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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忆过往(一)

电脑屏幕上立刻出现了陆梓谦的近照,还有他最近出席的活动,甚是详细。

照片上的人,神采不减当年,淡蓝色毛衣,浅色牛仔裤,黝黑的头发还有俊俏的脸,无一不勾魂摄魄,引导顾若凡点开,仔细看看。

照片被放大,那人冷艳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王者风范。他深邃的眸子,幽深的瞳孔,还和当年她第一次见他一样。那一年,顾若凡放学后就去姐姐顾念尘的学校去找她,那段时间她们的爸妈工作总是出奇的忙,连续几天都没回家了。姐姐上高中放学晚,顾若凡索性直接背上书包来到姐姐的班级门口等她,然后一起回家。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校园的小径上,路过校园的篮球场,几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给顾念尘打招呼,她也停下了脚步,余光中,她看到了他,那么耀眼,那么闪亮。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白蓝相间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朝气蓬勃,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她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更清晰的看着他,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前滚下,汗水浸湿了白色T恤,校服上衣被他脱下,随意丢在绿茵草地上,他大步跑着,跳着,篮球随着他的步伐,脱离他骨节分明的手,在湛蓝的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三分球,中了。他笑了,清爽的笑容,或许正是这抹轻笑让她不能自己,让她深陷其中。

“凡凡!”顾念尘的呼声让她清醒,正要转身的那一霎,她看到他朝她微笑。她的双颊微红,快速回到了姐姐身旁。顾念尘给他打招呼,“陆梓谦,明天见喽!”从她的口中,顾若凡知道了他的名字。陆梓谦看着面色红润的顾若凡,轻笑,他冲顾念尘摆摆手,“明天见。”

顾念尘和顾若凡离去,打篮球的少年内心都是骚动。“都说顾念尘出挑,她身边那位却更是飘飘欲仙啊!““那是她妹妹,顾若凡。”谭博渊一下把篮球扔给了董泽染,他毫不费力的接过球,手臂一扬正中篮筐。“我说博渊,能不能不要装你学识渊博啊,我当然知道这是她妹妹了,今日一见,果然,比传闻还要美啊!哈哈!”谭博渊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好像在说,我不认识这个白痴。董泽染又被谭博渊给鄙视一番,这是常识好吗,这家伙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学识渊博!没学好语文就不要乱用成语!

他们的谈话声像风一样钻入陆梓谦的耳里,顾若凡,他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想到她刚才看自己看的失神,一抹笑意袭上嘴角。看来这袭载着顾若凡名字的清风是从陆梓谦的左耳进去的,因为左耳近心,他才能记得如此清楚,如此深刻,以至于此生难忘却。

那一年,她15,他17.

顾念尘所在的学校,是A市最好的一所,有权有钱没成绩是进不去的。这所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以顾若凡的成绩是进不去的,她开始发愤图强,一下课,她不是在自己的座位上做习题,就是去办公室问题。几次的考试,她从班里二十几名冲到了班级第一,又冲到了全年级第一,A高的录取分数线再也不是她接近他道路上的绊脚石了。

那一年,那一天,秋风微凉,她进入了A大,开学典礼上,他代表整个高三讲话,整洁的校服,健壮挺拔的身躯,梳得油亮的头发,还有那深邃的眼眸,又一次吸引了她,无法自拔。

她读高一,他读高三,每天下午放学后她都会去学校的篮球场,尽管寒风刺骨,她也绕了一圈又一圈,只为远远看他一眼。每次去食堂她都很积极,因为她觉得那里人多,说不定会有她想见的人。可她忘记了,读高三的人,都把教室当食堂,都把宿舍当成是家。

她第三次见他是在杨老师办公室里,杨老师是她较为亲近的老师,而她也是杨老师极为看重的学生。那天上午,学校为了让快要高考的学生们放松心态,特地安排了一场校会,陆梓谦和顾念尘担任主持人,杨老师要出席讲话。校会结束,三人也多日未见,一起跟着杨老师去了办公室。聊了一会,杨老师给她们到了杯咖啡,自己则倒了杯茶,说要给他们看一看她刚收了的得意门生,说这个人除了年纪比他俩小,其他的一点儿也不逊于他们俩。

须臾,办公室的门被叩响,杨老师笑了笑,对着陆梓谦说了句“看,来了!”陆梓谦站起来去开门。“Surprise!”顾若凡拿着礼物盒举到陆梓谦面前,当她抬起头看到陆梓谦洋溢着笑容的俊脸时,愣住了,随即一抹绯红爬上她的双颊。捕捉到她一系列变化的陆梓谦轻笑,“进来吧。”“哦,哦。”顾若凡点点头,抱着礼物盒向房间内走去,淡雅的装潢,微弱的灯光给人一丝暖意,淡淡的茶香让她跳上跳下的心稍微安稳了些。沙发上,年过半百的杨老师温柔慈祥,端正的坐着。“老师您又想我了!”顾若凡轻快开口,把礼物盒放在桌上,“姐姐也在?好巧。”顾念尘早就看到了自家妹妹,但碍于礼节,想等她们说完话再打招呼的。“恩。看来你就是老师新收的得意门生了!没给我丢人!”

