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已经月余，学校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此时秋分刚过，寒露悄然而至。据《礼记·月令》载：“是月也，寒露风起，草木黄落…”这在秦北山地尤为明显。如果说白露早晚天气凉爽，而寒露则是寒气袭人。此时万物随寒气增长，逐渐萧落，自然界阴阳之气开始转换，阳气渐退，阴气渐生，秋风扫落叶就成了寒露后的一道风景。故民间素有“白露不露身，寒露不露脚。白露白茫茫，寒露添衣裳”之说。
晚上八点整，丰德昌准时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新闻刊授大专的学习。那是SX日报社举办的一个自学考试性质的学历培训。说起学习，在此之前，丰德昌已参加了三期《春风》文学创作班学习，用他自我调侃的话说，自己就像个精神病，常常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挖空心思，寻找灵感，写了一些自认为得意却被圈里人不屑一顾的作品。
大概是为了培养新人，洛泉矿工报发表了丰德昌的散文《舒心的笑》，内容是赞杨厂里给幼儿园改善了设施和环境，小朋友们发出舒心的微笑，着实让丰德昌在学生面前吹嘘了一阵，满足了日益膨胀的虚荣心。此时的丰德昌不是现实中的丰德昌，是一个日夜做着作家梦，一撅想挖出个水井，想让一群慕名而来的姑娘、小伙包围签名的白日做梦的家伙。可笑啊！可笑，这和当年被嘲笑的崔鑫石有什么区别。
文学创作的路历来漫长艰难，如果没有生活的积淀和历练，无论文章的词句多么华丽，也不可能写出动人的文章。有人穷尽一生精力都写不出震撼人心的作品，不能成名成家，何况丰德昌这个愚笨的家伙。一天，丰德昌在省报上看到招收新闻专业刊授学员，以自学考试的形式可获国家承认的大专文凭，于是砰然心动，报名参加了学习，从那时起，丰德昌天天按学习计划一点一点啃书本。最近他在学《大学语文》、《党史》和《哲学》。
校园里静悄悄的，办公室的走道里偶尔传来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钱满堂上学走了，腾空的办公室住着从天龙矿调来教英语的中年女教师郝寒梅和两岁的女儿。通过她的介绍和牵线搭桥，江一萍认识了郝寒梅丈夫的徒弟方俊杰，一个技工学校机电专业毕业的高大英俊的小伙。江一萍对此很满意，热恋不久双方便同居了。
十一点多，丰德昌感觉有点困，站起来伸伸懒腰。突然，办公室西边传来女人杀猪般的尖叫声，惊得丰德昌出了一身冷汗，于是他小心地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身子朝外看，忽见林如花披头散发，双手搂胸，衣服零乱朝东跑来，丰德昌还没回过神来，林如花便从丰德昌身边窜过跑出走廊，过了一会儿，郭小龙穿着内衣，酒气冲冲地跟过来。丰德昌急忙把他档住让进自己办公室。郭小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气凶凶地骂着：“臭娘们，有点文化就装什么清高，连老子都不会伺侯还叫女人。”
江一萍开门过来，还没等她开口，丰德昌就让她回办公室取两件衣裳，到外面去把林如花找回来。郝寒梅也过来了，一看情形就知道了八分，开口劝郭小龙：“两口子嘛！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架，别让人看笑话。消消气，去把林如花找回来，说两句好话。不管怎么说，女人都是弱者，人家还给你管着娃呢。大男人家的，出手打人总是不对的！啊！”
方俊杰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门口，他善意的笑道：“小龙老哥，你这个家伙，一喝酒就闹事。”
郭小龙抬头看看方俊杰，又看看丰德昌，不好意思地咧嘴笑。
江一萍在走廊上过来，丰德昌拦住小声问：“江老师，找到林老师了吗？”
江一萍点点头：“在我房子里呆着，可能是吓坏了，浑身颤抖个不停，说话也颠三倒四，真是的，找不到个知心人，日子难过呀！。”
“唉！咱们也管不了许多，你先安慰一下咱们的校花同学，好好开导开导，稳定一下情绪，不过今晚上怎么办呢？”
“让郭小龙回父母家醒醒酒，我晚上和林老师住一块。”江一萍说。
“患难见真情，关键时候还是咱们的同学好！”丰德昌突然感叹道。
“大家在一块挺不容易的，帮个忙不算什么。”
丰德昌回到办公室，大家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郭小龙，丰德昌让他回父母家去休息，大概是酒劲上来了，郭小龙斜歪着头，眯缝着双眼，不断地打呵喷着酒气，手一挥，嘴里嘟囔着不回去。丰德昌给方俊杰使了个眼色，他们俩架着郭小龙朝家属院走去，直到把他交给其父母，才回到学校。
