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赛激烈地进行着。
“过人!过人呐!”
“往那边冲!”
身边的几个人瞬间化为战术指导员,但貌似无济于事。
他们却不想这么多,只要气氛高涨,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两道人影忽然一闪而过,一溜烟地离开。
他们却因球赛还未画上休止符,而依旧等待着“零封”的来临。
……
洗手间门口。
他们像逃之夭夭的罪犯一样大口喘气,又和深入了地雷禁区的工兵一样疲累。
沈槐愚不可及地拉上了这一对“足球绝缘体”,使得刚才群情激奋的时候,他们却狼狈地鼓着掌,佯装球迷气若游丝地打气道。
虚伪地生活着,不如溜之大吉好过。
他们抱着这样的念头,在高潮最顶点时光明正大地离开。
“好不容易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谢航锁住了竺欣的手腕,于竺欣的心动放任不管,“我们就应该向往更好的生活。”
听到这个谜一般的名词,竺欣对它难以理解。
“更好的生活?”
……
晚上十点,比赛宣布落幕。
“刚才幸亏在最后一秒钟进了球才扭转颓势,要不然就要输惨了。哈——啊——”韩亦胧困意连绵地打着哈欠。奔波了许久,此时的她已经疲态尽显,说完这番话后就一言不发地呆立。
“困死我了,这场球看得我好无聊。”楚明寒哈欠连天,宛如患上了大病后留下的后遗症。
“叫上他们俩。”桓心同样抱着要赶快离开这个不毛之地的心态,催促任雯提醒谢航竺欣准备离场。
“谢……人呢?”任雯笨拙地扭过头,身旁的两张座椅上却唯余寒风刺骨。
“这俩人竟然脱逃了!”沈槐气不打一处来。一时疏忽竟然放走了这两个人。
虽说强拉硬拽他们过来理亏在先,但中途离场就很不给面子了。
……
花好月圆夜,在延绵到地平线尽头的沙滩上。
万里无云的天气本应是观月观星的好时节,但冷风相伴下始终都不太自在。
“嚏!”打冷颤的竺欣忍不住地将鼻腔内的空气排出。
“没事吧。”谢航腾出手,抽出一张纸巾,抹在她的清涕之上,又脱下那件棕色大衣,覆在竺欣背后。
“暖和点了吗?”慈祥得像个深谙世道的老人一样的语调,却如一段美好回忆涌入她的脑海。
她仓皇地点头,害怕这阵低沉得温柔又惊悚的声音又响起。
压迫感从背后爬上心头。
竺欣悄悄地扭了一点头,谢航的脸便贴近过来。海边的冷风没有让他脸上的余热消散。
“今天的星辰,很契合。”
贴得如此近,连声带的一点抖动都被竺欣听得一清二楚。
一昧沉醉在热恋中的她又思考着谢航富有深意的话。
契合的星辰?
她来不及去掂量更多的讯息,蓦地有一阵扰人的音乐声充斥在二人周围。
热气离她越来越近,就要浸润她的脸颊。
不合时宜地,电话铃声响起。
一道金色的圣光充盈着她的目光。
是烟火在熠熠发光吗?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眩目呢……
……
“呼。”他庆幸竺欣没有扭过头来。
这个傻姑娘,竟然全然不知。
略施小计就将她拿下。
谢航凭靠触觉关掉了手机,以免再有不速之客干扰这场盛宴。
他侧过身,静静地像观赏上百年的艺术品,端详着她的容貌。
谈不上闭月羞花,但竟然算美貌动人了。第一次地近距离观察她,收获颇丰。
时间冻结这一刻,她的眼睛朦胧得半睁半闭,如若仙境之中。环绕着他的双手在一切静止的情况下显得尤为怪异。
寻找好合适的角度,谢航悄悄地凑近。
时间静止却还小心翼翼,是什么在作怪?
紧张感飙升,在零下几度里沁出的汗珠还保持着原有的热量。
“啵~”
干裂的唇触到了因寒冷而同样红涩的肌肤。
原本还蒙着轻纱的恋情,都变得不再模棱两可。
“这个女孩,终究是属于我的。”
之前许下的诺言,不经意又故意地兑现了。
有的时候啊,人生就是如此奇妙,永远都不会明晰下一秒的惊喜。
念头也很容易无明的呢。
他撩开了竺欣柔顺,在此刻碍事至极的如云秀发。
天空中还有一束濒临绽开的烟花。
杀意在一转眼间蔓延在两人身边。
咔哧!
多么美妙的声音。
……
上一秒还仰望天空的竺欣,下一秒却有无尽的不安。
顷刻间的痛楚,使她不自控地回了头。
谢航充血的双眼,带着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
颈部痉挛的感觉让她缩了一下。
默不作声难掩他的意图,已达成的意图。
“你吸血了?”
被一语道破的天机之下,隐藏着他的贪婪。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感到荒谬的沈槐放下了电话。
“刚才还能通的电话,突然间关机?世间竟有如此操作?”
“关机了?”韩亦胧夺过手机。通话记录上,谢航的号码的确没有拨通。
“不太对劲。”他嘀咕道。
抱着一线希望,他点开了微信。
朋友圈里,谢航上传了一张海边烟花的照片,附上了一段文字。
“啪的一声,光芒绽放,看到了烟花。永远爱你。”
定位在城东滨海大道的银滩上。
“只是在海边过二人世界而已,还偷偷溜出去,不想被我们打扰而已。”任雯急不可耐地作出判断。
“为什么总觉得情况不对呢。”头头是道的辩解,也打翻了他所有的推敲。茫然若失的他,仿佛应证了“真相只有天知道”的真理。
迟疑的这一刻,朋友圈再次有了动态。
还抱有“他们单纯过着二人世界”幻想的沈槐仔细浏览了一遍新内容,却悚然一惊。
他不由分说地抓起韩亦胧的手。
“快点走!出大事了!”
气定神闲的韩亦胧也被这一连串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
“怎么了?”
沈槐递过手机。
修长的脖子,只需过眼即可知道是一位女生的。
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掀到一边,露出的两个凹痕镶嵌在脖子上令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谢航,他又吸了血,又是竺欣?”楚明寒脸色惨白。
万万没有想到,以为铲除了恶习的谢航竟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竺欣生死未卜,附上的文字却是“心满意足了呢”。
“搞什么啊他,关机就是为了不会干扰他的捕食!”韩亦胧焦躁不安。
在一片拯救心迫切之人的疾跑下,花火更像是陪衬般的啦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