约之景,都说“有骨头就不愁肉”,在适当的地方,添加些枝叶无伤大雅;添加上文字,那是锦上添花。如果删繁就简,去掉复杂的东西,留下的还能达到前面五景的要求,那就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第七景心灵之景,心中有景,景在情中,笔端之景能够随心意随意转换,意念、玄气的加入,此画已非彼画,画家也就真正的以画入修境。以画修道,以画悟道,当画家找到自己的道,画圣、画神不在话下。
第八景虚无之景,眼前之景是一个世界,画中之景也是一个世界,之所以能够更迭不衰,是有生灵的存在。画中之景要想承载一方生灵,虚无之中的“三气”应在画中。
第九景空间之景,画中有草木之灵气,自然之精气,天地之元气,何愁画景不是世界?一方世界既是一片可供生灵存活的空间。
第十景天地之景,无笔无墨,无纸无砚。以自身修为为墨,意识海为纸,空间之景能够逐渐扩大,最终成一方天地。
“怎么?我虽不知这奖品的内容是什么,但你们如此大张旗鼓,难道不正说明它的贵重。既然它很贵重,自然奖给水平最高的人,你们想要,是对自己的自信。有这么高的自信,难道手里没有一点儿与它相匹配的东西?”漾漾随意的慢慢道来。
“谁盲目自信了?我们,我们手里当然有与之相当的东西!”绿罗女还算不笨,听出了漾漾对他们的蔑视,只是沉不住气,还是开了口。
“哦?既然有,为什么不敢拿出来?是仅此一件呢,还是对自己没自信啊!”漾漾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众人被漾漾戏耍的态度激怒了,“不就是一件能够与之相当的彩头吗?我们谁也能拿出七件八件的。我们商量一下,拿什么。你等着!”
“不是一件。是每人一件!我又不是与一个人比,大家说是不是?”
“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俊俏公子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指着漾漾怒目而视。
“就是就是!刚刚不是还说,谁都能拿出七件八件的吗?这每人才拿一件就气成这样?你们行不行啊?”还真有挑事不嫌大的,帮着漾漾又浇了一桶油。
事已至此,画案后面的四人都怒视了俊俏公子一眼,无奈地一边拿出与之相当的物品,一边传音给他:“萧少,你家大业大不愁这些,我们可是仅有的财产。要是被他赢走了,你可得赔给我。”直到萧少点头,才和他一起将彩头放在了一边的大石头上。
“哪位愿意给我们当个见证,请出来帮我们看管一下这些彩头。”出乎意料的事,萧少没有事先安排,只好当场求人了。
“你看我怎么样?”萧少话音刚落,就从远处传来一句问询。
围观的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只见一位僧衣僧帽,足踩木屐的圆脸和尚,笑眯眯地向大家走来。以前犰狳药圃的老人都认识他,各个低眉肃穆,恭敬有加。后来的新人们虽不认识,看着师哥师姐的样子,也知道这非常人,也不敢怠慢,只是胆大还是偷看几眼,眉头紧锁。
感觉自己离得远的几人,咬着耳朵,“这人想必不简单。可怎么瞅着那么奇怪呢?”
仔细一看,和尚手里怎么会有一把浮尘?这是修佛,还是修道?几人咬着耳朵,以为听不见。谁知,一缕微风吹过,咬着耳朵的几人耳旁都渗出了一丝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