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炜说到做到,周末果然来图书馆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文诗语和罗倩妮。五个人围着一张长桌而坐,宗炜美名其曰“学习小组”。
罗倩妮伸着懒腰说:“原来周末还可以来这里呀!地大人少又安静,隐在一排排的书架里畅游,不管浮世的喧嚣,只管看书与眼前的你。”
她说着朝宗炜眨了眨眼睛,酒窝里酿着醉人的甘醇。
宗炜白了她一眼,从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女生,拽着文诗语风风火火的赶到他家楼下,大喊他的名字,吵得阿猫阿狗午觉都没睡好。幸好他妈不在家,他爸又是个好脾气的,宗炜在千呼万唤中下了楼,这妮子还嘲笑他:“呦!梳妆打扮好了?宗美人,给姐姐们笑一个!”
“咋咋呼呼,你属斑鸠的?”宗炜无奈,只得带着她们来图书馆“祸害”纪律。
宗炜坐在吕佳蘅的对面,拿出奥数题库和演算纸,虚心向她请教,吕佳蘅自是认真解答。纪律咬着铅笔,恨得牙根痒。从来没有觉得宗炜这么讨人嫌过!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就死一百次了!
宗炜瞟了一眼纪律,不动声色,接着又问了一道题。
“哎哎!我们家蘅丫时间宝贵,只能免费解答两道题。再问就收费!”纪律用铅笔敲了敲题库,然后扭头问吕佳蘅:“媳妇,你说咱们收多少钱?给他一个友情价怎样?八折?”
吕佳蘅在桌底踢了他一脚,又羞又恼,嗔道:“别乱叫!”
罗倩妮起哄对纪律笑道:“打是亲骂是爱,吕佳蘅对你太好了!”
宗炜拿书敲了一下她的头:“打是亲骂是爱,这你说的。”
罗倩妮捂着头嚷:“咱俩性质不一样!你个缺心眼的!”
很少出现的管理员探出头来,指指墙上的标语:请保持安静!
罗倩妮一把捂住宗炜的嘴,对管理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爪子拿开!”宗炜瞪眼,她讪讪笑着缩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这帮神经病!不知所谓!文诗语以手抚额,摇摇头,早知道她就不来了。一对两对的打情骂俏,她倒成了多余的!
“你们是来看书的还是来玩闹的?都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文诗语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好好好,不玩了,看书看书!”罗倩妮拍拍桌子,问坐在对面的纪律,“你在看什么书?”
纪律把书合上,花花的书皮上四个大字赫然入目——电影世界。
罗倩妮立刻两眼放光,和纪律凑到一起,侃起了斯皮尔伯格导演的《逍遥法外》。罗倩妮除了说莱昂纳多好帅好帅之外,关于电影本身根本不懂欣赏。纪律和她这个典型的伪影迷实在没话说,把杂志给了她,拉着吕佳蘅去茶水间打热水了。
罗倩妮就缠着宗炜和她一起去书架多拿几本回来看。
“去嘛去嘛!宗宝宝!”她摇着他的手臂撒娇。
宗炜站起身,抖抖鸡皮疙瘩,叹道:“走吧,小姑奶奶。”
于是,偌大的桌子旁只剩下文诗语一个人。她扔掉手中的笔,发狠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觉得一阵恶心。
她是怎么和这四个人搅和到一起的?
罗倩妮,疯癫又肤浅,简直是个单细胞动物!
宗炜,时而正经时而神经,是个聪明的糊涂蛋。
吕佳蘅,装清纯,装小白兔,演技浑然天成有没有?
纪律就一个字傻,傻得没边儿!现在一口一个媳妇叫得亲热,到时候变成仇人都有可能!
文诗语等了好久也没见一个人回来。他们人走了,书包还在,她不敢离开,抬起手腕看看表,都已经去了一个小时了!打个热水打到月球去了?拿几本书拿到火星去了?
文诗语气闷极了,把书翻得呼啦啦响。在她的耐性消磨殆尽时,四个人一起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寒气。
罗倩妮靠着宗炜冻得直哆嗦,宗炜头发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雪。吕佳蘅裹着纪律的围巾,纪律的脸红扑扑的,眉目舒展,俊朗如星。
“风好大,冻死我了!”罗倩妮穿上外套,跺跺脚,手放在嘴边哈气。
宗炜用手拨了拨头发,猛的把手放在罗倩妮的脖子后面,冰得她打了个激灵,又踢又打誓要掐死他。
纪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棉服把吕佳蘅包住,握着她的手搓了搓,问:“还冷吗?”
吕佳蘅微笑着摇头,明眸善睐,恬适怡人。
文诗语冷笑,压制着怒火问:“你们去哪了?”
罗倩妮指指楼上,牙齿打着颤说:“上天台,雪好厚,没过膝盖,风好大,差点冻成冰棍!”
原来他们是去天台玩去了!去也不说一声,回来也是自顾自的耍闹和调情,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她今天才意识到在这个小圈子里她已经被边缘化了。她成了给他们看包的!凭什么?
她得不到的,他们就配拥有?什么时候太阳围着月亮转了?
笑那么开心,也不过是几个乐得在假象中得过且过的可怜虫罢了!
文诗语突然很想看看这层假象被戳穿后,他们还笑的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