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这种人,心里只有他想要的锦绣前程,他的荣华富贵,什么仁义天理,他从未放在心里过。是以李安背主求荣,为了庞骁勇许给他的官爵财宝,李安势要杀死救他养他的流家子嗣,如此李安,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
如今,流形已知李安罪责,与其兄流影消除隔阂,同仇敌忾。他两兄弟精通家族阵法,更有江艺相助,与李安影队正打了个旗鼓相当。
流形趁乱搅局,李安、流项坤二人注意力竟然向流家兄弟转移,竟然忽视了正在中央的千岭岩。
千岭岩心道:“老虎藏威,真拿我当病猫欺负了。”
在李安、流项坤心神少分的时候,千岭岩趁机打开被压制的局面,使得自己留有余地反击。这余地极少,庞骁勇、李安等四人却以为并无大碍,仍旧以为千岭岩绝无机会。
不错,千岭岩虽已抢夺部分战机,但庞骁勇等四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千岭岩确无胜算。但千岭岩历经百战,纵是些许战机,千岭岩亦能将其精确把握。
千岭岩取得战机,心中已有定计。千岭岩虽不能以此为胜,但却可打开生路,和流影等人逃之夭夭。
千岭岩深知此战不可善了,是以狠心狠性,故意露出破绽,诱敌深入。
庞骁勇等四人不知是千岭岩之诱敌之计,贸然深进。千岭岩硬受四人一击,让此一手,再夺战机。千岭岩本以为自己受四人一击,必受重伤,熟料千岭岩小看了自身寒火之铠的防御能力,尤其是金汤坚阵的阵法威能。庞骁勇等四人一击,竟只让千岭岩受了较重的伤势,千岭岩只觉得疼,身体却无大碍。
千岭岩把握战机,一声哼笑,脚下一踏,阵纹初成,此气阵乃是阴阳门之绝世气阵增幅广阵,能增幅灵气,数倍增强气术。
“地狱炎爆!”
地裂爆炎,有阵法加持,犹如火山爆发,地狱来炎,逼退庞骁勇等四人。
地狱炎爆刚刚施将完毕,增幅广阵未停,千岭岩双手按地,阵纹重启,冰雪大涌,“雪瀑流葬!”
大气术冰雪从气阵雪崩而出,流影闻见冰雪,大骂一声:“这千岭岩混蛋,大家快用气术防御!”
千岭岩此雪瀑流葬气术乃是无差别攻击,就连流影他们在内也在千岭岩攻击之列,无怪流影骂他。
不过这无差别的进攻威力确实不俗,当场之人除了千岭岩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
雪瀑流葬威能,用水之气的江艺被冰之气克制,若不是流家兄弟替她挡住雪瀑,江艺得丢半条命进来。
因为千岭岩的气术,流影、流形都受了大伤,江艺更不必说,她本身就惧怕冰雪,受伤更重。
被千岭岩整的如此狼狈,江艺也不要女神的范儿了,指着千岭岩破口大骂,“千岭岩,你要连我们一块儿都杀了吗?”
此时庞骁勇等四人被逼退,也受了不轻于流影等人的伤势,包围已破,千岭岩大声道:“大家快走!”
千岭岩这么一说,流影等人瞬间明白。江艺受了重伤,行动不便,流影扛上江艺,抬腿就要跑。而这时作为“始作俑者”的千岭岩逃跑的脚步却停下了,千岭岩大笑,因为此时马蹄声起,是徐飒和画柔来帮忙了。
徐飒疾驰而来,看千岭岩受伤,怒火满溢,喝道:“流家的贼人,尔等竟敢伤我的千岭岩,都给我去死吧。旋风斩!”
旋风斩横挥天地,大风四起,和千岭岩一样做无差别攻击,躲都没处躲,流影有句妈卖批愣是没机会讲出来。
旋风斩遮天乱斩,庞骁勇等四人,以及李安手下影队再受伤势,流影、流形同样受伤,就是江艺好运气,没有被徐飒的风刃斩中。
流影先是被千岭岩的大雪埋葬,随后又被徐飒风刃所伤,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了。
“千岭岩,徐飒,你们两个人真是一丘之貉,气术怎么都这么胡用,不拿命当命啊!”
徐飒一听还恼了,道:“流影,还敢多话,再看风刃!”
“哎哎哎哎,”千岭岩急忙叫住徐飒,道:“徐飒怎么回事,打自己人上瘾了?”
