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仆看着疾驰而来的骏马,一口气顿时提到了嗓子口,就在他们以为自家的女郎必死无疑之时……
“吁――”
马背上的人突然的喝停了宝马,马儿跑得太快,突然的急刹使它的前蹄高高的扬起,后蹄退后了两步才落了下来。
朗喝过后,一个二十四五岁,身着铠甲疑似将军的青年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女子的面前。
马蹄扬起的烟尘一冲而来,直扑扑地呛入谢芳华的咽喉。她看着马上的人,闭紧了嘴,努力不让自己咳出声来,但还是忍不住低咳了几声。
烟尘散去,谢芳华这才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正俯视着她的男人。
四目相对,谢芳华愣住了。
这人……
这个人,她太过熟悉。
可是,他们却不曾真正相识过。
那时,在宴会上,她只是远远的见了一面,当时便觉得他英武不凡。后来,这个男人果然做出了令人震撼的一事。
在她自刎前不久,这个男人统一了北方,冉魏政权凌驾于版图之上。
当时,民间流传着一段话:谁说汉家无热血男儿,且看他半生忍辱,一朝雪耻,创建基业!
这话,说的便是冉闵。
见到来人是他,她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只是腿软得不行,放下心防后无意识的向后踉跄了一步。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谢芳华看着男人,淡淡问道:“染……染将军,为何在此?”
话一出口,她便悔了。
他们从未见过,她该如何解释识得他的事?
况且,现在他仍是胡族石虎认的义子,焉知他不会对己不利?
在她思索间,冉闵开口了。
“小娘子,你识得我?”话音带着狠煞之气,虽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却令人胆寒。
果然,意料之中的问题,可是自己却接不下来。
谢芳华心乱如麻,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咚咚跳个不停。
半响,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在心底组织好话语后,她笑了笑才淡淡回道:“染将军英勇无双,战功无数,是世间少有的真丈夫,天下谁人不知?就连我一介女流,也倾慕得很呢。”
她的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极轻极缓,语气带着九分真诚,话音刚好只够马背上的冉闵听到。
她的九分真诚倒是不假,那时,她也确实是十分敬佩这个男人,只可惜,他们没有相识的时机。
却原来,早在初时他们就已经离得这么近了。
“是吗!”
冉闵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不是问话,似乎是在不满她的回答。
冉闵的小名为棘奴,是他的义父所赐,是要提醒他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本分,即使他是他石虎的义子,也始终是他的奴隶!
同时,他胡人义子的身份在汉人世族中也不受待见。如此,就算他最后倒戈汉人也难有一席之地。
这世间可以说已经没有了他冉闵的用武之地,他只能依附着他的义父,做他的走狗。
可是,眼前这个女郎倒是与其他女郎不同,她看着他的眼神中没有鄙夷,也没有高高在的傲气。
这,又是为何?
难道,她当真倾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