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假设,万事皆有可能嘛!正常情况下你什么都不会碰到,不过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你不会遇到。“
”不会这么简单吧?我的价值在于帮客户解决常人不能解决的麻烦。“洪锵锵难得装了下逼。
薛总笑起来像只胖版狐狸:”这正是我们找你来的原因,也充分信任你。而且这次酬劳可观,条件优厚的很哟!“
“喔?”财帛动人心呐!人家一上来不谈正题,直接跳到酬劳的问题,虽然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部分,但洪同学还是表示要稳住!稳住!
薛总详细给洪锵锵讲解:“本次酬金总计300万,签订合同立刻预付一半,剩余部分在结案后付清,如果你能完成任务中设置的考核指标,另有总额50%的奖励。在任务期间你有权调动本公司所能给予的一切资源,并且在执行过程产生的合理花费,均可报销。最后,我们还给洪先生购买一份千万元的高额保险,这份保险包括各种可抗和不可抗因素,都在赔付范围。比如少条腿,你能拿到二百万,损失一个肾五百万,如果不幸身亡,那么一千万保险金将如数赔付给你的家人。“
洪锵锵前段话听得心情摇曳,后半截皱起了眉头:“这么说还是有极大风险的?”
薛总微笑不语,一副“小样,你说呢”的欠揍表情。洪锵锵想想也是,高收益必然伴随着高风险,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谁叫自己缺钱呢?于是咬了咬牙道:“您想了解哪方面?”
薛总在他杯中加了点水,道:“不急!再喝点茶。”
洪锵锵有点患得患失,低头边想心思边喝茶。多喝了几口,渐觉一丝躁热,复又喝了几口,这份热力竟然扩散全身四肢,续而脸若煮熟的大虾,胸前背后仿佛贴了七八张热烙饼,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他不禁暗暗鄙视自己,洪锵锵呀洪锵锵!这是咋了?不淡定啦?念头刚起,陡然小腹中好像汽油被点燃,火焰窜腾,刹时间浑身大汗涌出,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
洪锵锵强自硬撑,心想不会是昨天在湖边被风吹病了吧?真是要了命,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合同还没签呢!他晕头涨脑,死命掐了一个“忍”字诀,发誓今天就算要倒下,也要等合同签下再说。
薛总这边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什么异状,从容不迫的添茶加水,问道:”洪先生结婚多久?“
”算上今年,满五年了。”洪锵锵大汗淋漓,无奈只有拿阿玛尼袖口偷偷擦汗。
薛总谈兴甚浓,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拉起了家常,而且净问一些没营养,鸡毛蒜皮,婆婆妈妈感兴趣的问题。拉拉扯扯又交谈了半小时,洪同学快被侃晕,心道:”您这是找女婿呢?怎么不问你妈贵姓啊!“
未曾想,薛总接下来马上就问了一句:”令堂贵姓呀?“
洪锵锵热汗如浆,浑身发软,怕自己撑不到做人家乖女婿,决定赶紧结束这场命中孽缘牵扯的谈话,他隐忍全身如炙似火,焦躁而急促地问道:”薛总,您是不是也介绍一下事件的大概情形?具体我要做哪些工作?”
薛总不语,自顾自加了碳火,又换了一种茶,很熟练地投茶润茶。才道:“来,你再试试这个茶!”
洪锵锵无奈又喝了半杯,感觉尿急了,于是向薛总告罪。薛总指了指右下角一处建筑,洪同学装作漫长不经心,起身走去厕所。
这厕所也修的极尽奢华之能事,格局有点像昨晚入住的五星级酒的那间厕所。洪锵锵三步并两步走了进去,找准一个小便器准备解皮带,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先生,喂,先生!”
洪锵锵停下来,转身看到一个身着黑色小马甲,打着领结,头发一丝不苟,一副侍者模样的青年正笑容满面地望着自己。
“你?”洪锵锵不确定他要做什么,进来时也没看见他呀!
青年侍者没有说话,只是笑容更殷切了。
洪锵锵看他脸上都快绽出人民币,恍然大悟,从钱包掏出十元钱递给他,心道全市公厕好像都免费了,私家厕所反而开始收费呐!
青年侍者没有接钱,欲语还休,双眼几乎望穿秋水。
“难道不够?”洪锵锵皱了下眉头,这也忒贵了!不过自己确实尿急,不欲与他纠缠,又从钱包取出一张百元钞票塞进他手里,然后转身要去放水。
却听身后又叫道:”喂,先生,先生!“
洪锵锵心想莫非你是开黑厕的?不作理会,万事都要等尿完再说。哪知那个青年侍者竟然伸出手去抓他的胳膊,洪锵锵心头火起,转头大声问:“你要做什么?”