第二天晚上，郭小龙上夜班刚走，林如花来到丰德昌办公室，在床沿上坐了半天，欲言又止。丰德昌不知道她怎么了，正纳闷间，林如花吞吞吐吐地说道：“真不好意思，昨晚的事太丢人了！你还没有结婚，夫妻的事你还不懂。她和几个狐朋狗友喝了些酒，看了带子，回来就要那个，我不愿意，他就动粗。”
丰德昌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林如花又停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你说，他结婚前追我，对我是那么的体贴入微，怎么一结婚就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我没结婚，有些事的确不懂，但我读过一本《心理学》，书上说，男女恋爱期间，都会尽量掩盖缺点而展示自己的优势，所以男女双方都比较容易相处。一但进入婚姻殿堂，双方就会放松戒备，本质上的缺点就会暴露。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虽然不全对，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丰德昌慢慢地说道。
“唉！我怎么瞎了眼昏了头，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个混蛋。那时候他不是这样啊！”
“这就是素质差异了，想想看，一个中专生跟一个初中生，文化差异那么大。再说那环境差异，你接触的人多是文化人，他接触的人尽是些粗人，如果双方不能很好地进行交流和沟通，再加上他本质上的缺点，长此以往，差异肯定会越来越大，不发生矛盾是不可能的。”
“这本书我怎么没见过？”
你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多男人围着你追你，你那有时间读书啊！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不过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许多选择，只要你学会了放弃和选择，你一定会有主意的，人生就是在一次一次地选择中不断修正自己的。”
“我想离婚？”林如花看着丰德昌。
“别问我，我还没有结婚，没有主意给你。”丰德昌说。
“你这个人有学问，工作有能力，心底善良，是个好人。”林如花说。
“别那样吹捧我，你看你把我说的那么好，我都感觉轻飘飘的，像嫦俄一样快上天了。”丰德昌回答道。
“你这个人挺会说话的，还挺幽默。”林如花一扫满脸的忧郁忽然开心地笑了，笑得那么漂亮，那么地灿烂。
林如花看不起学校所有人，更看不起土气的农村人，但经过此事之后，她却喜欢和丰德昌闲聊，教学上也很卖力，给丰德昌出了不少好主意。星期天，林如花态度诚恳地请丰德昌到她家吃饭，这是几年来的第一次，丰德昌有点迟疑，不想去，又怕损了林如花的面子，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中午，丰德昌来到林如花夫妇才住上不久的单元房里，郭小龙今天上白班，下午五点才能回来。丰德昌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里，和林如花闲聊着，不一会儿，林如花端上四盘小菜，亲手给丰德昌斟上酒，让丰德昌慢慢吃，林如花自己到厨房下面。丰德昌喝了三杯酒，林如花端上一碗西红柿鸡蛋臊子面，看着丰德昌吃完。丰德昌感觉林如花的目光怪怪的，仿佛有一丝信任和一丝精神依托。
不久，林如花提出借学校的脚踏风琴抬回家让女儿练习，丰德昌觉得不妥没有答应，林如花立即脸色阴沉，当着众教师骂丰德昌是喂不熟的狗。
丰德昌有点发愣，更有点脑火，想到江一萍曾经提醒自己要小心林如花的翻脸无情，便马上斜了林如花一眼，笑嘻嘻地回应道：“谢谢你奖赏我狗的光荣称号。”
说完扭头就走，从此，丰德昌在心里排除了对这个女人的同情，和她保持了应有的距离。
江一萍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温暖的窝，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在方俊杰单位要了一间平房，简单布置了几下，就那么低调地登记结婚，走进了人生的婚姻殿堂。
