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后来就没有音讯了,但是听说黄廉清找到了妻子,就是死而复生的妻子。虚禅怎么说是外甥,也要拜过大舅母。摇摇晃晃的听黍离的话穿了一身正装,去衙府里拜过大舅母。眼中所见到大舅母和舅舅坐在床上。舅舅连忙招手让虚禅过来了,虚禅听黍离的话,不要看大舅母,先拜上,然后一直低着头,直到大舅母拉他起来,他再起来。这样子大舅母才能觉得新多出来的外甥不简单,有礼貌。
于是照做了,走上舅舅的床,爬到舅舅和大舅母身边,直接就行礼拜下了。“你今天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呀?”黄廉清笑道。“第一次见舅母,心中惶恐。”黍离教的。大舅母笑了,声音倒是很好听,“请起吧。”虚禅继续低着头,说:“不敢,未显尊敬。”黄廉清笑坏了,说:“怎么我就没有见过你对我行这么大的礼呢?”虚禅小声道:“还不是因为没有做好准备???????”黄廉清笑的更厉害了,拉他,他也不动。“我来吧。”大舅母过来拉起了他。
对视的一秒钟,虚禅真的觉得没有必要,黍离说的什么大拜呀,什么乱七八糟的有礼貌呀,自己第一次就挥霍完了。无奈的喷喷鼻,说:“大舅母好。”常潇算是憋了一通的笑都宣泄出来了,“外甥好。”
要死了,早知道上回有点礼貌了,还直呼全名????????唉,惨不忍睹。
听说常潇是建康名门之女,因为上回的治水之事,科举新来了一名判曹,恰好妻子也姓常,当然,他妻子常素当然不认识,也不知道谁是常潇。就抓着黄廉清这个便宜,每次见到,都自称弟。这位判曹叫做丁靖,苦读书终于考上了,恨不得一步就做宰相的抱负,所以一直就是溜须拍马的。刘鹏可是喜欢这种人,两个人真是臭味相投。
黄廉清虽然觉得他们简直是让人无奈,但贺识理为人正直是路人皆知的,看不下去了,每每都要上奏黄廉清,说他们的错误与对。黄廉清却道不知道怎么搞定,但既然也没有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坏事,黄廉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这件事之前他已经愉快的做了八年了,但常潇倒是赞同贺识理,不让黄廉清在这么中立,“你要是放纵就会导致那些害怕的事,你既然已经有这么多功绩了,干脆不要怕,出手快,把那些乱七八糟自己觉得不合适的,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都处理吧,反正现在灾后,肯定会有人员调整。”黄廉清听了颇为亲切,自己当政八年,除了偶尔冒个大泡的贺识理,怄怄气的杨予,还真没有什么人这么关心自己的当政问题。其实常潇这人蛮有胆识的,当年被家人说是诈死之后,这个持之以恒的姑娘又逃走了,满世界的找自己,然后因为听说这里治水,有个县令叫黄廉清才来了这里。因为户籍写的地方是假的:他过继给黄家后,也没有去过那里几次,自然找不到。找了那么久,竟然也不害怕,一边玩,一边找,最后真的有生之年还能找到。
黄廉清听信了建议,便开始找贺识理去找些东西,然后自己处理一下他们,就像以前处理韩临泉的时候。说起来,胖儒在墨子期那里学了多久了?“你倒不如去看看他,不要将他扔在那里,他不是还有点???????多关照一下,”常潇说,“不然你老师都会倦怠了。”黄廉清摸摸自己的胡子,说:“行吧。”“对了,你的那个外甥是????????”常潇翻了个身,面对着捋着自己胡子的人,问道。黄廉清就将外甥的基本情况说了一下。常潇听的笑了,说:“你知道吗?给我指路来县府的就是他呢。当时还找我要公验。”黄廉清捋捋自己的胡子,笑道:“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外甥。”常潇突然伸出手摸到了黄廉清的胡子,说:“咱有几年没有见了,你的髭都蔓延到粜了。”黄廉清有些脸热,自己虽然和她是夫妻,而且夫妻了十五年,人家小别胜新婚,这大别算什么呢?主要问题在于其实自己人很容易害羞,脸红也是,奇怪的是也只有面对常潇还有这种少年时期的陋习。这种亲昵的举动自己已然没有受过几次,真是受宠若惊的,脸红着。虽然一别八载,自己对于缘姬也好,武安也罢,都有所情感寄托,但是似乎都多多少少有常潇的影子,现在主体在这里,反而让人羞涩尴尬了。