“自己人?”徐飒一副愣子样,“他不是流家的大少爷吗?千岭岩,刚才打你的不是流家的影队吗?”
敢情徐飒不是无差别攻击,他是根本就没分清敌我,怪不得江艺没有受到风刃的攻击,徐飒这小子不打女人,江艺因此逃过一劫。
对徐飒的智商,千岭岩也是服气,道:“徐立风,拜托能搞搞清楚吗?现在流影在外,流家的影队现在可不归流影管啊。”
“哎,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千岭岩这么说,徐飒还是没完全明白,千岭岩都无语了。
画柔对千岭岩道:“千岭岩,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徐飒,他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
千岭岩心说,画柔有理,便对徐飒道:“徐立风,看到李安那边那四个人了吗?就是他们打我,你跟我一块儿,搞死他们!”
徐飒有多厉害,庞骁勇可是领教过,虽说他擒住过徐飒,可那是在徐飒力竭之后,不然胜负真的难定。
徐飒和千岭岩一样的难对付,庞骁勇和徐飒交过手,更是深有体会。
此时若是和千岭岩、徐飒二人硬拼,庞骁勇这边赢面不大。庞骁勇对众人道:“徐飒来帮忙,今日事不可为,大家快走!”
千岭岩凶态毕露,像是吃人的野兽一般,冷笑道:“我擦,打了老子,你们说走就走,当我多好的脾气是不是?”
千岭岩大喝:“徐立风,跟我灭了他们四个,放跑一个,一天不准你吃饭!”
“啊?”
一听没饭吃,徐飒冲的最快,一道风斩,庞骁勇四人急忙抵御,流项坤和吴有道二人实力较弱,没有挡住被斩到胳膊,鲜血飞溅。
徐飒追击,千岭岩紧随其后,吴有道见庞骁勇和李安已经逃走,他和流项坤实力弱,不能打也不能跑,若是这样,他二人都要折在这里了。
吴有道是无道之人,他眼珠一转,毒蛇的眼神正看向流项坤。
吴有道飞速逃走,经过流项坤身边时,假装无意,撞到了流项坤的穴道上,流项坤身子停下两息,趁这段时间,吴有道远远逃走,去追庞骁勇他们,而流项坤却被千岭岩和徐飒堵上了。
流项坤知道自己是被吴有道算计了,又恨又怒,但更多是恐惧,尤其是在他看到千岭岩残忍的眼神之后。
千岭岩做猛兽猎食的姿态,故意吓唬流项坤。流项坤负隅顽抗,被千岭岩毫不费力的攥紧了喉咙,千岭岩道:“他娘的,你刚才的本事呐?身为蝼蚁,也敢触老虎的霉头,当真找死!”
千岭岩手掌用力,流项坤命悬一线,却因为被千岭岩握住了喉咙而不能发声,只能嘶哑的哭号。
千岭岩正要处理了流项坤,却听流影喊道:“千岭岩,此人杀我父亲,能否交于我处置?”
千岭岩心说:“流影丧父之痛,我该给他这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给你,杀这种人,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多谢。”
千岭岩放下流项坤,流项坤跪地向流影苦苦哀求,道:“侄儿,饶命,饶命啊,这都是李安逼我的。”
流影冷哼,道:“流项坤你和李安谋划害我父亲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是你侄儿?今日,我就要用你的头颅来祭奠我的父亲!”
流影以八卦印掌切断流项坤生机,同其弟流形哭诉上苍,正告天地,今日他二人为父报仇了。
流影、流形正哭的伤心,忽然徐飒也跟着哭开了。
千岭岩道:“徐立风,至于吗,又不是自己家的事。”
徐飒库嗤库嗤,道:“你懂个什么,放跑了那三个人,我三天没饭吃啊,能不哭吗。”
千岭岩赶紧把徐飒拉走,人家流家的人在哭父亲,要是听到徐飒的话非打死他不可。
“行了,别哭了,我就是说说,不会不让你吃饭的。”
“真的?”
徐飒破涕为笑,千岭岩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流项坤身死,李安败退而走,如今流影、流形兄弟重新执掌流家,现如今的流家大多是李安的爪牙,树倒猢狲散,有许多爪牙立时逃跑,还有一些不开眼的,想要夺下流家基业,自理门户。可是他们也不想一想,李安都没能保住的基业,就凭他们这些歪瓜裂枣能成什么事?
