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啊,我还能惯着你睡啊,给我起来。童真使劲把自己胳膊向上提了起来,那女抱着太紧,竟然被带着,提了起来。那女的这次松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好难受。扶着头,看了一眼周围,阳光好刺眼,都刺出眼泪了,这个黑黑的人影是谁啊,好熟悉。
“嗯!~”突然这女的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一个猛的起身跪在了床上,伸手摸向了童真的额头,把刘海都挑了起来。一下看清楚了。
“你别走,你别走,你别走,呜呜呜呜...”看清楚是谁后,这女的一把抱住了童真,哭了起来。
发烧的人,很脆弱。再强的人,发烧了,也像个小孩。
“你都烧傻了。”童真摸着这女的头发,安慰道。“咱们赶快上医院吧。”
“我不上医院。”那女的在童真的后背撒娇的说道。
不上医院?别惹我童真大爷哦。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就饶你一次。童真使劲把那个赖在自己身上的树懒,掰了下来。
那女的被掰了下来,跪在床上,死死地看着童真。突然一把又抓住了童真的手。“好,我上医院”可能是感觉童真要生气了,赶紧服软。
说完,拉着童真是手没松,就要找床下自己的鞋子。
“你穿着呢!”童真知道她想找啥。
“啊!不好意思啊。”看着自己穿着鞋子睡在童真床上,突然不好意思了。只是说话又变得无力起来了,应该烧的不轻。
“你能走路不?”童真扶着她下了床。
“能...”那女的一手抓着童真,一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虚弱的说。
“那咱们快走吧!”童真看着情形,估计得背了。
“别急,等一下。”那女看了一眼童真的屋子,突然对童真的屋子来了兴趣,连病都不管了。
“你要干吗?”童真不知道她有啥事。
“没事,看看你房间。”那女没什么力气,还拉着童真往前走,要转一下童真的房间。
“就这事?!!你都烧成这样了,还看个毛房间啊!”童真心里都惊呆了。
没办法,谁叫童真是个心软的人。只好任她拉着自己的胳膊,自己半搀扶着她,先转一下自己的房间。厨房,里间小仓库,连卫生间都没放过!童真脸都绿了。幸好自己最近有打扫过房间。无语了,怎么和大同一个尿性,喜欢看别人的狗窝,不,是看别人的房间。
转了一圈,她才满意的回坐到了床边,眼睛看向了书桌右边一个凳子。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睁大了双眼。那个凳子上放着一个白蛋糕,这蛋糕被咬了几口,上面还斜插着两根筷子。这是谁,准备用筷子吃蛋糕的啊?哈哈。
“哈哈哈哈!”这女的,看着那蛋糕,大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夸张,似乎没有生病嘛。
“你是准备用筷子当蜡烛吗?哈哈!”
她还有心情开童真玩笑?童真的脸都红的像个猴屁股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着。
童真没有回话,没什么好说的,此情此境,沉默或许是最好的挣扎。
“咱能别笑了吗?你还去医院不去?”童真板着脸问。既然这样了,童真也就不在乎了。
“哦,去,去,去。”看童真好像真的生气了,这女的连说了三个去。
“你要是不能走,我背你啊。”童真看着让她走路,好像更麻烦。
“你电脑没关啊?”那女的指着电脑。
“你管我电脑关没有!我电脑没有关机功能!”那女的没回童真的话,竟然和他聊起了电脑,完全不是一个频道嘛,气死童真了。
“关心一下你嘛。”这女的看着童真认错道。
“我不需要你关心,你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啊!”童真气的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了。
“嘻嘻,你走?你往哪走啊?这是你家哎。”这女的,还有心笑!
童真彻底没办法了,索性直接准备坐在沙发上了。谁知刚一动,那女的‘哎呀’一下,差点把那女的带倒。那女是手一直就没放开过童真,童真都忘了。
“最后一个要求,我想听听你这儿放的什么歌,我很喜欢听歌。听完以后,我绝对跟你走,要不,天打五雷轰!”这女的装可怜哀求道,这是吃定童真了啊!!!--。
童真愣愣的看着这个完全不听自己话的女人,没有回答,他已经无力的,心好累。
“你听吧。听完再不走,你是死是活,已经和我无关了。”童真冷冷的说。童真知道那单曲循环的是什么歌,本来打死也不能让她听的。可是经历刚才好多的尴尬,脸从绿变红,从红变绿,绿绿红红,红红绿绿,童真已经麻木了,豁出去脸不要了,无所谓了,不就是一首歌嘛。如果不答应她,这女估计要赖在这里了。听吧。
张伊丽想听一下这首歌,只是想知道童真一个爱好,喜欢听什么样的歌,自己以后可以单曲循环听。只是没想到是这首歌。
拿着耳机,听了几句,张伊丽就知道这是什么歌了。震惊的看着童真。童真没有看她,脸撇在一边。
“好了,走吧。”莫名的,这女的听了这歌,并没有取笑童真,反而好像很伤心失落的样子。
童真并没有动,没想到自己还是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在意。这首歌出卖了童真的孤独。
张伊丽看童真站着没动,知道自己撞到了童真的痛处。
“你背我吧?好不好?”张伊丽也不知道是没话找话,还是真的没力气了,还是在哀求童真,此刻真的显得很虚弱。
“走吧。”这句话真的对童真管用。童真听了这句话,想了一秒,就面无表情,不吭声的半蹲在张伊丽前面了。
现在看来,张伊丽一开始就看透了童真是什么样的人,弱点在哪里,简直是无师自通。
背着张伊丽,关上门,童真就下楼了。张伊丽一只手搂着童真的脖子,这是锁喉吗?刚才是扣手腕,现在是锁喉,这是要闹哪样?童真还能把你扔了啊?