“你就知道排挤我!”顾若凡撇撇嘴,投给顾念尘一个好看的白眼,这个举动看在陆梓谦的眼里却甚是可爱。

“你们两个好久不见,一见面怎么就掐架啊?”杨老师笑着握住顾若凡的手,“怎么还给我带东西啊?”

顾若凡回握老师的手,坐在她身旁,“知道你爱喝西湖龙井,特地给你买了送来,我是不是很好很贴心啊!”

“这孩子,就知道浪费钱!我就收下了!”杨老师嗔怒,却还是面带笑意,看着这样可人又善解人意的顾若凡,她实在没法生气。“对了,这是梓谦,陆梓谦。你们认识一下。”

虽然她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但当老师正式介绍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激动,她缓慢伸出手去,“你,你好,我是顾若凡。”

陆梓谦伸出手同她握手,“恩,我知道。”

他知道,知道她的名字吗?她的脸又微微红起,一颗不听话的心还在上下跳动着,很久很久......

后来,他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吃了午饭,而他就坐在她的对面,一顿饭下来,味同嚼蜡。老师她们聊了很多,但聊了什么她却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杨老师问她,脸为什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她回了句,有点儿热。说完之后,她看见陆梓谦笑了,她的脸更红了。

吃完午饭,她回学校继续上下午的课。只知道,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对着自己的右手发呆,还时不时的笑一笑,害的同桌以为她着魔了。

青春就是这样,偶然见过一面,就够她回忆好久,好久......

高一这一年的寒假放得格外早,才腊月初几她们就放了寒假,而高三的莘莘学子在腊月十几日也放了假,不算太冷的冬季,面临着新年的到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或许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就是他们辛苦打拼一整年来最大的回报。

陆梓谦他们几人约好在金碧辉煌好好聚一聚,临行前不忘给顾念尘打个电话。

“只一眼爱变成一种天赋,心跳在你面前有了温度......”顾念尘还在洗漱,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凡凡,你帮我接个电话,我忙着呢。”

“好。”顾若凡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陆梓谦,看到这个名字,久违的心跳再次不安的跳动着,忽上忽下。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或许早就忘记了吧。

电话接通,“喂,念尘,别忘了中午的聚会,别告诉我你还没起床呢,接个电话这么慢!”陆梓谦轻快的说完,可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念尘,聚会,两个好听的词汇敲击着顾若凡的心脏。

“喂,你在听吗?”陆梓谦语气里充满了焦急,顾若凡不再犹豫,薄唇微涨,轻吐出一个嗯字。

电话那端似乎沉默了,而她能做的也只有陪着他一起沉默。良久,陆梓谦张了张嘴,“你是,若凡?”他试探的问出口,可又觉得这样的称呼不太好,轻咳一声,“我是说,你是顾若凡吗?”

若凡,他竟然记得自己。顾若凡本就有些微红的脸更加绯红,“你记得我?”她脱口而出。

电话那端的陆梓谦笑了,洒脱的笑容在他的俊脸上扬起,“怎么会不记得。”他的笑容愈加灿烂,让人沉醉其中,“中午我们有个聚会,能否赏光一起来参加?”他发出邀请。

顾若凡一个心悬到了嗓子眼,她深呼吸几次,“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说你不给我面子,还是说你不想去?”

“没有,我想去!”似乎是害怕失去这个机会,顾若凡脱口而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要迟到哦。”“恩。”

一通电话结束,顾若凡长舒一口气,许是太过兴奋,一向谨慎的她丝毫没有注意陆梓谦语气里的愉悦轻快。

挂掉电话,陆梓谦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着手机,嘴角漫上一丝浅笑,那句“我想去”真的让他很高兴。许多年后想来,或许他是喜欢她喜欢自己的样子吧,也或许从第一见她,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他就喜欢上了她。

也许真的就一眼,爱变成一种天赋,一颗心被他俘虏,看她的一颦一笑,听他的一言一语,有她就幸福,有他就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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