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让冷兵充满期盼和担忧的期中考试终于来临了。与其他的学生相比,除去考试分数和名次给身心带来的压力外,这次的期中考试对冷兵而言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它背负着自己对校长的承诺,对江雪文的许诺,更是对自己未来的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几门科目的考试一切如常,冷兵在答卷过程中,并未遇到没有把握的题目或是拿不准的失误。他的考试状态让为他捏着一把汗的江雪文和宿舍里的几个兄弟,以及关心他的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应该能够考出自己需要和想要的成绩。但这毕竟是全市联考,上万的跟着冷兵同样需要一个好成绩的学生中,自是人才辈出高手如云,击败率即便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也只有进入前一百名的可能。也许只半分只差,名次就要下降几十个位次。若放在平时,对考试的要求这样苛刻根本不是冷兵一贯的学习作风。但是这次,拿“全市前五”的名次跟校长下了赌注的冷兵,多么的需要幸运之神降临到自己的头顶!
在期中考试出成绩的几天里,校长严诉也掩饰不住心烦气躁地在学校与教育局之间忙碌地来回跑着。他也许是在为整个学校在市里的排名而焦虑,但他的每一个能让冷兵察觉到的不经意的举动都能触动冷兵那根脆弱敏感的神经,因为这次考试,对冷兵来讲可以说是,把整个命运的筹码全部压在了校长严诉的手中。
还是在那座庄严的学校大礼堂,还是全校师生参与的隆重大会,还是那个严肃的大会主持严诉校长,而这次大会更显得主题鲜明,就是依据这次全市联考的成绩,来分析、定位,并为下一步如何提升学校在全市的名次和档次所作的总动员。
“我这个人从来不玩虚的,只讲求实际。对你们学生而言,素质与分数相比,你们只能相信分数!因为只有考了高分,你们的理想才有实现的可能,也只有高分数才能反映你们学生的高素质。你们这些孩子都是中学生了,都已经长大了,为了与时间赛跑,每天睡五个小时就足够足够的了。你们千万不要跟我讲科学,说什么科学家研究证明,人类每天的睡眠时间应保持八个小时。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那都是些糊弄傻子的鬼话。你们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哪个科学家的睡眠时间每天达到八个小时了?每天睡眠保证八个小时的人,哪个又成科学家了?这个事实再次证明,你只要有理想,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或是其他对社会有用的人,你们要讲的科学就是在学习上要玩命!”校长严诉的“片面玩命论”引起了广大老师和学生的心里共鸣。
最后,校长严诉在他颇具鼓舞人心的讲话里,重点提到了冷兵,“若问我们学校的立校宗旨和内涵,就是‘不服输!只求赢!’现在我们学校就出了一位能诠释我们学校教育精神内涵的代表,他就是初一二班的那位刚被我们学校开除了的冷兵。我这个人的缺点是对我们的学生和老师,不会表扬只会批评,但我今天就要破个例,着重表扬一下我们大家都应向他学习的冷兵。这个孩子在被学校开除的困境中,没有气馁,没有服输,而是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次期中考试,我们学校的新生冷兵,考出了我们学校从来都没有过的好成绩——全市第五名!这是他对我的承诺,我现在就在全校师生的共同见证下郑重地告诉他,这次的‘人生大考’,他通过了!我们每一位同学不仅要看到他的成绩,更要学习他的精神。对于早恋,我们学校将一如既往地旗帜鲜明地坚决反对。但对那些能够正确处理早恋问题的同学,我们也会给他留足勇于纠正错误的机会!我们应该相信冷兵!冷兵同学也将会不断地用实际行动对自己加以证明!”
校长严诉振奋人心的鼓动听得冷兵热血沸腾。他第一次在这么隆重的场合被这么隆重地认可,这样莫大的荣誉和鼓励将使得冷兵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更具备了一份难得的自信。
大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但冷兵没有去学生食堂就餐,而是直接来到了校长办公室,因为他还有几句意犹未尽的心里话要向严肃说明。
虽然自己已经被校长“钦定”为最优秀的学生,但在校长与一个普通学生之间的沟壑还是无法真正地填平。见冷兵进来,已显疲惫的严诉勉强起身笑脸相迎。
冷兵拘谨地站在严诉面前,怯怯地小声说道:“校长,关于我早恋的事,我想再跟您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了,我没有时间听你解释。”严诉显然不像冷兵想象中的那样给面子。
“我只说一句。”冷兵还想再争取一下跟校长交谈的机会。
“你一句也不需要说,虽然我把你树为我们全校的典型,但那是我的工作职责所致,我们之间没有一点私情。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明白,我是你的领导而不是你的心理医生。”严诉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盖着“秘密”印章的档案袋,从里面抽出全市初一新生的第一次联考成绩单,那个画着红色圈圈的名字正是冷兵。令冷兵惊愕的是,他的成绩不是全市前五名,而是第五十名。
“冷兵同学,既然你有勇气敲开我办公室的门,你就有资格听我给你讲一下什么叫做人生。人生这个概念并不空洞,它是一个很现实的存在,往小处说是你我之间的关系,往大处说是我们如何适应这个社会。具体来讲就是适者生存,适者能赢。”严诉坐下来,沉了沉继续耐心地对冷兵进行教导,“下面我要对你说的话,也许你还不能用一个孩子的心智去理解,但我还是要给你上这一课,因为你是我第一个感觉有可塑性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