冬季在西北利亚寒流的肆虐中疙疙瘩瘩地过着，连续几天，天空像大海一样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漂浮的云彩。早晚依然寒气逼人，但到了中午太阳当头时，让人感觉春天来了。忽然，天闷闷的暖起来，灰色的云朵像赶集一样翻涌着遮挡了阳光，层层迭迭，越来越密，终于在晚上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于是，山川银装，大地素裹，梨花千树，冰清玉洁。
第二天，身穿军大衣头戴棉帽的邮递员送来了两封信，丰德昌接过一看，是丰浩达和田八斤的信。
原来丰浩达不愿当教师，他父亲在宴宾楼请局长吃了一顿饭，过了两天，又让丰浩达拜访了局长，不久，丰浩达就如愿以偿地拿到调令到县交通局上班。过春节前，丰浩达给局长拜了个早年，乐得局长大人喜咪咪地合不拢嘴，直夸丰浩达懂事能干有前途。正月初三，丰浩达和赵春桃在宴宾楼举行了结婚庆典仪式，交通局长亲自为他们俩做了证婚人。随后，丰浩达夫妇再次拜访了局长。开过年，在交通局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上，局长宣布丰浩达为兵马佣停车场经理。
田八斤1984年7月考上了秦北师专，现面临毕业分配，想借50元钱，问可否？又告诉说，文科七友中最具侠义心肠的扬俊义得了考场恐惧症，上到高五时终于放弃，到陕南林厂当了一名民警，也许这就是的命运吧！同学有难求助是一种信任。次日，丰德昌给丰浩达发了一封祝贺信，给田八斤寄去100元钱。
快放寒假前，新闻刊授学院通知，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学院聘请多位知名教授集中十天时间进行面授。于是丰德昌亲自给厂长请了假，安排了学校工作，骑自行车到大杨乡中给何雅慧说了一声，次日在学校门口的201国道上坐长途车来到西安火车站，下车后换乘105路公交车到南门西北大学校区。
这是丰德昌第二次来西安。丰德昌在校区外登记了旅社，下午2时来到西北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办完报名手续，一个人就在校区内转悠散步。西北大学早已放寒假了，绝大多数学生已经离校，偌大的校园，阵阵寒风不断袭击苍翠挺拔的松柏和郁郁葱葱的冬青。凝望着百年老校，丰德昌想起知天命教授和敬爱的蒋文娟老师，听说他们在1978年暑假回了西安，不知他们是否在这里。
对面走来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丰德昌猜想大概是个学生，于是微笑着问他是否知道知天命教授，他说知道，现在是考古系主任，全国知名的文物专家，就住在家属区。丰德昌说声谢谢，顺着学生指引的方向走去。远处走来一位身材苗条的中年妇女，丰德昌感觉很熟悉，心想是不是蒋老师。但当那中年妇女过来时，丰德昌失望了，不是，这是一位与蒋老师身材有点相像的女人。之后，丰德昌不断地前后左右进行搜索，多么希望忽然看到敬爱的蒋老师，但等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失望和惆怅。正在烦闷间，丰德昌看见小花园中有一位身材婀娜的中年女人，上前一看，丰德昌内心一阵欣喜，这不正是自己尊敬的蒋文娟老师吗？丰德昌压住心中的激动，上前轻轻地问候：“蒋老师，您好！我可见到你了！”
蒋文娟正在想问题，猛然看见一个愣头小伙站在前面向自己问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抬头仔细打量，感觉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丰德昌见此急忙说道：“蒋老师，我是丰德昌，您在青石村的学生，你们家在大队知青窑洞居住时，下晚自习后我送过你回家。”
蒋文娟想了想急忙说：“记起来了，丰德昌！会唱戏，作文写得好，考了全校第一名的丰德昌。你现在在哪儿工作？怎么来这里了？”
丰德昌简单地向蒋老师汇报了自己考上高中后的大概情况，蒋老师听了非常高兴，急忙拉着丰德昌往家属区走去，路上她给丰德昌说了回城后的情况。
蒋老师一家回到西北大学后不久，知天命教授的身份随后平反，出任考古系主任，蒋文娟也被安排到校图书馆工作，知玉贵经过努力考上了BJ大学经济学专业，现在国外留学攻读博士，知玉玲考上了西安交大电子工程专业，现在也在攻读硕士研究生，知玉爱喜欢医学，在第四军医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学习。
