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儿,走吧。”
玄天宗宽厚的手掌拉着玄霄,走出了炼血堂,回到了玄家主府之中。
曾经的玄家主府是多么的热闹,是一家之重。随着古玉儿的离世和玄霄无法吸收血脉之力的打击,玄天宗的豪情壮志不复当年,加上,年轻子弟人才辈出,玄天宗虽是家主,但势力已被族人分割,玄家主府也冷清了不少。
“父亲,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吸收血脉之力呢?我不是已经血脉觉醒了吗?”玄霄嘴唇动了几动,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这个十几年来想问而又不敢问的问题。
“霄儿,你真得想知道吗?”玄天宗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儿子,柔肠百转。
“我神火王朝,是以血脉为联系和划分等级的。不管是人,还是兽,一出生就有血脉,血脉是一身精华所在,血脉觉醒代表我们的血脉有了容纳万物,如血脉和灵力的资格,血脉的等级代表容纳的大小,而真正能否炼化血脉,才真正决定我们能否踏上修真大道。”
“你的血脉觉醒了,代表你有了修真的资格,但无法炼化血脉,就只能永远处在修真的门槛末流,同时,你又将为普通人所不容,霄儿,这种痛苦你可明白?”玄天宗看着即将十五岁的儿子,将各种利害关系简单的说明。
“父亲,孩儿不是很懂。那我为什么不能炼化血脉呢?”玄霄微微,还是不得要领。
“此事,我曾经问过朋友,他说你的情况,要么是虚脉,有形无实,要么是强大的血脉,普通妖兽精血难以激活。为父始终坚信你不可能是虚脉,但我能力有限,除非有高人指点,否则我也是无计可施。”玄天宗神情激动,对着这个儿子,有深深的愧疚。
“父亲,您不是玄火镇最强的人吗?”父亲在玄霄的眼中是神明般的存在,我不相信父亲的无能。
“霄儿,玄火镇只是神火王朝一个芝麻小的城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混元境之上还有分神境、归元镜、至尊境,只有到达至尊境才能称得上纵横天地的强者。”对于力量,玄天宗充满了渴望,不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只是血脉之力的突破比灵力的提升难得太多了。
“父亲,还有半年家族血脉测试大典就要开始了,霄儿也将不能陪伴您了,还望父亲振作精神,成为真正的强者。”玄霄用力的抱着父亲。
家族血脉测试大典是神火王朝的大事,在整个神火王朝,所有十五岁的少年都必须参加家族血脉测试大典,测试结果如果血脉等级低于人品五级,将会被发配出去,从此脱离家族庇护,自生自灭。这种优胜劣汰的法则虽然有效,但太过无情。
今夜,一对父子打开了话匣子,流露出浓浓的依恋和亲情。
“十五岁啊,多么似曾相识!”听到玄霄的话语,玄天宗眼中闪烁着光芒,“霄儿,为父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说到讲故事,少年心性,总是很喜欢的。
“三十年前,也有一个少年,在家族血脉测试大典中被残酷淘汰,还在离家的途中被平时交恶之人打成重伤,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消沉,更没有放弃,他向西南而行,穿越万里黄沙戈壁,踏过万兽山脉无数凶兽的尸体,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定居下来,凭着拼命三郎的狠劲,打下了一份不菲的家业,还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认识了最美丽的妻子……”玄天宗回忆着过去,脸上浮现出豪爽的微笑。
“霄儿,你知道这个少年是谁吗?”
“恩,这个少年一定就是父亲您了!”玄霄虽然无法炼化血脉,但却不傻,甚至比同龄人更聪明、更成熟。
“是的,霄儿。为父是想告诉你,也许我们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但一定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要不断努力拼搏,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相信你即使身处他乡,也能成就一番功业。”玄天宗知道,玄霄的命运在半年后或许注定,便想为他点亮一盏明灯。
“恩,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会比您更出色的!”玄霄重重的点头,也安慰着父亲,脸上满是坚毅之色,白皙的脸庞犹如寒冬的腊梅,分外精彩。
玄天宗望着怀中弱小的生命,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愧疚和痛苦之感,伸手扯下胸前的饰物递给玄霄,“霄儿,这是你母亲留给你作纪念的,如今你长大了,这个就送给你吧。”
玄霄接了过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这是一件圆形的玉石饰物,通体蓝色,如沧海碧波,触手冰凉,有提神醒脑之感;蓝色玉石之上隐隐有红色的纹路跳跃,又让玄霄感到一阵温暖。很是喜欢。
“父亲,这是什么?”
