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蒙蒙雨,清凉的雨丝打在顾若凡的双颊上,她拉着不大行李箱站在机场出口,这座她远离了四年的城市依旧不减往日风采,反而更加繁荣富裕了。
她环顾四周,人来人往却不见他的身影。自嘲一声,他又怎么会来?
“凡凡!”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若凡转过身,一个明眸皓齿的人儿正站在她的身后,朝她挥手。两人相视而笑,这一笑,天空都晴了,半露出头的太阳散射着慵懒的光芒,此刻正照耀着这对许久未见的闺蜜。碧空如洗,绚丽的彩虹若隐若现,洁白的云彩温柔缠绵。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许雅晴虽然名字叫的这么文雅,可这性格却是一点儿也不相符,大大咧咧的吐出这句话,随即眼泪就掉下来,抱着顾若凡死命的拍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四年你去哪儿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傻丫头,怎么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顾若凡回抱着许雅晴,任由她拍打自己,这个姐们儿还真是的,四年了,这性格一点也没变。不知是许雅晴拍她拍得疼了,还是眼里进了沙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越积越多,终于眼眶承不住着晶莹剔透的泪滴,任由它滑下,滑过顾若凡细腻的面颊。她擦擦泪,轻咳一声,“喂,你再这样抱着我,别人真以为咱俩是GAY了!”
许雅晴一把推开了她,“你才是GAY!”她擦了擦眼泪,顾若凡撇撇嘴,表示很无语。两人相视而笑,离开了机场。
两人先去金碧辉煌吃了个饭,这座饭店的装潢比四年前更加繁盛,人流量也多了不知道少倍。看来物是人非总是没错的。
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顾若凡却不饿,更多的是疲惫。草草吃了饭,两人就去了许雅晴家。
刚回国,顾若凡找不到地方住,只好先借住在许雅晴这里。她和许雅晴相识数年,有数不尽的兴趣爱好,性格衣品人品眼光都是差不多的,许雅晴的房间装潢到是很符合她的品味。纯白的影视墙上点缀着几朵淡雅的合欢花,这是许雅晴最爱的花,粉粉嫩嫩的,开花之时宛若一把精致的小伞,丝丝缕缕,优雅如墨。沙发是趋向于欧美淡雅风格,浅蓝色交叉着纯白色,整洁却又略带点儿温馨。收拾好房间,顾若凡倒了两杯奶茶,一杯红豆,一杯麦香。看着她走过来,许雅晴伸出手主动拿走了那杯麦香奶茶,嗲嗲的冲她说了句“谢谢!”这倒把顾若凡吓了一跳,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顾若凡打开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开始打字。
“你干嘛呢?”许雅晴吸了口奶茶,趴在顾若凡旁边看她在干什么。顾若凡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要不要这么笨,“入职申请。”
这四个字倒是让许雅晴吃了一惊,“你还要入职申请,怎么不去找你爸啊?”顾若凡一种看白痴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看了好久才说了句“智障这病可真不好治,你别放弃治疗啊!”说完又继续啪啪啪的打起字来。
“智障是谁?你朋友!”许雅晴颇应景的回她一句。对于许雅晴,她这真是跪了。
“你到底为什么不去找你爸?你要知道你爸一句话,你想去哪儿工作都不是问题。”许雅晴继续追问。
顾念尘停下正在打字的纤纤细手,仰起头,闭上了眼。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幕幕从她脑海中闪现,念尘的车祸,母亲自杀,父亲再娶,让她已经对这个家开始麻木。找她父亲,他现在应该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应该不想她去打扰吧!良久,她睁开眼,“他不知道我回来了。”
许雅晴对当年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想让顾若凡伤心,默默的坐回了原处看她的苦情剧。
顾若凡却退出了网页,重新打开搜狗浏览器,娴熟的打出陆梓谦三个字,手指放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这三个字,她闭着眼都能打出来,四年了,这三个字她不知打了多少遍,却从来没有按下鼠标的一次,他们,注定无缘无份的人,就算再见面也会注定形同陌路吧。以前看过一本书,《纵然缘浅,奈何情深》,可是她与他却是缘浅情也浅。
纤细的玉指轻按几下删除键,搜索栏上一片空白,一如她的大脑,这一刻正程序崩溃,一片空白。
电视里,浑厚的男声像次声波一样顺着顾若凡的耳膜蔓延到大脑皮层,刺激了她的中枢神经,她抬眼看去,陆梓谦西装革履,手里拿着话筒侃侃而谈,他的神采一如当年,却又成熟稳健了不少。他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出名,而她......
陆梓谦说着什么她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嗡嗡乱响,与机场的嘈杂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最终,鬼使神差的,她又在电脑的搜索栏上打了陆梓谦三个字,内心像做了艰难的挣扎才下定决心一样,点下了鼠标左键。
这四年,顾若凡总是刻意回避,心里却又出奇在意他,他也的确出名,走在巴黎的街头,电视上,公车站牌上,甚至商店门口,都用他的相片做宣传,不愧是红极了半边天的影帝陆梓谦啊!
越是逃避,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远,远的堪比中国与蒙古的分界线,蜿蜒曲折,像极了他们彼此的感情,愈走愈远......
许雅晴看看沙发那一角的娇小的人,马上换了台,四年了,看来她还没能忘了他,也是,用情至深,又怎会轻易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