蒋文娟领着丰德昌来到六号家属楼331号单元房前，熟练地从手包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丰德昌怕鞋脏，进门后要换拖鞋。蒋文娟笑嘻嘻地说没事，水泥地不怕踩，于是丰德昌小心翼翼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蒋文娟一边麻利地倒水泡茶，一边问着村里情况，当她得知张新成母亲身体健康时，由衷地说那是一位慈善的母亲。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和钥匙响声，蒋文娟上前拉开门，知天命教授进来。丰德昌赶紧起身向老师鞠躬问好，知天命教授一脸疑惑地看着丰德昌，蒋文娟赶紧介绍说是青石村的丰德昌，知天命教授一下子想起来了，动情地说道：“青石村的乡亲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些年，要不是乡亲们保护，全家人不知要遭多大的罪。张新成还好吧？多年了再也没有见面，很想念，也很感激他呀！”
丰德昌告诉说：“张新成不再担任支部书记了，在家里侍候老母亲抱孙子呢。”
知天命说：“那就好，天伦之乐乐淘淘，侍母弄孙，那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惬意的事了，看来，好人终须有好报呀！”
“知老师，我拣到的那块蓝田八卦玉璧有时候盈盈作响，这是怎么回事呀？”
“玉是有灵性的石头，有缘之人才能和玉和谐相处，说说，这些年这八卦玉璧除了盈盈作响还有什么现象？”知天命问。
“没有了。”丰德昌回答，稍停他又问：“不过，知老师，那玉璧上有八个字，到现在我还不知是什么意思，你能告诉我吗？”
“你拿玉来我看看！”知天命教授伸过手来。
丰德昌从脖子上取下玉璧递过去，知天命教授小心地接过来放在茶几上，左手拿放大镜看着，右手持笔在纸上画着字形，然后起身到书房拿来一本厚厚的书法字典翻阅对照，一会儿他点点头坐回沙发上说：“这是李斯的八个大篆字，内容是：玉缘同辉恒寿德昌”
“玉缘同辉恒寿德昌”丰德昌反复念道，忽然高兴地说：“这里面有我的名字‘德昌’二字。老师，怎么这么巧呢？”
经丰德昌一提醒，知天命恍然大悟，难怪这八卦玉璧让丰德昌拣到了，看来这回它是找到真正的主人了，原来我对这小子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多余了。想到这里，知天命点点头说：“可能是你和玉有缘吧！”
“老师，学了《易经》是不是就会算卦？”丰德昌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比较深奥，我简单告诉你吧！《易经》是儒家十三经之一，由经和传组成，经就是指《周易》，传是指《易传》。关于它的形成和产生，相传《易》历四圣，即：伏羲画八卦，文王推演八卦，周公作卦爻辞，孔子作《易传》。尽管它以推卦卜筮的面目出现，但其内在的哲学思想和独特的逻辑体系构成了中国文化的骨架。从此，《易经》的应用范畴日益扩大，历史上有《易》道四用的说法，即‘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有关研究结果表明，《易经》从形成至今，其思想内容涵盖了哲学、文学、数学、医学、建筑、设计学、心理学、电子学、生物学、物理学、天文学等领域，比如，计算机的二进位制算术，就是德国哲学家、数学家布莱尼次从八卦的卦象符号由一长横和两短横组成，从而受到启发才发明的。九宫图中有一首歌诀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就是横竖斜三宫数字之和等于十五的幻方数学。《三国演义》诸葛亮巧用八卦阵，就是易经在军事上的活学活用等等。《易经》是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也是辉煌璀璨的世界文化一部分，它造福于全人类，不断地为人类文明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你说，《易经》是一部单纯的算卦书吗？”
听到这里，丰德昌信服地点点头，想起曾经看过一本长征的书。说1936年9月，一方面军攻克GS岷州城南天险腊子口，顺利进入GS南部哈达铺休整了十天。一天，伟大领袖在草地上散步时遇到一位放羊的老者，闲聊间问一方面军到这里是否能站得住脚，老者看看领袖说：“这里是西北乾宫，属生门，红色之军是仁义之师，前途光明，一定会有大的发展。”领袖笑着问老者多大年纪，老者用右手伸出个八字，领袖高兴地说：“你老高寿啊！懂易经八卦，有眼光，看得远，我就借你的吉言了。”
想到这里，丰德昌小心地问知天命教授：“长征真的和易经八卦有关吗？”
知天命好奇地看着丰德昌问：“你怎么对易经八卦这样感兴趣啊？”
