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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曲肝肠断,老邪谙吹声!

“我想怎么办?”

楚行天接过李莫愁的话题,轻轻地重复一遍,抬起头,蓬头垢面之下一双皓眸似笑非笑,平视着李莫愁的充满杀机的眼睛,玩味的道:“我想怎么办不作数,关键得看仙子你想我怎么办了?”

楚行天的话语很平静,就像他的眼神一样,波然不惊,仿佛他眼前站着的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仅仅是个普通人一般。

楚行天这般泰然的气度,令重伤萎靡躺在一旁的柯镇恶赞了一声,他活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楚行天这番话语的意思,那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平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而且,楚行天刚才还救了他,虽说,用的手段不光彩。这丝毫不能掩盖柯镇恶对楚行天的欣赏。

楚行天对面,李莫愁极其轻微的点点头。

李莫愁虽不喜楚行天,甚至心发杀机,已把楚行天当成必杀之人,但看到楚行天这般冷静的态度,心底不由得还是赞了一声。

不过,赞赏是一回事,杀不杀是另一回事!

“你很聪明。”

李莫愁无头无脑的说了句,左手手臂微微颤动,几根闪着绿色寒光的银针已经出现于掌心之中。

“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陆展元的尸骨在何处,我给你个痛快!不然……”

后面的话,李莫愁没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却都懂了——如果楚行天不说的话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楚行天淡然一笑,脏兮兮的脸上发出烨烨光辉。

“仙子不要着急,说我肯定会说,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也算是我临死前的心愿了,希望仙子可以答应。”

“说!”

李莫愁不耐烦地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嘴里吐出冷冷一字。

楚行天那番话听着客气,但意思却有些决绝:你答应我最后的遗愿,我就把陆展元的信息给你,不然宁愿玉石俱焚!

李莫愁一心牵挂陆展元,就像何婉君对于武三通那样,陆展元也一直活在李莫愁的梦里,陆展元的骸骨行踪对她来说无比重要,轻易不肯放手。

楚行天也不耽搁时间,径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笛,放于嘴边,仿佛自言自语的道:“阿离,这是我给你写的笛曲,现在我吹给你听。”

也不管李莫愁手中致命的银针,楚行天深情地凝视着手中的竹笛,缓缓的吹响……

“在一个冰冷的世家家族,

有一个天生残疾、资质平庸的的小孩,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去了哪里,

不知道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不理自己,

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哥哥姐姐为何要欺负自己,

不懂得怎么样去保护自己……

他在屈辱与挣扎中活着,

受尽了白眼与嘲讽,

直到那一天,

他遇见了她——

一个美丽的女孩,

她温柔的呵护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甚至,为了他,牺牲了自己……”

笛曲呜咽,流淌着楚行天心底的故事。

这是他的经历,也是他变强的动力。

前世五年,他错过了神雕中变强的机会,实力弱小,错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儿,这一生,他拼了性命,也要让自己变强!

否则,他宁愿去死!

一个个清晰的音符从楚行天嘴边的笛曲中流出,这一瞬间,楚行天忘却了一切,只记得有这样一个承诺,有这样一份期待在等着他,等着他变强,等着他去改变!

空地上,月光下,李莫愁等人却是痴了。

这是一份爱的共鸣。

楚行天因为实力不够错失爱人,她李莫愁何尝不是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虽然缘由不同,结果却是一样的。

一样的黯然神伤,一样的有一道身影活在记忆里。

不过,最受触动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东邪黄药师!

李莫愁的黯然神伤中有的是满腔的仇恨,追忆中有的也是美好与背叛共鸣。

东邪黄药师则不一样。

他跟楚行天有着近乎一样的追思——爱人为了自己死去,留下的全部都是昔日的美好与深深的自责……

在楚行天的笛曲下,黄药师身形不知何时已连连颤动,出现在楚行天不远处的空地上,腰间悬挂的长笛也放到嘴边,轻声的呜咽着自己心里的故事……

月光潺潺落下,洒出一道清波,晚风拂动,柳叶荡漾中,两道不同质地的笛曲缠绵交织,诉说着相同的追忆!

李莫愁却被黄药师这突如其来的笛曲惊醒,看着一身青衣、身材高瘦、面部狰狞的黄药师,回忆着他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心中警钟长鸣。

“来的又是何许高手?怎么我看之不透?”

不过,李莫愁却没有纠结,慢慢的等待着楚行天与黄药师笛曲的落幕,手中不知何时再次增加了几根闪着寒光的银针。

再过片刻,笛曲终歇。

楚行天无悲无喜,环顾着身边的柳林、明月。夜空,最终把目光转回身前的李莫愁身上,至于黄药师,他也仅仅在目光对视时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仙子满足了我的心愿。”

说着,楚行天对着李莫愁微微欠了欠身。

“那你可以说了吧,只要你说了,我保证给你个痛快!”

李莫愁看着楚行天,清冷的道。

楚行天点头,“那是当然,陆展元尸骨的消息我定如实相告,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仙子能够放过这空地上的数人。”

“你还敢跟我提条件?”

李莫愁身形仿佛彩云飘起,眨眼之间已穿过数丈距离,来到楚行天身前。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说,我给你个痛快,否则,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之际,李莫愁掌心之内一只银针已向着楚行天胸口处不致命的地方射出,同时一只手掌穿花蝴蝶般抓向楚行天脖颈,不过,李莫愁的大半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黄药师身上。

这个怪人武功深不可测,刚才还与楚行天笛曲共鸣,难保他不会出手,是以李莫愁警惕之心从来也没掉下。

楚行天却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李莫愁的手段,别说此刻他早就重伤,就是痊愈之时也躲不开,躲来躲去只能让自己更加出丑,倒不如站在原地,等待着黄药师出手。

但是,黄药师真的会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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