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王经理办公室的门被豪爽的打开了。王经理一听这开门声,就惊了一下,这种开门声,这种开门的感觉,以前没有过吧。人的感觉其实是很精细的。
王经理抬头一看,这不是张伊丽嘛,这不是张伊..,王经理心里念了一遍,就不敢念第二遍了。这人确定是张伊丽?
“经理,童真家住在哪儿啊?我去给他送东西!”张伊丽开门见山,手支在王经理的办公桌上。
“你,你是,你是谁?”王经理竟然说出这种话。
“经理啊,你忙糊涂啦,我是张伊丽啊。我知道你知道童真的住址,他在这买个了蛋糕,忘拿刀叉碟烛组合了,快给我说,我这就给人家送过去。”张伊丽盯着王经理说。
“你,你,你..”王经理看着张伊丽,半天反应不过来。
“经理啊,你快点找啊,别耽误事啊。”张伊丽催促道。
“哦。”王经理还没缓过神来,但是还是听话的开始在桌兜里开始翻找了。
“喏,这就是。”王经理慌乱的把找到的一张纸,扔到了桌上,手还有点抖。
“好,谢谢经理,我走啦。”拿到想要的东西,张伊丽二话没说,转身走了。
“咔擦!”门又关上了。留下王经理一个人,眼珠子转了半天,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咔擦!!”王经理突然冲出了办公室。
“刚才那是谁!!!???”王经理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喊。王经理好像已经崩溃了。
很多人看着他,但是没人上来理他。王经理气急败坏的走到柜台,指着师晓晓大声说“张伊丽呢?!”
“天知道!可能去医院看更年期综合症了!”师晓晓翻了个白眼说,双手还翘了起来,一副三不知的样子,竟然这样对经理说话。真是都疯了啊。
“什么???”王经理脸都囧了。
不管这边乱成一团。
张伊丽走出店面,天空已经放晴了,晴的耀眼!夏天的暴雨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更快。雨后的太阳更灿烂,更灼热,像新生的太阳baby一样。张伊丽又深吸了一口气,给了自己一个暖洋洋的微笑,跑向了那个公交车站。
那边张伊丽拿着东西,已经坐上了去仁爱路的公交车,就在刚才童真等车的那个站台上的车。
一辆公交车上,一个女孩,抱着一组刀叉碟烛组合,一直在傻傻的笑,笑的比花儿还灿烂。
“车走的好慢啊!”张伊丽在公交车上笑着对自己说。
“师傅!我到仁爱路37号,到哪下车啊?”张伊丽坐在座上,对司机大喊。
“看你高兴的!到民政局下车,往前走一点就到。”司机头都没回,就知道这女孩在笑。
“民政局?!”张伊丽这会儿像是在梦里一样,听到这几个字还了得。脑门上的白云里,马上就浮现出了结婚的场景,不可想象啊。
终于到了民政局,张伊丽跳下了车,看了一眼长长的阶梯上一对对,都是来结婚的!谁说的,明明有几对是才在吵架,你没看到啊。
提着东西一溜烟往前小跑着,看到了几个居民楼,一看楼区号--仁爱路37号!没错,就是你了。
“三单元,三单元,三单元...”
“嗯!到了!”
“五楼,五楼,五楼...”
“嗯!到了!”
一路碎碎念,快步移动到三单元五楼。张伊丽一下就静了下来,站在了一个门号为502的门前。
就这样站在那里很久,抬起的手,始终难以落下。
“啪!”最终一狠心拍了下去,连头也一起顶着门,另只手拿着东西捂着胸口。
“谁呀?”正在屋里盯着蛋糕发呆的童真,听得真真切切。
“大同吗?”听着敲门声,像是大同,童真瞅了瞅蛋糕,起身开门去。
“哐啷”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东西,捂着胸口,一只手停在半空中,呈敲门状,头半低着,眼睛闭的死死的。
半天,童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定定的看着这个木乃伊,等着它复活说话。可是这木乃伊也都半天不动。
“你好。”童真睁大两眼试探了一下。
那双紧闭的眼睛,终于慢慢睁开了,如梦如雾,却又坚定开心,因为那自动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眼睛。
“好熟悉的,陌,生,人。”童真看到这双眼睛,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心里突然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放佛用眼睛在对话。那边张伊丽盯着童真的脸,傻傻痴痴的一直笑着,小眉毛扬的高高的,嘴巴这个大月牙已经定型了,无声的傻傻笑着。这边童真也被这个熟悉的眼神搞的有点蒙,眼睛像一谭湖水笼罩着一层迷雾,这种眼神童真确实见过,只是这眼神看起来更迷离,干扰了童真的判断,对方又不说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绝不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只是对方有很多话对自己说,却又为什么不说呢,童真好疑惑。
这双眼睛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童真看,童真也回看了过去,慢慢的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里了,深不见底。和前段时间在公交车上做的那个梦里,自己陷入人群里的无助感是一个样的。
一个激灵,童真醒了过来,好可怕,差点被催眠。
没错,这梦幻快乐的眼睛背后,深藏着一种无助感,好像在期待着什么,等待着一只手去把它拉出漩涡。
