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上课,我们才彻底认识到高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刚开始大家还正襟危坐腰杆直挺坐了一两礼拜,等这群天性散涣的孩子完全融入校园那种轻松愉快的生活后,课堂上尽是原形毕露。
手机光明正大的放在桌子上玩,电话来了还能出去接,只要轻轻离开就行,睡觉的同学哪怕你睡得昏天黑地也不会影响台上老师和蔼的笑容,夜行鼠就在其列,还有一部分顶着一个响亮的“学霸”称号的同学仍延续高中时期的艰苦作风,求知若渴地望着老师比向日葵追随太阳还虔诚,她们往往抢坐在教室前两排的正中间,其中就有端岚。
然后就是我们这些不想出现在老师的视野范围但也不想荒废无度以致在学渣和学霸角色之间苦苦挣扎的普通学生。我扫视了一下前面生龙活虎的人群,心情顿时拔凉拔凉的,外界传闻不能一棒子打死,也有可信的,法学院的女生果真饥渴,军训期间累的跟狗一样还不忘发展地下情。左边七十度方向,右边第五排角落,我的眼球亮瞎了,我又想起军训时这些面若桃花的姑娘与英气逼人的男教官对视时的暧昧眼神交流,活像冷宫嫔飞被临幸,顿时不寒而栗。
“她们的审美观是被原子弹给轰炸过吧!换作是我,我宁可改变我的性取向,也不会委身于这些凡夫俗子。”我怒不可遏,飞快连续敲击手机键盘。
我看到坐在我旁边的楚哥抬眼扫视了下四周,但很快就转向了我,里面满是不屑,“就你眼光正常,就你家亦珺人模狗样。长得丑怎么了?长得丑就没有被爱的权利还得接受你这种惨无人道的精神强奸吗?你居然想搞拉拉,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去你的春秋大梦,爷我路线改变,原则还在,我非范爷不娶,你大可安心。”
我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全院甚至全世界的男生指手画脚,不屑一顾,扭曲污蔑,不是我跟广大男同志有血海深仇,也不是我故作清高。而是当你穿越茫茫人海找到一个人,眼神只为他停留,胸腔一池春水只为他起伏时,全世界似锦繁花于你都只是过眼云烟。
能让我倾尽繁华袖手天下的,我一直坚信只有亦珺。
“你在干嘛?我想你了。”明知故问只是给思念找个托,我看着手机上显示11点13分,离饿死鬼大军攻入食堂的时间还早。
以前的这个点他就端坐在我左边,视线随黑板上的粉笔而移动,目光炯炯,我就不安分地看着他线条英俊的侧脸心理偷着乐,连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都被我纳入麾下,我是多有能耐。
他总会被我炙热的目光盯的背脊发凉后转过头来板着脸倍儿严肃倍儿可爱地说,“若素,你还想不想跟我一起在大学里叱咤风云啊。”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们都信心满满,我们虽打破了学校摇旗呐喊的“早恋是万恶之源”,但他始终盘踞在红榜上前十名的位置雷打不动,而我这个昔日的小混混也被他拉回正道,与他齐驾并驱。
但也许是老天都看不惯我们恩爱小两口的嚣张气焰。高考他前所未有的失利,我送他去复读学校之前,他拉着我的手说,“若素,等我。”
想起他的温柔眉眼,和他迅速回复的“在上课。我也是”,我整颗小心脏都浸泡在糖水中,空气中洋溢着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