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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会后悔(上)

王辰转身出了赌坊,过了半晌他才回到赌厅重,只见他走向郑敦温,挨在在他身旁低声细语,然后干脆站在赌桌旁不离开,以免像刚才般想看又看不到,因为这一局将关系到赌场的命运。

当郑敦温把赌坊的契约放在桌上,并言明与李士鲍单挑时,后者变得犹豫不定。

郑敦温极尽挖苦地道:“李二公子,难道怕了?要回家向士聪兄请示一番吗?郑某人在此耐心恭候。”

尤其那个‘二’咬音很重,李士鲍排行第二,通盛赌坊一直在其兄李士聪的掌控下,几年来,李士鲍一心想单独开赌坊,但遭到李士聪反对,连平日资用都必要向其兄伸手,在岳州城内算个不大不小的笑料,郑敦温一下戳到了他心底的痛处,李士鲍顿时失去了理智,怒道:“既然郑兄要单挑,李某怎么能不奉陪,开始吧!”当然他有信心能赢,因为从上一局中,他就知道郑敦温是只菜鸟。

“杀!”

“必胜!”

…………

最后连王辰也加入到呐喊的行列中,赌客亦疯狂地跟着喊着,汗珠顺着脸颊留下,但无人去擦拭一下,全场的焦点只是一个碗口大小的骰盅,随着一上一下的晃动,声声打在每个人的心头,散发着某种不知名的魔力,紧紧扣住众人的心弦,迫得人喘不过气。

李士鲍的脸色越来越不安,怀抱中的女子被他推在一旁,双目微闭。

“砰!”

骰落,选择的时机很好,刚好在众人声音最高的刹那,落骰的那一刻,郑敦温看了场外的少年赞许目光。

“下注吧!”

李士鲍半晌才睁开双目,在骰盅上停留一会儿,艰难地道:“大!”

数十双眼睛盯着骰盅,盯着郑敦温揭骰的手,众人能明显感到魁梧的郑敦温手在不停的抖动。

陆子锋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发亮的骰盅,目光盯着众人的反应,其实远不如众人想象的镇定,上局不过万两银子,这把倾其所有,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上十万两的赌注,想镇定都难。

“快点!”众人大声催促道。

郑敦温闭上眼,咬牙一下揭开骰盅,赌坊中的人静得令人可怕,竟然无人说话。

“小!小!”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才回过神来,议论与叹息同时发出。

郑敦温像一个小孩般跳起来,紧紧抱住身旁的王辰,口中疯狂地喃喃自语道:“赢了!我们赢了!”

“嗯。”王辰呆呆地回应道。

“啊。”王辰惨叫一声。

郑敦温被吓得弹开到一旁,不知所谓地盯着他。

揉着手臂的王辰开心地笑道:“你他娘地把我勒痛了。”在这一刻他对陆子锋变得心服口服。

失魂落魄的李士鲍走了,赌客们经历过豪赌后,精疲力竭地自动散去。

赖三让人送来一壶好酒,几人痛快地喝着,赖三不无担忧地:“公子,他们都是听骰的高手,要是再来闹事怎么办?这次李士鲍不知敦温做了手脚,里面撒了一层细沙,但若是用第二次,只怕有心人察觉。”

陆子锋笑道:“这个不是问题,你把所有的骰盅底上贴上一层薄布就可以了,厚度不定期增减,这样就可以改变骰子的力道。”

赖三目光一亮,拿起酒杯道:“我敬公子。”

喝得醉意熏熏的陆子锋回到了府中,陆子锋长睡了一觉,醒来时,府内已是灯火通明,他感觉头昏目眩,让殷季泡了一杯浓茶喝下,才稍稍好了些。

殷季接过空茶杯,道:“府上刚才来了两个人说找少爷,我把他们领到正堂中。”

陆子锋揉着太阳穴道:“谁?”

“其中一人自称王辰,说有急事找少爷你。”

陆子锋略沉吟,与他们刚分开不到几个时辰,看来真的出事了。

一脸着急的王辰道:“公子,出事了,付爷被官府给抓了。”

“官府为何抓人?”陆子锋轻轻地敲击着额头苦笑着问道,他现在需要确定官府出于何种目的抓赖三,若是赖三的身份暴露了,那么事情将很麻烦。

王辰道:“今日申时左右突然来了一群官差,那领头的说我们赌场窝藏罪犯,郑爷与来人起了争执,最后领头的人把付爷与郑爷都带了回去,我看八成是李士聪兄弟让人栽赃嫁祸。”

不管是不是栽赃,赖三可是货真价实身背人命案的在逃犯,万一被人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陆子锋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王辰续道:“听说李士聪有一个堂兄在官府衙门当师爷,今日他们输了银子,为了报复赌坊,此事定是他在幕后指使,公子可得救救付爷。”

陆子锋安慰王辰几句,吩咐他打理赌坊中的一切事宜后,送走了两人,脸色阴沉地在屋内来回踱步,随后也去了富贵赌坊。

赌坊内。

王辰望着陆子锋,反对道:“此事万万不可,万一出了什么事,公子你让我怎么向付爷交代?”

陆子锋道:“我心意已定,你不必多说。打蛇不死随棍上,放虎归山终成患,我这个人不喜欢留下后患,让人整日在背后盯着算计,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好吧。”王辰无奈地点点头,少年的每一个举动背后似乎都藏着深意,不过自己猜不透罢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少年朝赌坊门口望去,因为下午官府抓人的事,赌坊内一个客人没有,只有几个大汉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打着瞌睡。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金属的撞击声,白晃晃的刀片把几个大汉吓得瞌睡全无,双腿打颤地望着虎狼般的差役。

李士鲍领着一中年人在众差役的拥护下,端着官步不紧不慢地踏入赌坊,目光不确定地从赌坊内几人身上扫过。

李士鲍知趣地凑过身子,在中年人的耳边低语,并用手指向陆子锋坐着的方向。

不待中年人发话,陆子锋站起身子朝他走去,拱手笑道:“李大人光临,陆某又失远迎还请见谅,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李炳林冷笑道:“你就富贵赌坊最大的老板?”

陆子锋不可否认地点头道:“正是。”

“来人,给我捆起来,带走!”李炳林面无表情地喝道。

陆子锋认真地质问道:“请问李大人凭什么抓我,若没官府签发的公文,我将会告大人你滥用职权,根据北狄律法中的第二十一条,私自动用官府职权无故抓人者,少则丢官弃职,重则流放他乡,大人不怕吗?”

“哈…哈哈……”李炳林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最后连泪眼都流了出来,捂着肚子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赌坊老板,竟然也精通律法,你说得不错,北狄律法中还真有这一条,你不提起,我都差点忘了。”

“那么请李大人出示逮捕的公文,不然陆某是不会和你去官府衙门的。”少年似乎看不见那晃眼的刀片,粗鲁的差役,嘲笑的眼神,自言自语地固执道。

“在巴陵县,我的话就是公文!我的命令就是天!”李炳林打量着陆子锋,阴笑道,“至于为什么抓你,因为你与一钦犯很相似,这个理由够了吗?”

“证据呢?”

“你自己会承认的。”

“不会。”少年道。

李炳林笑得很阴险,“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衙门的那些家伙好多都生锈了,是该拿出来用用了,来人,给我带走。”

“你会后悔的。”少年平静地笑道。

……

殷季找到二管家时,他正在清理府中账务,赵宏放下手中账册,一脸肃然道:“出什么事了?”

“少爷在富贵赌坊被官府给抓了。”

赵宏神色一动,半晌后才问道:“知道了,我自会去和老爷说,你先下去吧,记住不要乱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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