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想进望月楼,必要先交出请柬。邀请独孤家家主的请帖早该交出,此时他手中如何会还有一封?
众人怔愣不知,少顷,就是沸沸扬扬。议论、猜测、骂声更是不绝。
独孤傲云浑不理会,只默默地喝他的酒,静等妍梦回答。
此时天下除这二人之外,怕是无人知道这请柬的来历。若是妍梦不认,独孤傲云只当她甘心嫁给那侏儒擎天,自己欣然送上一份大礼,自可逍遥而去。
妍梦面盈微笑,玉步莲移,缓缓走向独孤傲云。她步伐优美,姿态雍容,可没人知道她心里的忐忑和犹豫。
“原来独孤庄主就是那日秦淮河上的知音人,奴家有礼了!”
妍梦盈盈一拜,算是认可了这请柬的存在。
自家老婆道别人是知音,侏儒哪里听的了,指着独孤傲云怒道:“你这人好不要脸。适才弃权而去的是你,现在一切都已定局,你又回来挑战,摆明了是挑衅我巨擎天。”
这侏儒的声音如同鸭鸣,难听的直教人想第一时间去洗洗耳朵,难怪从头至尾他都没说一句话。
“噗!”
独孤傲云刚进嘴的一口酒,一滴不剩的全喷了出来。恣声笑道:“哈哈哈,这名字是哪个王八蛋给你起的?我去帮你砍了他。”
没等侏儒暴起,那名叫石磊的铁骨金刚却是脸色一变,怒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
“脸都不要的人,哪来的礼?”独孤傲云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悠闲的倚栏喝酒。
石磊道:“是我师弟无礼在先,但你侮辱家师,石某人就不能不管了!”
“呵!”独孤傲云冷笑一声:“你们师兄弟一起上就是,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石磊面上的肌肉一抽,道了声“看招”,就提刀而来。
独孤傲云轻拨琴弦,一曲“破阵子”铿锵而出。
同样是刀,石磊的刀法不似陈友谅的稳,也不似巡影的诡。他的刀透着一种一力破万法的霸道,使出来没有花哨的招式,大有一种大道自然,化繁为简的感觉。
独孤傲云手间一道道劲气化作十八般兵刃,道道劲猛攻向石磊。
石磊的刀就似一把魔刀,任何兵刃到了他的面前,只要一劈而下,都要化为无形。
他一步步走向独孤傲云,步伐稳健,招式随意,明显武功在独孤傲云之上。
这般没有悬念的对手,石磊实在难放在心里。他与独孤傲云的距离不过三步了,只要他想,一刀过去,独孤傲云绝对必死无疑。
独孤傲云全没理会威胁的临近,只忘我地弹奏着他的曲子。
无论台下还是台上的人,都已屏住呼吸,只等那号称铁骨金刚的壮汉一刀结果了这白衣翩翩的醉客狂徒。
谁想此时那侏儒却提鞭挡住了石磊的刀,口中大叫:“狂徒,嚣张”。就与其师兄战成了一团。
这一幕让台下看热闹的人个个一头雾水,那石磊自然也怔忡无措。
冷不防,侏儒手中竹节鞭横剪而来,石磊连连踉跄后退。
石磊的武功远在侏儒之上,可面对恩师亲子,他自然处处留余地,招招只自保。
“无量寿佛!”一声佛号,一手持拂尘的白髯老道就落在了登仙台,“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独孤小友此时放手便是功德一件!”
这老道一身道袍已浆洗的半新不旧,却依旧难掩仙风道骨。
“哈哈,道长既是出家人,自当知道刀可杀人也可救人。在下今日所为,何尝就一定不是一件功德?”独孤傲云朗声而回,指间不断,那侏儒依旧追着石磊缠斗。
石磊也不傻,此时自然看出侏儒是被那琴音所扰,一脚把侏儒送出三丈开外,腾出手来,欲一刀砍杀了祸害之源。
独孤傲云此时才显慌乱,匆匆轮手,道道音浪实质般迎向石磊的刀锋。
可这劲气在石磊的刀下瞬间就消散无形,独孤傲云眼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是不躲不闪。
“锵!”
一声兵器交击的声音,一道黑色身影挡住了石磊的刀。两刀交击,一时火花飞溅。
那石磊被震的倒退十步,面色难看。
黑衣人只退一步,身形不动不摇,可嘴角却有鲜血流出。
“阿弥陀佛!老僧有话,不知几位可愿一听?”
这一声佛号直接把迷魂状态的侏儒喝醒。
独孤傲云的琴也自不需要再弹。
初醒的侏儒一见登仙台上忽然出现这么多人,眼睛询问地看向石磊。
石磊一声轻叹,就看向这登仙台从来没人走过的楼梯处。
只见一老僧人缓步从楼梯一步步走上登仙台。若说这老僧是谁,只怕此时此地无人不晓。正是应妍梦之邀,主持登仙台比武的释法大师。
释法大师一上登仙台便先对台上众人合掌一礼。
众人见了这威望极高的得道高僧,哪人能不见礼,只那白髯老道,鼻子一哼,道:“说来听听。”
释法大师似乎与这白髯老道是旧识,甚至颇为敬重,问道:“道兄以为今日之事该如何解决。”
白髯老道也是爽快的人,不及思索,直接道:“巨擎天三关得胜,又与这女施主拜了天地,自然要信缘法。”
释法大师道:“独孤居士手握两道请柬,也是有缘之人。”
白髯老道说:“有缘何以弃权。”
释法大师道:“独孤居士酒醉扰场,许是巨施主命与妍梦施主无份。”
白髯老道说:“那这独孤施主就有份了?只怕那公输榀,他一道机关也打不开。”
听到有人怀疑自家少主智商,吐血受伤的巡影也没管什么高僧真人的,直接出言反驳道:“谁说我家少主打不开那个破机关?那矮子只打开四道机关,有什么值得神气的?”
当着矬子说矮话,侏儒不怒才奇怪。“不值得神气?让你家少主也打开四道机关。他若能做到,我巨擎天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中原,死生不再回来!”
独孤傲云听了这话却是笑了,他拿过巡影手里的刀,一刀劈向那公输榀。