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后又去了她那里。门是出差刚回来的室友萱萱开的。
“你怎么来了?”萱萱开门时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知道我跟静雅已经好了。
“静雅让我来的呀。”我满面春风地回答。
萱萱转了下眼珠,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笑着让我进了屋。
静雅穿着躺在床上看书,已经卸了妆,素面的气色看上去更好。
见我到了,就放下书下了床,示意我把门关上,要换上出门的衣服。
接着便下了床,脱下宽大的T恤露出雪白双峰,浑身就穿一条黑色三角在屋里走来走去。我心头竟生出点异样的感觉。眼前的光景,实在是美不胜收。
回过头来见我眼神有些发愣,静雅露出鄙夷的一笑。
“你看看,没跟姑娘同居过,少见多怪了吧。”
“这身材,太完美了。”我由衷地赞叹。
“你也还好。”
静雅敷衍道。找出衣服穿上了。
“你这么光彩夺目,我有点自惭形秽啊。”我过去从身后将她抱住了。
“哈哈,你就偷着乐吧。”她很顺从地把头往我肩上一靠。“遇到我,你得谢天谢地。”
这话我倒是十分认同。能跟她走到一起,对冥冥中的安排,真的无比感激。
我抱着她、她靠着我,俩人也不说话,闭上双眼就那样默默站了几分钟。
直到萱萱敲门,方从冥想中回到现实。
我们仨一起到外面吃的晚饭,萱萱问这问那,要弄清楚我们怎样修成正果。
静雅笑而不语,我便信口开河,说为了让她回心转意,每日烧香拜佛,佛主见我可怜,便托梦给了静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让她明白,和我在一起是上天安排,不从也得从的。
静雅见说得离谱,让我住了嘴,给萱萱透露了原因,是我想方设法让她没被派往澳大利亚。这事难度不小,我肯定花了不少心思,让她挺感动的。
她说这时我竖起耳朵倾听,其实也想弄明白让她终于接纳的原因。
等她亲口说出来,却又觉得好像不是这回事。
不过究竟原因是什么,可能她也没有想得十分清楚。
感情这事不是做数学运算,把公式套进去就能得出答案。
饭后萱萱自己回去了,我们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住的地方虽比不上她那干净整洁,自认在男生的房间里收拾得算是比较不错的了,哪想到还是不入她的法眼,一去就开始收拾整理,就像小时候我娘给收拾屋子一样。指挥我做这做那,桌子挪一挪,书柜动一动,完全是要改造旧世界的架势。
折腾一番之后,确实有气象一新的感觉,清爽舒适了许多。
第三天她直接来了我这边。因为上班时已经说好,我提前下班买菜做饭,等她敲门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她带来红酒和蜡烛,开了红酒点上蜡烛,再放点悠扬舒缓的音乐,房间气氛一下温情浓浓起来。
不禁感叹,只是需要这么一点简单的道具,一顿普通的晚饭就显得如此浪漫。
其实关键不在于道具怎样,而是看跟你吃饭的那位,是不是心中所爱。
俩人边吃边喝边聊,有些点到为止,有些颇为深入。
她说从井冈山那次旅行开始,就对我颇有好感,心性比较单纯,性格比较和善,身上没有太多的烟火气。
可在随后的交往中,发现情商奇低、嘴巴至贱,说话做事常常不过脑子。
在感情方面也很笨拙,对她没有十分用心,几次她想要接纳时,都差点给气疯了。
跟总裁秘书的过往,让她也觉得别扭。直到帮她搞定不去澳大利亚的事后,一俊遮百丑,才决心跟我好了。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之后,我们坐下来继续就着红酒聊天。
彼此的交心十分愉快,时光过得比觉察到的快了很多。
到差不多夜里十二点,合租的IT男下班回来时,我们还窝在沙发里没有聊完。
IT男比我还要小两岁,见此情景知趣地进了自己房间,轻轻把门关上了。一瓶酒基本喝完,她已有些微醺,脸庞微微泛着红晕,形态更加妩媚。
看时间不早,简单洗漱之后,便回房间睡了觉。因第二天是周六,躺上床后我们也不急于休息,她偎在我怀里,继续聊了一会,缠绵云雨了一番,方才沉沉睡去。
本来头天晚上说好早起去爬野长城,醒来发现太阳已经爬上头顶,洗漱梳妆之后,正好去吃午饭。
吃完见天气还不错,也没别的安排,就去了边上的公园。
我们在公园里牵手漫步,看看风景,说说闲话,逛累了就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
有不少人在放风筝,她坐在长椅上仰头观看,一言不发默默看了几分钟,直到问她为什么盯着风筝发呆,方说放风筝是她小时候最大的爱好。
那时候她爸爸还没当上领导,工作上的事不算太多,有足够的时间陪家人。
春夏时一到周末,一家三口就会去公园里放风筝。
风筝是她爸爸自己做的,做得特别漂亮,飞得特别高,别人家小孩见了,都很羡慕她。
她说这些时,脸上有些淡淡的哀伤。空中那些风筝,让她想念去世的父亲了。
从她的描述里,不难想到她父亲后来当官之后,陪家人的时间少了。后来还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肯定算不得一个特好的男人。
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送她到国外读书,给她买房买车,尽其所能要让她过得开心。在她的生命里,可能再没有别的男人,能对她有那么无私的爱,而他早早就离去了。
至亲的离去,是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事情。生死两个世界,再怎么笃厚的父女情深,也没有办法再看一眼,这种悲痛可能没有什么能够比拟。
生老病死面前,人都显得渺小,只能接受安排。
为了让她开心一些,我提议去放风筝。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放什么风筝。”她有些难为情。
“这跟年龄有啥关系,自己高兴就好。”
“要放你自己放,我在这看着。”
“那多没劲。快走吧。”
我伸出手去拉她。静雅不再矜持,伸出手站起身来。
我们去广场那边买了个大号的风筝,然后拿到空旷的地方放飞。
之间的配合还谈不上默契,被她屡次埋怨笨拙之后,风筝才放上空际。
她手里拿着线轮,仰头看着风筝,阳光洒在脸上,清风吹拂长发,画面令人陶醉。
脸上的笑容变得纯真,好像七八岁的小姑娘回来了。
一阵风吹来,线轮在她手上急速转动。
蓝天上的风筝,变得越来越小。
“你看,我们的风筝飞多高。”
静雅像个小孩般,不无兴奋地喊道。
“我也要飞——”
静雅伸出一只手,做出飞翔的动作。
她似乎一下变得透明,像纯净水结成的冰,那么晶莹剔透。
我走过去把她搂在了怀里,她则顺从的倚在了我的肩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羔羊。
那一刻,突然意识到,吨位再大的船,终究也得停靠港湾。
平日里再坚强的女人,内心里总有些柔软的地方,需要男人呵护。
那一刻暗下决心,从今往后,要给她所有的爱,让她的世界不再有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