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妻欺母的事都干得出来,接下来就要纵火弑父了,华树岩还是人吗?白白给他浪费了一张人皮!”老车长被妹妹阮永梅的哭诉气得火冒三丈,禁不住开口骂道。
“哥,那个逆子已经拿景松抵过账了,放火烧家的事真能干得出来。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阮永梅满眼期待地看着老车长。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觉得凭我们三个老人是管不了他了。实在不行我们就报官。”老车长无奈地跟阮永梅商量。
“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官面上对咱这的管理本就鞭长莫及,我担心即便我们报了官,人家也懒得管咱这是千丝万缕的家务事。”华春山的顾虑不无道理。
“那,我们就分两步走,一会我去镇子上一趟,到治安所备个案。你们两口子回家,做好应对华树岩放火的防范。”老车长的思维清晰,判事果断。
一连几天下来,并没有发生华树岩所威胁的放火烧家的事。不知道华树岩是慑于老车长及华春山夫妇的严阵以待,还是他本来就只是发发狂言而并没有给家里放火的打算。
冷栋小腿上的伤情在老车长和阮景松的精心照料下,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下地走路,放水饮马已不在话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阮景松已经能跟冷栋进行无障碍地交流。
这日周一,天已经很晚了,小草根还没有从学校回来。阮景松不放心,骑马到学校去接,却被老师告知,小草根已被她的爸爸华树岩接走了。阮景松听罢心里一惊,一丝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刚想去找华树岩问个究竟,却被紧跟过来的老车长和冷栋拦个正着。
“爹,你们怎么过来了?小草根被华树岩接走了,我要去他那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阮景松一脸焦急地对老车长说道。
老车长脸色严峻地看了一眼冷栋,像是在征询冷栋的意见。
冷栋稳住胯下的雅丹,用手比划着给老车长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接走小草根,很可能是华树岩在用给家里放火,来吓唬父母劝阮景松回家不起作用的情况下,用来欺骗阮景松跟他熬日子的又一个手段。既然是个手段,华树岩就肯定做好了怎么逼迫阮景松就范的准备。如果去华树岩那里寻找小草根,便正好落入了华树岩所设的圈套。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草根被华树岩‘劫’走不管吧。即便这是华树岩设的圈套,为了小草根,我也愿意往里面钻。”阮景松急得眼泪在眼圈里一个劲地打转。
这就是华树岩的无耻之处,他正是摸清和利用了阮景松把小草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的心理,为了自己龌龊的私欲,不惜做出来拿自己的女儿来逼迫妻子依从自己的卑鄙事来。
也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久经江湖险恶的冷栋又向老车长和阮景松表述了他的一个不愿意想但却必须去想的想法,如果华树岩仅仅是拿小草根来要挟阮景松回家,现在可以说还在我们的可控范围之内,怕的是万一这几天华树岩赌输了,拿小草根去抵债,那将是一个更加难以预料和控制的麻烦。
不管华树岩接走小草根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华树岩那里寻个究竟。华树岩家里已经“藏污纳垢”,为了安全起见,三个人必须一同前往,以好相互有个照应。事不迟疑,老车长、阮景松和冷栋互通了一下意见,拨马向着华树岩的住处疾驰而去。不大功夫,华树岩的贼窝已在眼前,只见漆黑的夜幕下一片破败脏乱。老车长用马灯往屋子里照了照,见里面已空空如也,没有半点人气儿,显然华树岩和小草根不在这里。这就是说,华树岩劫持小草根不是为了简单地逼迫阮景松回家,很有可能就像冷栋猜的那样,把小草根当作了赌博的筹码。可是这茫茫旷野,小草根能在哪里呢?
老车长、阮景松和冷栋正在为没有寻找小草根的线索而犹豫犯愁,突然见老车长家的方向一片火光冲天。不用问,肯定是可恶的华树岩那伙人趁着他们不在家而跑到了家里放火。想到此,老车长提马就往回返,却被冷栋把缰绳死死拽住。
“火光已经表明,恶徒正在家里纵火行凶。不管是我父亲的家,还是我姑姑的家,我们都应该赶快回去救火。你把我们拦住又是为了什么?”阮景松火急火燎地询问冷栋。
有火必救,这是正常的思维。但我们也要考虑到趁火打劫。放火和劫持草根,这两个都是华树岩威胁挟持阮景松的手段。既然劫持小草根已经起到了要挟阮景松的作用,华树岩那伙人又去纵火是为了什么?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掩人耳目,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家里失火这个事故上,以便能为劫持小草根腾出更大的周旋空间。
老车长和阮景松凭着对冷栋的信任和敏感,完全理解了冷栋所有的想法。这样推断起来,失火的不该是华春山的家,而更应该是老车长的家。家里失了火,自有附近的乡邻,还有华春山和阮永梅夫妇去抢救处理,而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小草根的下落。即便家里被烧个精光,只要找到了草根,就达到了我所要的目的。
“理是这个理,可我们又怎么知道去哪里寻找小草根呢?”阮景松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冷栋,她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眼前这个冷静睿智的男人身上。
火光在哪里?小草根就在火光相反的方向!冷栋的提示让老车长和阮景松的心头一亮,对呀,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越过华树岩的贼窝,向前翻过一个陡坡,再有不到十里的路程就是黑水渡口。小草根只有被偷运出去才能变现,而在镇上的联运公路竣工之前,黑水渡口是这里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刚才的大火反而证明,小草根这时还没有被运走,现在正是去渡口寻找营救小草根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