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而且危险的家伙。
出了考场的君青梅一刻不停地返回了山庄,接下去的两个月她本来准备在家慢慢补习就好,但现在看来即使没日没夜的学习,最终也不见得能跟上云鹊的教学计划。
如果云鹊的学生都是这种变态的程度的话,君青梅考虑要不就再换个学校算了。接下去还有时间,寻找另一所合适的——要是有那种电视上演的,只要交钱就能毕业的学校就更好了。
君青梅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蹦跶的有点欢。
“想什么呢?”一个生冷的声音就冒了出来。
“哎?”没反应过来的君青梅回头,随机便被一个陌生男性的胸膛挡住了脸。
“我要告你胸袭喔!”抬起头,君青梅气势汹汹地叫道。而顺着六十五度视线的夹角,她看到一个光洁的下巴,一双清亮的眼睛,还有蓦然通红的脸颊。
“君、君青梅你说什么呢!”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想多了。”
从侧面绕过站着挡道的人形路障,当着他的面,“嘭”地一声,君青梅不客气地重重关上山庄大门。
“大小姐。”一旁的管家提醒了一句。
“没事,你可以再开一次门。”君青梅的口气带着讥讽。她的心情不好,而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希望大家都不好。
管家带着明显宠溺地叹息了一声。
“刚才那是谁?”
大门被再度开启,而此时君青梅已经过了大厅,向着回廊外的流水亭走了过去。
“本家的亲戚,复姓尉迟,单名零。”
“尉迟零?”
君青梅顿了顿,没听过。
“他今天是来请大小姐出席尉迟家的晚宴。”
“请我?”
流水亭内只有软榻,正中的风炉上烧着一壶开水,袅袅蒸汽从敞开的壶口冒了出来,散发着徐徐热意。
君青梅在西边的垫子上正坐,用青竹的水勺慢慢地冲洗了一遍茶具。
“听说尉迟家插手了箫氏报业。”整理了手中的茶巾,仔细的叠好放在一边,管家立于亭外,恭敬地回答。
箫氏报业?这几天的新闻好像提到过,由于窃听丑闻导致资金断链的那个。
勺取适量茶叶在杯内,然后注满一半的热水。茶宪在杯中缓慢的转动几圈,最后停下。
君青梅的表情不变,心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爸怎么说?”
君苑才是名义上的君宅,尉迟零既然能找到山庄,自然是有人默许了。
“老爷说小姐做主。”
“那就不去。”十分干脆的回绝,随即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君氏一直以来和尉迟集团关系不错,如果大小姐不去的话,夫人可能会带君青竹去……”管家的话余音缭绕,似是自语般说道。
“去。”君青梅立刻头也不抬的改了口。
“那尉迟零那边……”
“随便。”
微眯着眼,因为惬意而放松的肩膀略微耸起,君青梅一脸的餍足。
“知道了。”管家恭敬地转身离去,“尉迟先生。”没走两步便迎面碰上了脸色难看的尉迟零。
“君、青、梅。”三个字咬牙切齿。
君青梅作没听到。
“君青梅!”这回是尉迟零受不了刺激地跳了过来。
“别动。”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君青梅放下茶杯的脸色异常正经。
“耳朵没聋,名字叫一遍就行了。”
“没聋我叫你没反应。”
“反应?你又没说内容,人的话已经看见了,还要我什么反应?”扫了扫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君青梅站了起来。
果然坐久了还是会累的。
她沿着亭子走了两步,到南边穿回鞋子,踩了踩地,最后对上尉迟零的眸子。
“我们见过么?”
“废话,你刚把我关在了门外。”显是气急了,所以就忘了最开始生气的理由。尉迟零被君青梅又绕了回去。
“哦——原来是这样。”
点了点头,其实她只是担心以前的君青梅见过他而已。刚才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了,所以就顺便确认了一回。
“尉迟家的请柬我收到了,一定按时到场。”君青梅垂眼,淡淡地、从容地应答。
“你……”
尉迟零的话只说了一半,原本怒气冲冲的感觉忽然就消失在了一双迷离地、带着漫不经心的眼睛里。
他举了举手,鬼使神差地放在君青梅的头上比了比,“真矮。”他说,似嫌弃,又似隐含某种情绪地皱眉。
如果这也忍了,那她就不是君青梅了。伸出手一把拽过尉迟零的衣领,脚尖轻挑,脑袋顺着跃起的姿势一撞。
歪了——
脸颊的触感软软地,缺乏应有的疼痛。
四只眼睛相顾无言地眨巴了一下,又眨了一下。
一旁的管家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回过神来后夸张地咳嗽了一下。
“咳咳。”
君青梅匆忙放开了手中的衣领,她怨怼地瞪了管家一眼,咳得很假好不好。
“以后记得,话是不能乱说的。”
重整了下气势,总而言之,现在她不能心虚。
“嗯,以后记得,话是不能乱说的。”尉迟零的脸涨得通红,结巴地重复了一遍。
“好走,不送。”君青梅一脸黑线的转身。出师未捷,不,这应该是流年不利,绝对是流年不利吧!
由东边绕进一楼的水榭,穿过客厅,回到二楼的房间。深呼吸了片刻,感受到胸中波动起伏的心情逐渐平息,君青梅倒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意识开始不自觉的涣散,脑中不停息的纠结迷惘,甚至是连君青梅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一抹忧虑。带着这种种不安的少女,轻叹了口气。她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
山庄的古老钟摆播放出整点的鸟鸣,月亮在不知不觉中挂上了树梢。
沾到枕头的少女终于熟睡。一夜无梦,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