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梁无力再反驳冷云,只好不情愿地返身回到警车上,跟着曹玉国一起赶往曹祖旺家。
在电话里得到曹玉国的消息,曹祖旺早早地到得大门口,来迎接“护送”冷梁回家的派出所副所长荆道中和警官俆兴建。
荆道中腆着一个啤酒肚,行事大大咧咧,说话吆五喝六,为人随和朴实。其人缘虽好,但业务能力并不强,前两年连续破获了几起偷盗棉花的案子,也都是运气所致,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叫他“碰子”。
见面后一阵子的寒暄,曹祖旺把一行人让进堂屋,分宾主落座。为了招待好派出所的领导,曹祖旺从小镇上最好的饭店里要了几道好菜,把以前别人托他办事时送的“赖茅”也拿了出来。刚斟上酒,曹玉天从厨房拎了一暖壶热水走了进来,看到冷梁,火气一阵上涌,顾不得脸面,一把揪住冷梁的脖领,劈头盖脸地问道:“姓冷的,你这个‘好色之徒’还有脸回来!快说你跟那些外国女人都干了什么?”
冷梁被曹玉天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手足无措,用手紧紧按住曹玉天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吱吱呜呜地反驳说:“哪里来的外国女人?我能跟电视里的女人干什么?我是‘好色之徒’?进拘留所前给我体检,医院里的大夫说我是个色盲,你说我怎么个好色?这些,荆所长和徐警官都可以为我作证。”
冷梁“有理有据”的辩解把在座的几个人逗得一下子全乐了。曹祖旺喝退了曹玉天,缓和着气氛劝大家喝酒,荆道中哈哈笑着恭维曹祖旺道:“曹书记,真是将门出虎女呀!”
曹祖旺失意地叹道:“只可惜,小天是个女孩。这不,才把冷梁倒插门儿过来。荆所长,你说冷梁犯的这个事儿要怎么处理呢?”
荆道中一扬脖,干了自己盅子里的酒,晃着脑袋不屑地对曹祖旺说道:“咱闺女婿不就是看了点‘家庭录像’嘛!这不算事儿。”
听了荆道中的回答,曹祖旺进一步问道:“多谢荆所长照顾!冷梁这孩子还是需要摔打锻炼啊。对冷梁的处理措施免了,这罚款是不是还要适当地交点?”
“不用!不用!都是咱自家的事,交什么罚款?等咱派出所有建设需要的时候,咱村里支持一两个就行了。”荆道中拍着胸脯道。
听荆副所长说要村里支持派出所的建设,曹玉国赶忙端起酒杯,对着荆道中和俆兴建表态道:“那是!那是!只要咱派出所需要,村里给点支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先干了,敬两位领导。”
冷雪把冷兵领回屋里,大伙儿忙问外面是怎么回事。没等冷雪回答,冷兵便抢先说道:“是大哥用公安局警察坐的车把我从学校接回来的。我大哥现在是‘大领导’了!”
冷兵的说辞,让一家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上次德吉过来第一次要那块林地,没有吃上饭就急急地走了。这次叔叔和姑父们都在,自是要陪舅舅德吉喝上几盅。怎奈德吉不胜酒力,四两高度酒下肚便迷糊起来。大家劝德吉上床休息,可拗不过德吉的犟劲儿,只好看着喝得晕晕乎乎的德吉驾驶着‘小面包’晃晃悠悠地回城了。
收拾了酒盘,把在后院的奶奶和二姑、三姑请过来,一家人团团圆圆地一道就餐。
饭间,嘴巴闲不住的冷雪逗冷冰道:“神童弟弟,据说昨天‘大领导’去学校给‘小神童’开小灶,曾向监考的老师夸耀,说‘小神童’不需要延时,照样能考全片第一。成绩出来了吗?名次怎样?”
听三姐提问,冷兵的小嘴巴紧嚼了嚼,咽下口中的饭菜回道:“昨天我刚给娘讲了‘大领导’给‘小神童’送饭的故事,三姐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们的老师很勤奋,一晚上就把我们的卷子号出来了。只是我这次考得并不好。”说着冷兵低下了头。
“不好?怎么个不好法?不是整个片区第一也没关系,继续保持全镇第一就行啊。”冷雪随着冷兵的话搭话道。
“这次成绩,什么第一也不是,不及格!”说着冷兵放下筷子,用小手捂住了脸。
奶奶担心自己的宝贝孙子不开心,笑呵呵地哄冷兵道:“没事没事,我的乖孙孙,咱才不稀罕什么破第一呢。听老人儿讲,人这脑子是有限的,那是越用越少啊。小小年纪为了学习考试费那么多脑子,长大后就变成傻瓜了。”
母亲也紧随着奶奶的话,给冷兵宽心道:“成绩好好坏坏的很正常。不管我儿子考的成绩怎样,都永远是娘的‘好小子’。”
冷雪觉得自己有“闯祸”的嫌疑,说起话来更是夸张,“老弟,你可别再考第一了,也不用背着‘第一’这个破包袱了。每次考试都是第一第一的,我们都替你觉得累!”
听着奶奶、娘和三姐这三个全家人的代表对自己考试的评价,冷兵贴着手指缝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很难察觉的“惬意”,但这怎能瞒过本就因“自尊心超强的冷兵没有为考试成绩不好而哭鼻子抹泪儿”已心生疑窦的母亲的眼睛,这次考试成绩里面难道会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