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声响破夜空,身着大红色新娘袍服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尖叫声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吱呀一声院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众人不解的议论声。
然而,门外发生的事真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女子一直以嬴弱为美,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粗暴的女人,她居然敢持剑杀人!
“这不是谢氏芳华吗?”
人群中显然是有认识谢芳华的,这人的话一出,众人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孙家郎君已休弃的妇人吗?
难道,昔日夫君新娶,她……是来抢婚的?
这倒是稀奇了,世人皆有传言,孙家娘子乃一泼辣妇人,手段狠辣残忍,臭名远扬。虽然成亲后是有收敛,奈何前科太甚,实是让人不喜,自然也让人同情不起来。
“谢氏芳华,你这般作为有何意义!”
孙郎瞪着眼前狠辣的女子,指着她的手有些虚晃,但此时他酒已经醒了大半,心中亦是无比庆幸已经将她休弃了。
这样的女子,不是他所喜的,天下所有丈夫的后院都容不下这样一个恶毒的毒妇!
谢芳华呆呆地望着这个令她欢喜的男子,手中的佩剑缓缓的从许氏颈间拿下,眼眶里的泪水又开始泛滥的流下,她嘴里念道:“夫君,夫君怎能这样待妾,妾除了夫君,无处可去呀!夫君,夫君……”
她念着念着,声音渐渐减小,慢慢变得无声。
她已经没有了理由和借口留在他的身边了呀,他已经休弃了自己。本来,她也只是想来做个了断,不料见到他,跟他说着话,声音却是那样的委屈。
她的夫君啊,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就在此时,已经同别人拜了天地,娶了新妇。
她所有的执着,所有的痴念,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唉,本来因为刚才的一句话,我还挺同情那被休弃的妇人的,如今见她这般恶毒,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啊,唉!”
“是啊!是啊!”
人群中,有人不断的叹息,也有人暗暗地替孙家郎君擦了一把汗。
突然,一个红色身影急急地扑向孙郎:“夫君,你原谅族姐吧,她是太在意你了,她不是故意拿剑杀许氏的。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族姐!”
谢芳华眼见着一抹红影奔向了她的夫君,两沫红色相依,男的俊朗,女的貌美,竟是那样般配!
同时也刺得她眼睛生疼,那是她的族妹,她夫君新娶的妇人,是她的族妹谢氏阿霓!
她恨,她真的很恨!
“阿霓,你就是太善良,太好说话了,这样的毒妇根本不可原谅!你快回房,你也不必忧心,此事我来处理。”
谢氏阿霓的祈求明显的唤不来孙郎的谅解,反而火上浇油,那一句“不是故意拿剑杀人”令得那孙郎更加的厌恶谢芳华了。
此时,孙郎已经忘记了追究谢氏阿霓怎么会在这院落外,一心只想着了结此事好洞房花烛。
他看着心爱的娇妻慢步走向新房后,他朝着谢芳华,声音冰冷无情地说道:“谢氏芳华,你的所作所为根本毫无意义,请回吧!”
他……竟是下了逐客令?
一干护院来到了谢芳华五步远的地方,伸手向她来时的路一摆,语气恭敬却又不屑的说道:“谢氏,请吧!”
谢芳华深知,她的夫君在将她休弃之时,已把房产地契给了她,在她的夫君看来,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此时她若是不走将要面对的会是更刺骨的屈辱。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良人,她早该明白。她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去,竟是头也不回。只是在转身的一瞬泪如珍珠般颗颗落下。
可是,离了他,她就什么也没有了,她的母族早就在来洛阳的路上一一死去,孙氏也容不下她,今后她将跌沛流离,无根无依。
月光下,那独自离去的白色身影是那样的孤寂。
见她转身,众人终是松了口气。
孙郎也不例外的吐出一口浊气后,招呼着众人返回了院落。
“哈哈哈――”
正在这时,一阵大笑声传来,这笑声声嘶力竭,带着浓浓的悲痛与绝望。
众人齐齐转身。
“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传来谢芳华一声声自嘲的大喊:“有何意义!有何意义!”
话音刚落,她手上的佩剑已然挥到了自己的脖颈间,寒光一闪,剑上血液未干再添新血!
她像是想留住些什么,原本背对着众人的她一个用力的转身,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一直爱慕着的郎君,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流向胸前,染红了她的白裳。
然后,她慢慢地倒下……
谢氏芳华,她……竟是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