黄廉清脸红着不敢动,常潇又被逗笑了,说:“你呀,为什么这些年还是如此,还以为你会做了可以放得开的官职,性子能开朗些。”黄廉清说:“其实,我挺开朗的,就是没法对你用。”常潇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如今有三十八岁了,年轻时好玩的性子也是玩够了,我想安定下来了。我终于找到了你,我能安定下来了吗?”黄廉清看着她,说:“你不走了吗?”常潇笑了,说:“如果你收留我。”黄廉清伸出胳膊抱住了她,说:“我会收留你的。但是有件事你要知道。”黄廉清为人这些年有时的确会想起她,但自己的确有些不好的行为,可以算得上不忠了,对于常潇这种人,其实自己瞒不了太久,常潇这个人有一点很神奇,就是什么事情,她都有能打探到的方法,更可怕的是如以前自己曾经瞒她偷偷藏钱接济一个自以为有所贤能,其实如常潇所言外华内空的寒门弟子考学,最后没有考上,常潇早已知情,到了那时才幽幽的盘问他,问的黄廉清当时一个后悔一个气的。所以心中就发誓,对于常潇这种人,还不如说的委婉来得痛快。
常潇听完,缓缓的没有动,最后长叹一口气,说:“反正总结起来,就是你喜欢上一个姑娘,人家不喜欢你,然后走了,你觉得心痛。”黄廉清点点头。常潇呼了一口气,说:“好吧,好吧,以后你不要提了好吗?当时你不是当我死了吗?所以不要提了,不要提了。”黄廉清木讷的答应了。
黍离将这个做成了幻象,让虚禅看,看到这里,突然散了,“怎么了?”虚禅问。黍离说:“不要多说了,你呀,不适合接下来的故事赏析,不过你大概能知道情况就好,毕竟你知道的太多了,也显得露怯,我可只是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黍离跳到了桌子上,险些踹到杯盏,说:“好了,听着,现在赶紧睡觉,明天早上什么都不知道。”虚禅一笑,去抓他,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见接下来的事情了?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呗?”黍离跳了出去,说:“好好好,不过你又听不懂,我也看不懂。老子纵横偷窥界数百载,也不太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也许是夫妻间的小癖好吧。不过我为了让你做好一个外甥,不会因为这个觉得他们太亲切,所以就别看了。我可不想毁你的仙胎。”虚禅不明所以的。
黍离缓缓地叹息一口,看着面前的流珠,说:“这是灵虚给你的?”虚禅拿起流珠,说:“嗯,师傅说以后禅定运气时拿着这个。”黍离缓缓舒了口气,说:“你这流珠是九九纯阳。你师父的应该拿的是一百零八天罡地煞。”虚禅不必以为然,缓缓地念珠。门外来了脚步声,是苏汝。虚禅连忙去看她,苏汝这时手里捧着一张帖子,笑容苦涩。虚禅知道一定又不是什么好事了。“喜帖,”苏汝苦笑着,“我爹的。”杨秀清觉得实在没有自尊,和离了。苏佑樘将苏翰送到州里一个德隆望尊的人家里学习去了,不在家,所以也就没有卷入这些事情里。杨秀清自认为受了辱,和离回了家,住到了杨予家里。杨予简直是感谢万分,见了活菩萨,两个人堆在一起。孙兰对于这个姐姐倒是蛮客气的,杨秀清除了对于苏佑樘一事上挺激烈,平时还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分歧。
苏佑樘看见正妻走了,又按照礼法最好另娶,既然不能娶侍妾,那么就可以立别的了,苏佑樘算是乐呵坏了,一时手抖,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竟然喜帖发到了这里。另娶的是一个大家已经很熟悉的人了,是范骈的妹妹范圆。范圆的姿色才识南邱数一数二,人人称赞,可惜的是后来嫁的人婚礼上喝死了,人人就说他克夫,本打算以后嫁个官吏,不过既然苏佑樘那么喜欢漂亮的人,出了蛮多的聘礼,所以就答应了。
喜帖在苏汝手中一同发着抖,“你看怎么样?”虚禅手里慢慢的念着流珠,面无表情的拿过喜帖,然后说:“你去吗?”苏汝说:“你觉得我去吗?”虚禅说:“可以的,去吧。”苏汝有些迟疑地看着喜帖和虚禅。虚禅说:“但是你的八字不适合参加你父亲那天的婚礼,所以还是不要去了。”苏汝说:“那就好吧,你说的,”说完就将喜帖撕了。虚禅就知道苏汝这人就是,明明不想去,还非要找个理由借口,好以后后悔时将责任推给自己。
虚禅说:“行了,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还有其他问题吗?”苏汝一耸肩,说:“没有了,不过你打算出去吗?”虚禅撇撇嘴,说:“说不好,师傅让我要多练气功,多多禅定。”苏汝点点头,正要走,突然看见黍离坐在门口挡住了去路。黍离狡黠的一笑,跳到了苏汝的怀里,苏汝下意识的接住了他,“你干什么呀?”苏汝笑着伸手抚摸着黍离。黍离闻了闻苏汝的身上,然后喃喃道:“真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