童真伸出了手,握住了那只敲完门,到现在还不自觉一直停留在空中,不知道累的手。
像是按对了按钮,木乃伊复活了,眨巴了一下眼睛,扭头惊喜的看着童真握着自己的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扭头笑着深深的看了一眼童真。童真也认真的看着她,看她想干嘛。
那女的完全复活了,主动拉着童真的手,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我给你送刀叉碟烛来了。”
真是自来熟啊,那女的拉着童真的手不松,一直走到了童真的床边,不客气的坐在了童真的格子床单上,痴痴地仰头看着童真笑着,还很害羞的样子。
童真也被她带到了梦里了,愣愣的低头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陪着她笑。像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童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中了什么邪了,不自觉的陪着她疯,这女孩挺可爱的。
张伊丽握着童真的手,越握越紧,童真感觉到她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可能是太累了,那女的身体突然顺势一倒,紧握着童真的手,笑着躺在童真的床上睡着了,一躺就着,嘴角还在笑,可是已经睡着,手上的劲儿还有,死拉着童真的手不放。
童真现在也是在梦里,就这么看着一个陌生女孩,来到自己家,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童真就这样被拉着,看着睡的很香的张伊丽,想找出点线索。慢慢的,张伊丽的手越来越松,嘴角也恢复了平静,彻底睡着了。童真慢慢的把她怀里还抱着的盒子,悄悄拿了出来,让她好好睡一觉。
看着熟睡的张伊丽,童真突然也觉得自己好累,走到了门边,把门关上了,自己抱着这个盒子,坐在椅子上也睡着了。盒子里是什么,醒来再说,好累。
阳光从窗口照进房间里,照在了童真的脸上,照在了张伊丽的脸上,一个在椅上,一个在床上,都睡着了。
“我要谢谢你给的,你拿走的一切,很爱你,带一点恨...”电脑耳机里传来了温岚的《祝我生日快乐》,吵醒了童真。童真起来揉揉眼睛。电脑没关,看了下右下角的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啊?
“啪!”一个盒子从童真的腿间滑落到了地上。
童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突然看向身后的床上,果然有个女人躺在那里,睡的正香。
童真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想起了早上发生的荒唐经历,这女的是谁啊?
童真靠近了,仔细的看着这女的脸,挺熟悉的一张脸,长的很精致可爱,睡的也很安详。之前一定见过,这种感觉就像,很熟悉要好的一个朋友,可是你突然却叫不上他的名字了。而你叫不上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太熟悉了,记得太深刻了,以为自己不会忘,就放到脑后了,所以就忘记了。一旦公布答案,人就像找个地缝钻进去,怀疑自己的脑子是猪脑。
有一次,童真因为很久没人喊过他名字,自己也没机会写自己的名字。他竟然想不起自己叫什么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叫童真,童真就是自己。他还是以为自己就是自己,关童真什么事,原来童真是自己的名字。这个经历让童真哭笑不得。
那种近在咫尺的感觉折磨着你,但你就是想不起来,但你却偏偏要想,控制不住的急切的想知道那个,自己原来知道的答案。
童真不再看那女的脸了,没用的,转身捡起了被雨水淋软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写塑料刀叉、纸碟子、还有一把小蜡烛。盒子里还有水,不断往外滴着。
“她是蛋糕店的?蛋糕店?甜在心蛋糕店?...不是吧!!??难道是舞会上那个‘精神有问题的’的女的?”童真想破了脑子,终于猜到一个比较靠谱的猜想。因为童真对自己反感的事物,记忆力几乎为零,选择性的抹杀掉。那天的舞会搞的童真很累,自己不适应那种交际场合,童真以后都不想再去那种场合了。
自己那天好像只和三个女的说过话,其中两个已经见过了,这个女的是蛋糕店的,又面熟,应该是剩下的那个没错了吧。童真实在记不起那个‘精神有问题’女的长相了,那天张伊丽只是一刹那,给了童真惊艳的感觉,接着就开始骂童真了,吓得童真转身逃跑。唯一到现在,印象比较深刻的那双如梦如雾的眼睛,当时看起来很迷茫,童真只是一瞬间觉得这种眼睛好稀奇啊。
今天再次看到这双眼睛,越发的觉得稀奇了,因为这眼神,比上次那双梦里雾里的眼睛更精彩漂亮。自己绝没有见过,即便以前见过相似的。所以到现在童真都不敢确定是不是那女人。
“嗯~~伊~~...别走。吧唧吧唧!”床上这女的,竟然在说梦话,还吧唧着小嘴巴,自己拉着自己的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似乎很热。
童真一看,这女的脸好红啊。靠近一摸额头,‘妈呀,好烫!’这人发烧了啊!
“哎!醒醒!醒醒!你醒一下!”童真抓着那女的胳膊摇着。
“呀!”那女的不耐烦的叫了一下,顺手拉住了童真的手,抱住了,一皱眉,小嘴一撇,一侧身,又继续睡了,并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