丰德昌说自己好奇，然后真诚地看着知天命教授，期待教授给与解答。知天命教授从心底里喜欢这个爱问的学生，于是打开话匣子说道：“你一定学过长征的历史，不然你不会这么问，那我就以一方面军行军路线为例说说他们与易经八卦的巧合。总的来说，长征是顺时针从巽宫到乾宫进行的。1935年10月，长征时，中心根据地在JX瑞金，从八卦方位上说，JX瑞金在东南巽宫，巽象征风，是柔软而任人刻损的木头，是进退不能，是优柔不果断，是司晨报晓的鸡。所以，在此地作战，天时不对，无地域之利，且领导高层内部不团结，缺少人和，导致红色之军突破敌人三道封锁线后，人员损失过半。1935年1月，一方面到达GZ遵义，此地在八卦方位上属南方离宫，离象征火，为太阳，为闪电，是光明，是象征力量的甲胄和兵戈，是初开始。所以，在此召开遵义会议，选举了新领袖，军队自此才团结一致，开始走向光明，在这里，四渡赤水出奇兵，初步摆脱了敌人的围追堵截。之后，军队虽然人少，但纪律严明，作战灵活，一路拼杀到YN昆明。此地在八卦方位上属西南坤宫，坤为地，为阴，为母，为柔顺之牛，载物的大车，象征黑色，顺从于天，所以，红色之军没有在此地停留，巧渡金沙江后一路向北，很快在1935年6月左右到达大雪山、懋功和松潘地区。此地在八卦方位上属西方兑宫，兑为泽，是蓄水的沼泽，外似温顺的羊，内则凶险无比，就像秋天草木毁折、果实坠落一样，所以，红色之军在这里先飞夺泸定桥，再爬雪山过草地，后突破腊子口，损失严重。1935年10月，一方面军到达陕北，此地属西北乾宫，乾为天，象征主宰万物的君主和父亲，象征大红色彩，象征健行的良马。所以，一方面军在这里胜利进行了直罗镇战役，把大本营落在陕北，从此走向兴旺发达。”
正说着，知教授的三女儿知玉爱开门进来，一下子就发现了丰德昌，她落落大方的向丰德昌问好，然后进厨房和母亲做饭去了。丰德昌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连忙起身告辞，知天命和蒋文娟非要留丰德昌吃晚饭，盛情难却，于是丰德昌高兴地和教授一家坐在餐桌上吃起饭来。
在西安学习期间，丰德昌每天下午饭后给自己规定一个观光项目，先后游览了西安城墙、大小雁塔、钟楼、鼓楼、碑林等名胜古迹，对西安有了初步地认识和了解。
从西安学习回来，很快就到了寒假，丰德昌比何雅慧早放一周，就一直呆在何雅慧学校里。说起寒假安排，何雅慧不愿跟丰德昌回南安老家，丰德昌也不勉强，骑了一辆新自行车，行了三个多小时，回到南安老家。
家还是那个样子。丰万盛依然患病卧床不起，“摇婆”还是在骂骂咧咧中照顾着他。丰德昌看到父亲是那样子，心里一阵阵地难受落泪，用架子车和四哥丰德富把父亲拉到地段医院，找到在医院当大夫的同学王闰木，王闰木又叫来两位经验丰富的医生，一块给父亲把脉看病，最终结论是老年病，只能慢慢休养，用药已经无济于事了。
第二天，丰德昌来到齐西平家，西平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他的言行举止表明，他还没有被艰苦环境改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商店经营的规模扩大了，品种和数量很多。今年春季又办了个磨面坊，生意不错，此时他妻子正戴着防尘口罩在里面忙碌，显然他的经济状况相当不错，在农村也算是中等偏上。
老同学相见无话不谈。齐西平把丰德昌让进窑洞，一边给丰德昌添着茶水，一边介绍农村的变化：“农村的市场经济逐步形成搞活的局势，农民通过货物的流转和贩运，手里有了一定量的活钱，可以说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就从住房的质量来说吧，原来咱村绝大多数是砖木结构，现在很少有人盖了，基本上都盖平房，向钢筋混凝土结构转化。”
齐西平喝了一口水，门外有人买东西，他起身去了。丰德昌仔细看着这孔去年用砖加拱，拿白灰浆粉刷的窑洞，感觉非常干净和舒适。只是窑里的摆设没有多少根本性变化，还是结婚时的老样子。齐西平送走顾客进来，拿茶壶给丰德昌加水，坐下，不紧不慢地说：“现在的农民已经不再满足那点土地，地大多由老人和妇女耕种，青壮年劳力一部分开始承包荒山荒坡种植经济林，寻求新的致富门路，另一部分外出到南方打工，成为打工一族。”
丰德昌点点头，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在这儿算个能踢能咬的人。”
齐西平哈哈一笑：“我算个屁，比我能、比我牛的人多的是。”说到班主任丰老师，齐西平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那一阵，班主任很伤心，人都瘦了一圈，毕竟是老年丧子啊！”
从齐西平家回来，下午，丰德昌买了点礼品，来到班主任丰老师家。丰老师已经从悲伤中缓过劲来，说丰德昌还能记得他，很激动，拉着丰德昌要留下吃饭，丰德昌高兴地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