刚好,只杀了一个流项坤千岭岩余怒未消,就拿这些爪牙出气,这些爪牙有百十人,统统不是千岭岩一合之敌,而且他们各怀鬼胎,阵法也不齐,尽数被千岭岩击溃。
整肃流家之后,流影算是真正的重掌流家了,他召回流家昔日元老,重新启用被李安遣散的斩妖士,不过因为李安,流家已损了根基,还需好好缓缓。
千岭岩与流家有再造之恩,流影留客,请千岭岩少住几日。
千岭岩道:“山高水长,自有相会之时,不急在一刻相会。流影,你如今是流家家主,我堂姐大婚的请柬,就给你了。”
流影接过请柬,春风得意,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千家婚典上,我们再会。”
“告辞。”
田家,田六、田野和田欣爷仨正在密谈。
田野道:“父亲,果然不出您所料,李安和千岭岩犯难,如今败退,苦心经营的流家就这么还给流影了。可是这混蛋竟然联系上了帝都的庞骁勇,把我们辛苦成立的十妖兵都给带到帝都去了。李安,若是让我捉到你,我非将你千刀万剐不可!”
田六冷哼一声,道:“李安,这种人连救他养他的流家都能背叛,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在,在他被千岭岩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卫道城,对我们而言是福非祸。否则,以李安的品性,他要离开,也非得狠狠地咬我们田家一口不可。”
田野道:“父亲,话虽如此,可是被李安摆了一道,我心里可是不舒服的很。唉,这也怪我,当初没听老弟的劝告,还是太小瞧了李安。”
田欣道:“老哥,这事我也有责任,李安的动向都是我在留意,是我怠惰了。”
田六道:“行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什么益处。李安这种人被庞左文弄去,是福是祸,还未可知。若是李安和庞左文他们斗起来,这天下离我田家不就又进了一步吗?”
数日之后,千岭岩同徐飒、画柔重回风回镇。千岭雪和常维其的婚典日渐临近,已不足半月了。
千家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千岭岩不通俗务,搭不上手,其实是他懒,故意推辞。是以千岭岩闲赋在家,无事可做。
自从庞左文发动宫变,千岭岩便从边塞城退下。千岭岩虽自言心灰意冷,不愿再管人、妖两族的大战,但实话实说,千岭岩心里还是很在意。
千岭岩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找金聚财问问,顺道到他的商会去看看秋月儿。
千岭岩打开房门,却见四方位使的小北亭亭玉立,一袭黄裙,还是那么可爱迷人。
千岭岩看着北可爱的小脸蛋儿,有些痴醉,道:“北姐姐,你怎么来了?”
千岭岩和四方位使的小北,已经许久未见,二人就算相见,也是公务,千岭岩急来急去,也没能和小北说几句话。北对千岭岩相思日苦,想和他说话,以聊慰相思,可是千岭岩是北的主人,北不敢僭越,因此没能和千岭岩说上话。
此刻北终于得见日思夜想的千岭岩,她刚想和千岭岩说话,却忽然泪水决堤,哭了起来。
北想要向前,却又退了回来,千岭岩看的出来,小北是想伏到自己怀里,但主仆有别,小北不敢。
千岭岩上前,把小北抱在怀来,小北羞喜,把头浅浅的埋在了千岭岩的怀里。
千岭岩道:“北姐姐,你怎么了,为何哭啊?”
北偎在千岭岩怀里,道:“主人,小北想你。”
北如此对待自己,千岭岩也是鼻头一酸,道:“北姐姐,是千岭岩不好,好久都没和你说话了。”
北急忙道:“不不,主人没有,都是小北不好,让主人惦记了。”
千岭岩慨叹一声,在北心里,他从来都是第一位的,千岭岩自叹自喜,心道:“我千岭岩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北姐姐如此待我。”
千岭岩柔声道:“北姐姐,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北从千岭岩怀里出来,整理妆容,道:“是千玉妹妹让我来的,她有信给你。”
“哦?”
其实缘千玉给千岭岩的不是信,而是简简单单的纸条,千岭岩打开纸条,上面写道:“山上芦花鸡,算你有心。北姐姐我很喜欢,你一定也要喜欢。”
千岭岩拜托金聚财采购芦花鸡,放养千门山上,正是因为缘千玉爱食。千岭岩有心,缘千玉自然开心。
千岭岩折起纸条,会心一笑,北好奇,问道:“主人,千玉妹妹写的什么呀。”
“啊,没什么。北姐姐,你今天跟我出去一趟。”
千岭岩收起缘千玉的信笺,笑吟吟的带着北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