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猜了个理由,紧接着就看到了两张赫然紧绷的脸。
这样就猜对了?也太没有难度了吧。
微怔着的表情有点想笑,却分毫扯动不了嘴角。
“其实这里……并没有小姐的房间。”
“叶圆!”
接连的两道声音,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喝止。君青梅的脑袋一懵,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感,只觉得一阵烦闷。她还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内容。
“都出去吧。”
有气无力地半躺在床上,将枕头抬高,不出意外这里马上就会有私人医生到来。一系列的检查、服药,君青梅恍惚地想到,原来这就是属于君青梅的过去。
虚伪的端着君苑的架子,无辜地承受严雅君和君青竹的妒忌。可笑的是即便如此,在这个大得吓人的君苑里,她居然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木制的房门被再度的打开,好像一开始女仆就忘记了关上。穿着白大衣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听诊器在她的胸口搭了几处,君青梅配合地颦了颦眉。
“可能是累到了,需要好好的静养。”
检查了一会儿没发现更多的不妥,油滑的家庭医生这样说道。
君青梅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目光。
众人一窝蜂的来,又如潮水般的离去。在获得能够安心的回答后没有人还记得,这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女仆们松了一口气,半是责怪半是冷漠的眼神冰冷地落到君青梅的身上,像是看着块皱巴巴的抹布。
很快,门被女仆们关上。刷着洁白油漆的治疗室又安静了下来。君青梅的眼皮有点沉重,无力地渐渐搭了起来。她将身体深埋到柔软的丝被之间,无声的摩擦着自己的脸颊。柔柔的触感伴着阵阵酥痒传递到心头,是漫无边际的黯然。
一个小时悄然地过去,接着是第二个小时。不知道过了多久,某个人影轻轻走了进来,他端着十足的架子,犹如探照灯的双眸上下扫视了君青梅一番。
“起来吧,不用装了。”说着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一只脚惬意地蹬到了方桌案上,震动了一桌的杯具。
君青梅心里默念了三声我不认识这货,这货不是来找我。最后在实在无法之下睁开了双眼。
“你的腿……真长。”
张了张口发现实在没什么话好讲,君青梅选择将事实陈述了一遍。
“相比较你而言,确实比较长。”另一条腿也搁了上来,来人缺乏客人自觉地舒展了四肢,随后打量起房内的电子仪器。
“君非凡让你和尉迟零去搞周年庆?”漫不经心地将一句话硬是念出一波三折的韵味,赵况易左手抵着额头,从容地翻了翻手边的画册。
“……对。”君青梅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起来。
“就没什么好奇的?”他抽空瞥了君青梅一眼。
“比如说?”君青梅从善如流。
“比如说君苑认识的财阀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合作的对象是尉迟零?”几下翻完了那本薄薄的画册,赵况易一个挥手,动作潇洒地将画册扔回桌案。接着他整了整衣襟,用一种挑衅的表情望了过来。
君青梅不得不配合地做出一番思索,然后:“为什么?”,她问。
“当然是因为不管怎么闹,话语权都是在君苑的手心里。而且——尉迟零是尉迟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又和尉迟零同龄,以前也曾在同一所学校念书。”
赵况易忽而轻笑,冰冷的寒意从那双深黑色的瞳仁里逐渐弥漫,缓缓冻结了君青梅四周的温暖。
“……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眉头打了个结,这种矛盾的说辞似乎有点偏离了问题的核心。“这和念过同一所学校有什么关系?”
“你看不出尉迟敬的打算?”赵况易的眸光闪过一层寒冰,他盯着君青梅的眼睛看了片刻,像是要寻找什么蛛丝马迹,最后却放弃地摇了摇头。
“尉迟娱乐要是能联合君苑,那是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如果在合作过程中再能够传出一两条关于尉迟零和你的传闻,哪怕事后被证实是假的,也会为尉迟娱乐带来不可估量的利益。”缓了缓语调,赵况易似是不屑地捏了捏拳头。
“君苑能这样轻易被人利用?”君青梅拍了拍枕头,重新塞到背后垫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撇了撇嘴。其实她正真想说的是:君非凡会这样轻易被利用?
“这就是为什么话语权必须在君苑的手里,君非凡不会安排一个君苑搞不定的世家来找自己麻烦……”
“——但也不会选那些一点难度没有的对手。”赵况易的话被君青梅从中打断。
“所以这只是针对你的考验。”眉峰轻挑,赵况易话锋一转,双腿从桌子上收了回来。
“利用尉迟零完成君苑的周年庆,同时不能传出任何不恰当的消息。作为踏入云鹊的第一步,君青梅,你首先要学会怎样保护自己。”
冷峻地口吻带着少见的几许暖意,弄得君青梅有点愕然难辨。
“这算是你善意的提醒吗?”她诺诺地问。
眸色不自觉地加深了几分,赵况易伸过手指在唇间摩擦了一会儿。
“不算。”他站了起来,整个人压抑地朝床前走了几步。暗色的影子投射到君青梅的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如果连这都需要别人的提醒,看来你在云鹊也呆不了多久……”
眼神在君青梅身上停留了片刻,留下这段意味深长的对话,赵况易如同来时那样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房间里很快空落了下来,君青梅默然地咬了咬唇瓣,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恐惧,她又多了个这么要操心的麻烦。
和君青梅有关的桃花啊,哪朵可都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