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梁跟林大柱坐在派出所的依维柯警车里,一边焦躁地张望着窗外,一边不停地催促,“快!快!”
“冷大哥,前面是红灯!怎么个快法?”派出所的司机小金赌着气无奈地反问道。
“红灯?咱这警车还怕红灯?咱这不是有紧急情况嘛!”冷梁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俆兴建警官,继续红着脸质问司机小金。
“大哥别急,派出所的同志出警已经很快了,我想二哥冷栋也不会把兵兵怎么样。都过晌午了,大家忙活得连口水都没能喝上。过了前面这个路口,就是咱这儿唯一的一家“麦当劳”餐厅,我们过去吃个快餐,就着简单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你看怎么样?”坐在一旁的林大柱打着圆场。
按照林大柱的意思,依维柯警车转眼停在了“麦当劳”快餐厅前。心急火燎的冷梁哪有心思吃饭?他耐住性子向其他人推诿道:“你们快去吧,我吃不惯那甜啦吧唧的洋玩意儿。我在车里等你们,以便留意一下附近的情况,说不准在这里能发现我弟弟冷兵的行踪呢。”听冷梁这么说,林大柱也不好再劝什么,只好带着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去“麦当劳”餐厅“打尖儿”去了。
劳累了大半天的冷梁感到的确有点乏了,不觉中坐在警车里打起盹来。刚闭上眼睛,弟弟冷兵的影子就出现了在面前,不禁强迫着自己再次强打精神,睁开双眼。模糊中,见车窗外的不远处,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带着一个孩子,正朝着警车对面的方向驶去,从背后看很像是冷栋和冷兵。冷梁揉一揉眼睛,再定睛看时,那辆摩托车一个弧形拐弯儿便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当中了。
冷梁正在狐疑,林大柱带着两位民警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冷梁问林大柱是不是发现了情况。林大柱一边啃着手里的汉堡一边回答,“刚才去麦当劳,迎面碰到一个人带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出来,人已经过去走远了,我从孩子的背影认得出,那就是冷兵!”说话间,依维柯警车已点火启动,向着刚才摩托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一大圈,仍旧没有摩托车的影子。冷梁从车窗向外看着,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说道:“这个地方好像离冷栋的家不远了,冷栋会不会带着冷兵回家了呢?”
“很有这种可能!”经冷梁提醒,徐兴建警官很有把握地判断。于是,按照冷梁的指引,警车一个急转弯儿,扎进了大路旁的胡同。
一行四人随着冷梁爬上据说是冷栋住的楼层,才确定冷栋住的不是这幢楼。林大柱擦着汗埋怨道:“冷梁哥,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连自己弟弟的家都记不住!”
冷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辩解,“冷栋住的这儿,我只是在他刚进城的时候,帮他搬家来过一趟,这都好几年不过来了。在咱们村呆惯了,这一进城我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能找到这来已经不赖了。你看这南北两座楼房长得一模一样,谁能记得清冷栋到底住在哪座楼里啊?咱不就是多爬趟楼梯嘛,不冤枉。”
见有警察过来,在南侧楼下几个看孩子的大妈也跟着凑上来看热闹。当得知警察是来找住在三单元六楼东户的邻居后,几位大妈都热心地提供起线索来,“这家主人刚才是回来过一趟,还带着个十多岁的孩子,可是紧接着就离开了。”
听了大妈们说的情况,林大柱着急地问;“离开多久了?”
大妈们估摸了估摸时间,七嘴八舌地回答,“最多也就五分多钟。
“可以确定的是,冷贵从滏阳河岸边寻到的衣服,就是冷栋那天回家时穿的西装。按照隔壁四奶奶的说法,上午冷栋带冷兵出走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黑色装扮。从最先出发的第一路搜寻队伍,冷梁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看,他们已经发现了冷栋飘忽不定的行踪。根据以上两个方面的信息来推断,冷栋带着冷兵投河自杀的可能性极小。假设是这样一种情景,冷栋被家里赶出去的那个夜晚,曾下到滏阳河里寻过短见。当时发生了一个让冷栋放弃自尽念头的情由,以致冷栋改变了自己的初衷。直到现在,冷栋并没有拿冷兵来要挟家里,带着冷兵出去躲债也不合常理。最有可能的是,冷栋正在利用冷兵实施一项早已规划好了的行动。而一个孩子在冷栋手里又会有什么作用呢?”听着父亲冷藏有条有理的分析,叔叔冷贵不住地点头,“大哥,我也觉得,冷栋这小子有些头脑,还到不了带着兵兵一起寻死的地步。你在家坐镇当好主心骨,我继续顺着滏阳河岸找找看,之后我就去渡口那儿守着,我就不信找不回我的宝贝侄子!”
告别了大哥冷藏,冷贵走到院子里,小声嘱咐了冷云姊妹几个几句,要她们在家好生照看父母和爷爷,便又急火火地带人踏上了寻找侄子冷兵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