“这是玉儿的贴身物品,名叫‘蓝灵九凤戒’,我虽不知道他的作用,想必并非凡品,你要好生保管,切勿轻易示人。”
玄家后山,玄风林边。一个青衣少年斜靠在一棵玄风树,手里拿着一枚湛蓝的戒指小心把玩,“母亲,这是您留给我唯一的纪念,霄儿从小就没见过您,不过我知道您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如果戒指有灵,我多年看看您,聆听您的教诲。”
玄风林是玄家后山一片密林地带,罡风凌冽、地形复杂,少有人来。正因如此,玄霄得到这枚“蓝灵九凤戒”后,时常来这里把玩,表达对母亲的思念。
“这不是霄哥吗,不去拼命练功,跑着偷懒来了。”突然,一群孩子冲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玄鹤,“对了,我忘了,你是废物,再怎么练也是废物,不如省点力气,享受家族的锦衣玉食吧,哈哈。”
这样的讥讽之语,在玄霄看来十分可笑,便不理会他们,顺手就将蓝灵九凤戒藏入怀中。
只是,这个细小的动作在九品炼血境的玄鹤面前,还是被发现了,“大胆,你偷了什么东西,快给我拿出来。”
玄霄淡淡地看了玄鹤一眼,“与你无关”,转身朝家中走去。
玄鹤岂肯让他轻松离去,赶紧吩咐几个少年将玄霄去路围住,“奎弟,给我拦住他,把东西拿过来。”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凶戾的少年,不容分说,五指成拳,五品炼血境的力量带着风声对着玄霄的面门而去。玄霄一个闪身躲了几分,但是本身实力相去甚远,加上被几人围堵,几个回合便被打到在地。
“鹤哥,这个戒指挺漂亮的,要不您笑纳了。”玄奎一脸讨好的痴傻之笑,抢过玄霄的戒指,就要送给玄鹤。
“恩,不错,我收下了。”玄鹤走在玄霄身边,右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身上,笑得得意而猖狂。
“把我母亲的戒指还给我,还给我……”玄霄吐出一口鲜血,声嘶力竭地对着眼前的少年咆哮着。
看着玄霄痛苦的表情,玄鹤心中无比畅快。六岁血脉觉醒的喜悦被这个五岁觉醒的“天才”压制,让他对玄霄充满浓浓的妒火,无时不刻想羞辱一番。只是碍于家主权势,不敢轻动,如今十五年将至,玄霄一个废物必定会被逐出家门。想到这里,玄鹤笑得更大声了。
“走吧,别理这个废物,我们练功去咯。”又是对着玄霄一顿拳脚,玄鹤领着众人就欲离开。
“呼呼呼……”粗重的喘息声在一个遍体鳞伤的身体上响起,“把母亲的戒指还给我”,玄霄双眼赤红如血,全身红光滔天,犹如一尊凶兽,只欲将人杀之而后快。
“砰砰砰……”一个血色残影对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追去,带着疯狂的冲动撞向众人,将几人打翻在地。
“你……”玄鹤几人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状若封魔的少年,心中一寒,提不起半点力气,惊恐万分。
“我母亲的戒指,不是你这种畜生配拥有的。”玄霄血红的双手伸到玄鹤的腰间拿出了蓝灵九凤戒,重新放回胸前。“玷污我母亲的礼物,你该死。”疯狂的杀人之念充满心头,玄霄的五指滴着殷红的血,朝着玄鹤的喉部抓去。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玄鹤被吓坏了,大声的喊叫着。
“你~去~死。”玄霄从喉咙中一字一字的挤出三个字。
突然,一阵冰凉之感从心头袭来,瞬间冲散了玄霄周身的狂热血气。失去力量的支持,玄霄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玄鹤看见瘫坐地上的玄霄,又看着周围人惊骇的目光,心中又气又恼,想将他处之而后快,管他是不是家主之子。从地上翻身起来,调动全身的力气朝着玄霄踢了过去。
“想杀我,那你去死吧。”一瞬间的本能攻击之后,玄鹤连忙拉起同伴们惊魂未定的朝内府跑去。
而对重伤昏迷的玄霄而言,这一击无疑是致命的,只见他嘴中喷出长长的血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出老远,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