到了楼下,往小区外走,童真渐渐感觉到背后的人,好像已经没有力气锁喉自己了,好像要掉下去了。
“你别放开我,要不我就烧了你家。”后背传来了虚弱的声音。
童真扭头一看,那女的已经睡着了,锁着自己的手也松了,快掉下去了。
童真腰一用力,把她往上又提了提,她的双手就耷拉在童真的两个肩膀上。
“真是见鬼了!还要烧我房子,现在先烧了你。”童真腹诽了一句。
童真快速的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开去。
出租车后座上,童真愣愣的看着倒在边上睡着的张伊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她身上。想着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女是怎么冒出来的,哪来的克星。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又觉得她很可怜。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长出了一口气,先把当下这一关过了再说吧。
“小伙子,你女朋友啊?发烧了?”司机师傅问道。
“哦。”童真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把她弄起来抱着吧。这皮座凉!”司机师傅关心道。
“哦。”童真没有犹豫。
“哎,烧成这样,看着都难受,你这男朋友可不尽责啊。”司机教育童真道。
“哦,我下次会注意的。”童真只得回道。
把那女搬起来,用衣服包着,搂在自己怀里。才感觉到她烧的真的挺严重的,热气都烫到自己了。童真使劲把她搂着,心里感叹道“你可不要有事啊!”
到了医院,背着她见了医生,一量温度,39度6!医生说‘小伙子,你要是再送晚点,都能出人命!’吓死童真了。今天是自己生日,差点犯下这么大的罪。
开了几瓶液,在病房给那女的打着点滴,童真坐在旁边愣愣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她。早上还在悠闲地想着怎么过生日。下午已经跑到医院,守着一个陌生人。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童真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办,还会发生什么。
输了三个小时的液,张伊丽的烧终于见退,也清醒了,醒来后,就一直盯着童真看。看童真出出进进,催护士换液,去药房拿药。就在张伊丽刚醒那会,童真说了句‘你醒了啊。’,张伊丽回了一句‘恩’。之后两人很默契的,没再说过话,顶多只是看着对方。
“我想上厕所小解。”突然张伊丽看着童真说。
“这是最后一瓶了,你能在再忍一会吗?”童真询问道。
“不能。”张伊丽淡淡的说。
“好,起来吧,我陪你去。”童真已经麻木了。
听完这句话,张伊丽邪恶的笑了一下。童真叹了口气。
拿着吊瓶,扶着她到了女生厕所门口。童真停了下来。
“你不进去吗?”张伊丽天真的问童真。
--!你妹!我怎么进去。
“我看你现在自己拿着没问题吧,墙上应该有挂钩的。你先进去看下。”童真也有点担心。
“哦”张伊丽听完,哦了一下,就往厕所里走了。
童真站在外面等着。
“你别走啊!”张伊丽刚走没几步,就冲外面喊道。
“你就放心吧,你都知道我家在哪里,我就是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童真站在墙边对着空气大声回复道。
听了这句,张伊丽才笑嘻嘻的,放心的去小解了。
出来后,果然看见童真还站在那里等着她。童真上来要扶她,她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了。”童真很意外,看来病人一旦恢复,就可以摆脱照顾者了,虽然是好事,童真还是很意外。
跟在那女的后面,往病房走去。
“你叫什么啊?”童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呢。
前面那人一听这句话,拿着吊瓶转过了身,也没有回答,静静地把吊瓶交到了童真的手上。然后看着拿着吊瓶的童真,看着童真的眼睛说:“我叫张伊丽。”
这一系列神奇的动作,让童真愣愣的看着她。原来叫张伊丽,童真确信自己没听过,也不认识。
“你叫什么?”在童真发愣的时候,那女的突然盯着童真反问道。
“我叫童真。”童真看着她,淡淡的说。
“我知道。”那女的故意面无表情的说。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叫童真?”童真疑惑。
“对。”张伊丽点头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你还问我!!”童真才反应过来,这是玩我呢。
张伊丽什么也没说,直直的看着童真,表情有点幽怨,像妈妈看着孩子,像班主任看着差生,看的童真有点发憷。
“走吧。”童真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不知道怎么的,没有张开嘴,先回病房吧。
童真一手拿着吊瓶,一手扶着张伊丽。张伊丽就这么让他扶着,扭头看着童真,只是童真没有抬头看她。一路无语的走回了病室。
回到了病床上,张伊丽半躺在那里,盯着童真的头发看。童真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双手撑着额头,把头埋的很低,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你是那天在舞会上的女孩吧?”童真突然抬头问张伊丽,显得有点累。
“恩。”张伊丽看着童真,慢慢的回答道。
“你是那家蛋糕店的员工?”童真接着问。
“恩。”张伊丽还是看着童真慢慢的回答。
童真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想接着问什么。张伊丽就这样看着童真,等着童真,等着他发问。
“谢谢你给我送蛋糕的--餐具。”童真不知道问什么了,而对方又好像在期待自己问些什么似得。人家生病都是因为给自己送餐具,自己总得先表示感谢吧。本来没觉得欠她什么,但说完这句话,童真才知道自己真的差人家一个谢谢。不远千里,给自己送东西,本身就是一种诚意。
“不用谢。恩?餐具?哈哈哈!”张伊丽突然由微笑变成了大笑。
“难道不是餐具吗?”童真以为自己真说错了。
“哦,也对,的确是餐具。哈哈!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刀叉碟烛说成是餐具!哈哈!”张伊丽翻着眼珠子思考着,笑着说。
童真低头一只手凑着头,暗自发愁道:这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节奏里的陌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