青年侍者鬼魅一笑:“上厕所可以,打赢就行!”,说完一脚踢出,脚出如风,目标正是洪锵锵太阳穴。
洪锵锵下意识用一挡,巨大的撞击力令臂肌发麻,差点就没挡住,他脱口骂道:“你神经病啊?”
侍者“嘿”了一声,继续一个直拳直捣他的面门。
洪锵锵这么多年功夫总算没有白练,随手施展了一个“铁门闩“给化解了。他尿意正盛,也不想为这种莫名其妙,且有失颜面的事动武,那个家伙却不给他半点机会,欺身上来,一套组合拳打的“砰砰”作响。他心里犹豫,手底自然慢,刹时之间,脸上身上已中了四五拳。
“哎呀!”他虽痛但也还能承受,心想今天不将这家伙制服,看来尿是尿不成了。心里也埋怨薛总:你请个神经病看厕所,尿个尿搞不好能把命丢了!这家伙要不是你家亲戚,就是你们HR收了好处......!
脑子里乱想,手脚却不敢停,两人缠斗一团。打着打着,洪锵锵突然发现身上的躁热好像减轻了几分,他又挥出了几记重拳,感觉更加明显,不由精神一振,尿尿都忘记了,加快拳脚向对方猛攻。不过青年侍者再没给他机会,使出一招类似“潭腿”的侧扫,将他踢翻在地。洪锵锵感觉岔了气,一时无法动弹,被侍者拎肩拖出门外。
“怎么会这样?”洪锵锵惊怒交加,忿恨不已,心里想:马二伯,给您丢脸了!休息了一会,爬起来就往里面冲,要找回场子。
待冲到里面,顿时像见了鬼一样,嘴巴大张,里面的扁桃体都快掉出来。原来青年侍者不见了,一个万万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东西,稳稳摆在厕所中间。那竟然是一张肉案,肉案上横放着半扇猪肉,案头挂着一个猪头,数把尖刀,案板上空苍蝇飞舞,案下污血狼藉。而肉案后面站着一个万万万不该出现的人,那人却是自己的启蒙师傅“马二伯”。
马二伯教他拳术不假,但也确确实实是祖传三代的屠户,他老人家已多年未见了,不是说回乡下养老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再说马二伯算算年纪应该六十好几,而面前这位“马二伯”还是自己小时候见到的样子,敦实有力,脸露和熙的笑容,真是奇了怪哉!
洪锵锵一时没反应过来,“马二伯”却动了,他拖着瘸脚从肉案后面走出来,嘴里还大声道:“锵锵,等你好久啦!”
等他走近,洪锵锵得到的不是热情的拥抱,而是狂风骤雨般的一十一拳,洪锵锵麻木,极度麻木!连一口牙都快打掉了。洪同学抽搐倒地,“马二伯”也不客气,直接将他扛在肩上,扔了出去。
洪锵锵被摔得地面抖三抖,半天才撑起身子,带着哭腔骂道:“我操你...!“
他骂了一半住了嘴,怎么说都是长辈,骂了会折寿的。真是见了鬼!洪锵锵拖着半边麻木的身体再次往里走,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狼狈不堪,疼痛兼尿急,唯一好过点的是,身体内的酷热得到了极大缓解,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落汗成雨了。
不过他也没察觉到,他自己也很奇怪,按说这种情形,早就应该觉得不对劲,怎么会这样执拗不肯罢休。
再次进到里面,肉案已经没有了,洪锵锵却发现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只见在洗手台边俏生生驻立着一道倩影,面似寒霜,腰如带束,身姿挺拔如穆桂英再世。见到此人,洪同学“哇凉!哇凉!”,都来不及心惊肉跳,直接如同土拨鼠见到鹰隼一样,从门口窜了回去。
因为那人就是他的“永恒天敌”叶慧敏啊!老婆绝对不会出现在此时此刻此地,幻觉吗?洪锵锵终于有一丝明悟。这未免也太真实了,自己这身伤火痛火燎,难道是假的?而且他想起来那个青年侍者之前是见过的,就在昨晚,自己在酒店大堂还曾和他搭过话,难道真的是幻觉?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呢?
不过无论如何,这已成功激起了洪锵锵的斗志。另外,他此时觉得洪水已满库,不管是不是在幻觉里,洪同学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随地大小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