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梁来到镇办小学,按照门卫的指引,到得操场上的考试现场。只见四个班,两百多名五年级的孩子们在操场上,以前后左右两米左右的距离摆开“阵势”。几个严肃的监考老师来回穿插走动着监督孩子们答题考试。
见冷梁过来,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监考老师过来拦住冷梁说道:“请问你找谁?这里是考试禁地,严禁非相关人员入内。”
冷梁满脸赔笑道:“老师你好,我是五年级三班年龄最小的、学习最好的学生冷兵的哥哥。我弟弟这几天生病,早饭没吃好,我过来给他送点吃的。还有,我们跟曹玉香老师是亲戚。”
听了冷梁的介绍,那位监考老师并没有半点通融的意思,“谁都不行。考试期间,严禁做任何跟考试无关的事情。除非放弃考试。”
诶呦!今天还碰到认死理儿的了。冷梁心中暗想,要是连弟弟的饭都送不进去,还算什么英雄?想到此不禁眉头一皱,竟然计上心来,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拉着官腔说道:“这位老师,孩子带病参加考试理应得到照顾才是。你严格执行规定值得肯定,可也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掌握啊。既然你不同意,我也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省得耽误我镇上的重要会议!”
听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说要去镇上参加重要会议,那位监考老师才明白过来味儿来,冷梁这位“来者”竟然是这么的“不善”,刚才还生硬的态度一下子调了个个儿,“您是镇上的领导?”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负点小责而已!”冷梁不屑地眯起眼睛。
“对不起领导!我真不知道您还有重要的公务。哪个是您弟弟冷兵?要么您先去忙,这饭由我给您弟弟拿过去?”那位监考老师对冷梁满脸赔着笑。
“这倒不必,我陪我弟弟吃饭就可以。”冷梁说着,来到冷兵的位子跟前,把凳子上的试卷搁到地上,蹲下身子,摆好茶壶、汤碗儿,在偌大的考场上,哥俩旁若无人地“野餐”起来。
亲眼瞅着弟弟把驴肉火烧吃完,又喝了半壶姜糖水,冷梁才如释重负地起身向那位一直在旁边候着的监考老师道别。见冷梁要走,那个监考老师小心翼翼地问:“领导!刚才您弟弟吃饭用了大约二十分钟,考试时间要不要给他延长半个小时?”
冷梁回过头来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用不用!你难道不知道我弟弟是个神童?去掉半个小时,在全镇,不,在整个片区照样能考第一!”
父亲把舅舅德吉让进屋里,泡上茶水。母亲赶紧简单收拾了一下装束,去街上的菜市场购买菜品,张罗着给自己的弟弟准备酒席了。
看着舅舅带过来的大包小包的礼品,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德吉,我知道你现在富裕了,可我跟你姐的日子这两年也翻过点来了,你就不要总是这么接济我们了。再说这几年,你生意上也不是太顺。”
“姐夫!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记得以前,为了让我吃口饱饭,您和我姐常常把给最需要营养的冷梁单独准备的大米煮给我吃。我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跟自己两三岁的小外甥挣吃的,想想就感到惭愧。如今我的生活比你们好,怎么报答你和我姐都不为过。当然,现在的生意是不好做,可我也老大不小了,生意场上的事能应付得了。”德吉真诚直爽地回着父亲。
“你的水果批发店现在怎么样啦?”父亲关心地问。
“早关门了!姐夫,我现在找到了一门来钱快,又省力的买卖。”德吉神秘地对父亲说。
“什么生意这么好做?”父亲好奇地问。
“这是个新兴事物,在咱们这里刚刚兴起来不久。就是把钱借给融资公司,然后收取高额利息。”德吉一副得意的神情。
德吉的话让父亲心头一紧,进而规劝舅舅道:“我可告诉你,放高利贷这种事,咱可不能做。这个不仅有悖法律,还有很多时候放出去的钱收不回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姐夫说的有道理。我都是把钱放在信得过的自家人开办的融资公司。”德吉压低着嗓子回道。
“自家人?咱们的亲戚中也有做这行的?”父亲疑惑地问。
“嗯!我们自家的老八,就是冷梁的八舅穆继昌,现在他就牵头做这一块的生意。”德吉若有所指地回答父亲。
听到“八舅”二字,父亲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强压着内心的焦虑听德吉继续说道,“老八只不过是个中间人,具体做这块生意的人叫寒斯。通过老八,我也算是赚了一笔。”说到这里,舅舅德吉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姐夫,我的二外甥冷栋是不是也通过老八他们做过这项业务?冷栋借的债务里也有我的份子。”
“你的份子?怎么讲?”德吉的话语让父亲充满疑虑,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出,德吉这次登门“来者不善”,有一个高手在德吉的背后正在跟自己下一盘很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