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大哥说的那样发展下去,下一步会出现什么状况?”三叔冷贵惊愤之余,带着一丝好奇急迫地问。
“这不是明白着吗?‘老八’会以无条件地为我们出力帮忙来引诱我们上钩,等事情办到上不上下不下的节骨眼上,他便会陆续提出来苛刻的要求,比如先让我们还清冷栋欠他的债务,进而索要我们那块林地的使用权,更或要求我们为他输送给关系人的利益买账。只要我们被他套住,他就会来个狮子大张口,到时候就算我们倾家荡产也填不饱他的胃口。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冷栋的处境会更加堪忧,因为他要拿冷栋当作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绳锁,来抻着劲地最大限度地压榨我们的血汗钱,冷栋的罪行也就要根据他的需求来坐大或化小了。”父亲的洞察让人不寒而栗。
“‘老八’能有那么大的能量?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冷冻坐牢吧?”德吉的心仍有不甘。
“‘老八’能量的大小不用怀疑,好事做不成,做坏事还是富富有余的。再说冷栋,他已经牵涉到了命案,牢狱之灾是在所难免了。我们如今要做的是不能人为地把冷栋的案子变复杂了,那样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今天上午,你姐他们去监狱里探视冷栋,冷栋的反常表现让一家人极为不解,现在终于有了答案,看来冷栋已经发觉‘老八’在他的案子里掺了沙子,因此才六亲不认地跟你姐和我们整个家庭划清了界限。他的用意也不外乎是不想让咱们全家掉进‘老八’所设的圈套里,给他在监狱里施展手脚添乱。”父亲的判断直逼整个事件的内核。
“我们不去帮助冷栋,他在监狱里能施展什么手脚?”三叔冷贵一脸的担忧和疑惑。
“知子莫若父,对冷冻的脾性,我是很了解的。他如今想做的就是跟他们再做一次‘滚刀肉’。”父亲充满着无奈的自信。
“‘滚刀肉’?跟‘老八’他们,还有那些公家的人?”德吉若有所悟地睁大了眼睛。
“对!只有让‘老八’他们知道冷栋只是一根‘穷骨头’,就是一块‘滚刀肉’,不但没有油水可榨,还煮不烂、切不动,一切一滚一滑溜,一不小心还会切着手。这样他们才会放弃拿冷栋做文章的念头。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滚刀肉’不是块好肉,但有些时候还不得不做‘滚刀肉’。”父亲已经把这个案中案中的计中计看得很透。
“说了一大圈,姐夫的意思就是,冷冻的案子,我们不能管。”德吉拍着大腿垂头丧气地叹道。
在隔壁房间伺候着母亲,一直侧耳倾听着大屋里的人们商量冷栋案件的阮景松,听到最后商量的结果竟然是放手不管,一下子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满眼是泪地乞求道:“爹,求求您!你就救救冷冻吧!我知道您足智多谋,您一定会有办法救冷栋出来的。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只要能把冷栋救出来,我就是死,也愿意!”
阮景松的举动无疑给父亲增添了一道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孩子,先不能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冷栋是我的儿子,哪个当爹的愿意自己的儿子坐监狱?毕竟冷栋触犯了法律,该他承担的责任他还得承担。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必须要做的就是配合冷栋,先把他跟放高利贷那伙人的经济纠纷从他的案子里理出来,让那些歹人利用冷栋来敲诈家里的阴谋不能得逞。我们做到这些后,凭冷栋的能力,他就一定能在监狱里面混得体面而轻松。我相信冷栋!请你也相信冷栋!”父亲细心的宽慰让坚强懂事的阮景松止住了悲声。
“景松,我的孩子!你过来。冷栋那个没心少肺的,你还挂记他干嘛?他不认我们娘俩,就让他在里面呆着吧。他不在,娘陪你!”听着母亲的呼唤,阮景松只好低垂着头,站起身来,去里屋陪母亲了。
“姐夫,既然咱们不想跟‘老八’他们扯到一起,我回去后怎么给‘老八’回话合适?”德吉知道,只有父亲才有最有效的答复方式。
父亲站起身来,打开靠着客厅东墙大衣橱里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冷栋立的那份跟家里断绝关系的字据递给德吉,“这是冷栋当初为了阻止‘老八’他们跟咱家争夺那块林地而跟家里撇清关系的字据。严格地说,这份字据真的不具备法律效力。但是,它却能向‘老八’证明冷栋对他跟家里关系的态度,让‘老八’死了拿冷栋来要挟家里的心思。这份字据当初没有起到作用,想不到今天却用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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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全校的师生大会上受到了学校最高领导的高度赞扬,冷兵一时成为了学校里赫赫有名的好学生的代名词。由于人们思维定势的惯性和对好孩子与生俱来的宠爱心理,致使冷兵居然找到了在家里被亲人们娇惯那样的感觉,似乎怎么做都代表着正确。即使有的时候做的不好或是做的不对,但老师和同学们也会把冷兵的标准作为看齐的榜样,而无休止地尽可能地去模仿。这些闪着荣耀的光环,让冷兵在享受着跟老师们之间会心地默契和比同学们更加优越的心理的同时,越来越多的时候也越来越觉得累不可支。
秋去冬来,春离夏至,一年多的时间,就这么在冷兵虚荣心不知不觉地膨胀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没有让冷兵失落的是,他和江雪文双双以仅有的两个初二年级的优秀学生名额,被校团委破格录取为共青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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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的时间,冷栋已经适应了看守所里的生活,通过自己的打拼,不仅在犯人中树立了威,还在看守人员中树了信。冷栋所犯的命案,及冀南北区物流实业公司总经理——寒斯死死咬住的经济诈骗案件的并案取证已经完成,只等起诉程序下来,庭审、宣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